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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书中缘 > 第669章 雁回驿.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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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小的驿站,也不可能只有马匹这一样牲口,能够拉车的骡子更是必不可少,尤其是像雁回驿这种临近城镇的,除自身运送需求,不时也要帮着途径驿站回城的人员往城里驮运东西,骡子不在,只有一个可能——干活去了,骡子不可能自己认路回来,自然还得有个驿卒随行。

这还是其次。

最明显的就是马厩边上预备的干草,其数量远非当前马匹数量能够消耗的,即便算多几天也不合理。

在听完韩猛对怀疑原因的解释后,傅陵点头之余又补充了一句:“马厩里有两匹马的马印,是西关驿的。”

闻听“西关驿”三字,不仅韩猛,就连陈恪都神情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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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傅陵进京,出发时并未大张旗鼓,谁曾想还没到第一个驿站就遭遇了一次夜袭,要不是韩猛帮着挡了一刀,傅陵脸上恐怕又要多一道疤。

那次袭击以对方覆灭我方轻伤一人结束,就地验查死者身份时,发现对方早有准备,已提前湮灭所有参与者可能被识别的信息来源。

奈何对方低估了陈恪,作为这方面的老手,陈恪还真就从其中一名袭击者的佩刀绳结认出其人“西关驿”的来历。

世人皆知“西关驿前饮风峡”,却不知这“饮风峡”足有五十里长,广阔处可设驿亭,供大队车马休整调度,最窄处则只容两马慢行。

若只地势不平倒还好些,须知其间或两侧皆是百丈壁,崎岖嶙峋,猿猴难攀,或一侧绝壁一侧深渊,更有那一年到头几无停歇的风害,自西北隘口灌入,借由山势而引动凄厉呼啸,故又有一说:

饮风狼嚎五十里,卷叶飞石鬼见愁。

想通过“饮风峡”的,不仅要计算路程,更要计算风时,一旦在峡谷中遇上“鬼风”,风力陡增,飞沙走石,人立不稳,马惊失控,跌落深涧尸骨无存者比比皆是。

西关驿在饮风峡中所设前哨驿亭,因位置气候无比恶劣,人员坚守之余,对于物品保管亦已自有一套章法——最为明显的,便是亭内物品或马匹,无论停留时间长短,皆会以特制绳索进行捆扎固定,甚至还自创了一式“定风结”。此结乍看无甚特别,却是加了巧思,知内里者抬手即解,不知者则越解越紧,故也常用于绑缚敌匪。

陈恪在那名袭击者身上发现的正是“定风结”,虽然用了普通的绳把刀鞘绑在腰带上,打的结却暴露他的来处,想要结实捆绑物品,可以打的结有很多,但要让一个人将一种行为变成下意识的肢体习惯,可见这人在西关驿待的时间绝对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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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恪摸了摸下巴,疑惑道:“撇开那件事,西关驿的人即便进京,正常来说也该走西边的道,除非——”

韩猛抓到重点,一指陈恪:“除非这马是多方轮转,转到这里来的人,未必就是从西关驿来的,像咱们不就是。”

傅陵想了想,说了句“对也不对”,先肯定了韩猛的想法,又再补充说出自己的疑虑:

“‘西关驿’可是西南驿道要冲,西行之必经,正儿八经的关隘,都不等接近驿站,就已遍布暗哨骑兵巡防的所在。这种地方的马,饲养要求极高,战时便能直接征用,似此种马匹,即便临时流转,返还时间也不能超过十五天,都不用说私扣或死亡,晚还一天就得吃军棍。”

说着看向韩猛,接道:

“就像你说的,咱们就是。可咱们带出来的马,第一站替换下来就吩咐即刻送回,前后才几天?况且,就算现在从这把马还回去,别说十五天,就是把马跑死,也没法在二十天内回到西关驿,更何况还不知道前头已经在外边流转多久了。”

陈恪眼睛一眯:“确实,这规矩即是军令,在借出时驿站本身就要提,用的人也心知肚明,真要敢动这念头,除非抱着必死之心,觉着人死了,其他身外物也追究不到了。”

韩猛却在这时皱了下眉,反问道:

“不对吧,官马进站形同人,那也不是随便接收的,马籍文书难道不看?马印不验?况且,我看这的驿长应该也是军士出身,不该不知道西关驿是什么地方,那儿的马来了这,他不问?不怕?”

说着稍一停顿,韩猛又自己补了句:“难道是咱们想多了?真就是西关驿的人亲自来了?”

后面补充的这句,倒是引得傅陵和陈恪二人对视了一眼。

陈恪随即接道:

“要真是自己的人来了,那就更奇怪了。且说这正常出行,到站换马是顺理成章的事,也不会触动律例,再者,两地距离,就算快马那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到的,如此长的路途,哪有不换马从头到尾都是那一匹的?更何况,西关驿进京,走这边就是舍近求远,也说不过去。”

傅陵听到现在,眨了眨眼,看着韩猛道:

“但韩猛说的也没错,马到官驿,不可能不查不验,驿长都该懂的,如今连骡车都不在,姑且先当那些人是提前到的,骡车帮着运东西进京去了……”

话却没有讲完。

陈恪的视线已经移转,韩猛也随之转动脑袋看向穿堂门——

却是驿长从后院大踏步走进堂屋来,一看人都在凳上坐着,便也笑着拱手道:“几位上官,房间可算打理干净了,实在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三人随即起身。先由傅陵微笑着朝驿长点了点头道声辛苦,陈恪和韩猛则都很自然地弯腰把条凳重新拿向墙边。

驿长不敢过于谦辞,便仍拱手向韩陈二人道谢,后才继续道:

“这里吃得简单,也不知几位上官晚间可有什么想吃的,不妨说与小的,小的代为去到旁边客栈吩咐做来。”

到了这时,韩猛却是做了个摸肚皮的动作,哈哈笑道:“这要不说,倒是不觉,一提还真有点饿,也不知这旁边客栈可有什么拿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