饭后,阳光猛烈。一行人返回半山腰的别墅。孩子们的兴奋劲儿在温暖的车厢里逐渐化为了倦意。
“都去睡一会儿,养足精神,下午和晚上才有精力接着玩。”南宫适将三个孩子分别送回房间。
返回客厅,司南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宝贝儿,你也去休息一会,我去处理点事,很快就回来!”
“嗯。”司南应了一声,没有多问。等他离开,别墅里彻底安静下来。她挑了几张孩子们的照片,发给了司恒。
很快,手机便传来视频通话邀请。司南接通,看着司恒依旧帅气的面容,他的头发已经恢复了黝黑油亮。笑着叫了声:“爸爸!”
司恒脸上是欣慰的笑容:“怎么样?会不会很冷?习惯吗?“
“还好,不算太冷,而且室内有暖气。“司南笑道:“爸爸,你忘了我之前可是在圣彼得堡生活的。”
“对对,那孩子们,也适应吗?”
“玩疯了,现在都回房间睡午觉了。”
“是该多出去走走,看看他们的照片,笑得多开心。尤其是艾拉,”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疼惜,“爸爸看着这孩子,总觉得她心事太重,小小年纪却不争不抢不吵不闹的。可你看这张,她这笑容,是真高兴,是孩子该有的样子。”
闻言,司南有点怔住。
她把艾拉带回c国,给了艾拉衣食无忧和安全,也给了她与亲生女儿无异的疼爱,希望用温柔覆盖她过去的阴影和仇恨的种子。
她之前反对莱德,把艾拉训练成另外一个久美子,她希望艾拉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给她取名一安,就是希望她一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在司家,司恒和秦音对她艾拉也很好,但她更像是“客人”,是“被保护者”,唯独不是可以恣意撒娇、犯错的大女儿。
她始终没给艾拉一个最普通也最重要的东西——一个结构清晰、角色完整、能让她彻底放下戒备、忘却过往,安心做个孩子的“家”。
一股混合着愧疚和明悟的情绪涌上心头。就在这时,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屏幕上显示着“南宫遥”。
司南连忙和司恒道别,接通电话。“喂,遥遥?”
“喃喃!”电话那头,南宫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雀跃,“我现在在滨城机场!惊喜吗?你们在哪里?快发定位给我,我来找你们!”
司南确实很惊喜:“你怎么突然来了?你哥刚出去,要不要我告诉他,让他去接你?”
“别!千万别!”南宫遥的声音立刻拔高,带着点慌乱,“他没在正好!让他知道我偷偷跑过来,肯定又要训我。你直接把地址发我,我打车过来就行,很方便的!”
司南失笑,应承下来:“好,马上发你微信。”挂断电话,她迅速把定位发了过去。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南宫遥独自出远门,怎么可能没人知道?她要么是跟着宫文骏,要么是宫文骅或龙亓陪着。他们肯定有南宫适的联系方式,知道地址也不奇怪。
于是她又拨了回去:“遥遥,你跟谁一起来的?骏哥他们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南宫遥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明显的低落:“就我一个人。小骅没在燕城,亓哥哥说他在泉城,骏哥哥他……”她顿了顿,语气更涩了,“他忙着谈恋爱呢,哪有空管我。”
司南闻言,心头掠过一丝诧异和疑惑。
在莫斯科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宫文骏对南宫遥的心思,南宫适也承认了。可他守护了她那么多年,怎么南宫遥回国了,他反而去谈别的恋爱了?是因为长久的等待得不到回应,终于心灰意冷放弃了?
“你现在在机场别乱走,”司南压下疑问,立刻说,“我现在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已经坐上出租车了,司机说大概一个半小时到。我自己能找过来。”南宫遥拒绝了。
“那好,路上一定小心,有任何事马上给我打电话。”司南不放心地叮嘱。
“知道啦,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南宫遥的声音恢复了些活力。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院子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司南从房间望下去,只见南宫适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回来了。他下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搬出几个看起来颇有些分量的纸箱,放在院子的廊檐下,似乎是一些补给或器材。
他挽起袖子,露出精壮的手臂,动作利落,没有叫人帮忙。司南看了一会儿,见他只是忙碌,便转身离开了窗边。
她想起孩子们,轻手轻脚,想看看他们睡得如何。刚走到司敬航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伊莎贝拉压低了却依旧兴奋的声音:“弟弟快点!适daddy回来了,我们下去打雪仗!趁妈咪和艾拉还没醒,我们可以先玩!”
司南微微挑眉,轻轻推开门缝。只见伊莎贝拉已经穿戴整齐,小脸激动得红扑扑的,正拽着还穿着睡衣、一脸无奈的司敬航。
楼下,南宫适刚搬完东西,拍打着身上的雪屑,一抬头,就看到二楼窗户里,小女儿正在对他兴奋地挥手,做着“下来玩”的口型。
他冷峻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纵容又无奈的笑意。
也许是警觉,也许是其他,艾拉还是醒了。她迅速穿戴好,和伊莎贝拉和司敬航下楼。
犹豫了片刻,她也迅速穿戴整齐,拉开了房门。
楼下院子里,战况正酣。
南宫适俨然成了孩子们“围攻”的对象,但他身手敏捷,总是能在雪球飞来时堪堪躲过,或者用戴着手套的手轻松拍开,引得伊莎贝拉一阵懊恼又兴奋的尖叫。
司敬航起初有些放不开,但在南宫适“不经意”地用一个小雪球偷袭了他的肩膀后,少年的好胜心也被点燃,开始认真地捏雪球反击。
“对,就这样,捏紧点,用腰发力扔!”南宫适一边闪躲,一边还不忘指导。他甚至开始“使坏”,指着二楼司南房间的窗户,压低声音怂恿:“谁敢往那里扔一个,把妈妈叫下来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