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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合一)首先是极致的财阀与地产霸权经济。

KR,经济被SAmSUNG、LG、现代等几大财阀高度垄断。年轻人最好的出路就是进入财阀工作,阶层固化严重。

hK,几家大型地产商和家族财团主导经济(如长实、新鸿基)。这些财团影响着房地产、零售、公用事业等方方面面,形成了地产霸权的格局。

两地的共同点:普通人的生计和上升通道被少数巨头掌控,导致努力就能成功的信条受到挑战,为《寄生虫》中的阶级仇恨提供了土壤。

其次是地狱模式的住房问题与空间政治。

这是《寄生虫》的核心隐喻,也是两地最强烈的共鸣点。

在KR,汉城的房价高昂,存在大量的半地下住宅,采光差、潮湿,是贫穷的直观象征。

在hK,全球最难以负担的房地产市场,催生了劏房、笼屋、纳米楼等独特的居住形态。居住空间被极度压缩,尊严感丧失。

两地的共同点:住房是阶级最直观的体现。*富人住在太平山顶、汉南洞,穷人则被困于地下和分割的牢笼。这种垂直的阶级分层,使得《寄生虫》中上流别墅与半地下\/劏房的视觉对比在hK同样成立。

第三,高度内卷的教育竞争与补习文化。

在小KR,拥有极其发达的私人补习体系,学生为考入“SKY”(首尔、高丽、延世三大名校)而疯狂补课,教育支出成为家庭的沉重负担。

hK,从幼儿园开始的入学游戏,以及为应对公开试(dSE)而蓬勃发展的补习社文化。补习天王天后的收入甚至超过大学教授。

两地的共同点, 教育被视为跨越阶层的几乎唯一途径,但这条赛道极其拥挤且昂贵。这为电影中穷人家庭子女通过伪造学历充当家教(一种高级补习)的情节提供了完美的社会现实依据。

第四,“hell Joseon” vs “hong Kong 地狱”。

KR年轻人中流行hell Joseon一词,用以形容社会资源被老一辈占据,年轻人无论多努力都难以改变命运,看不到未来的绝望感。

而hK同样存在类似的说法,年轻人面临向上流动困难、工作压力大、生活成本高的困境,导致普遍的社会无力感和躺平心态。

共同点:弥漫于年轻一代的集体焦虑和绝望感。这种情绪是《寄生虫》中底层家庭不惜一切手段寄生上流社会的心理动机。

实际上这种现象在任何国家和意识形态的社会都存在,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第五,严峻的青年失业与前途困境。

在KR,青年失业率高,许多大学毕业生找不到理想工作,出现三抛世代(抛弃恋爱、结婚、生育)甚至N抛世代。

hK尽管失业率数字可能不高,但存在严重的在职贫穷和学非所用问题。许多大学生从事低技术工作,前途渺茫。

共同点:教育投入与职业回报不成正比,导致年轻人对未来失去信心,增加了走捷径或铤而走险的可能性。

第六点就是,巨大的贫富差距与社会撕裂。

在KR, 基尼系数显示贫富差距显着,顶级富豪与底层民众的生活有天壤之别。

而hK同样是全球贫富差距最严重的地区之一,一边是挥金如土的奢侈品市场,一边是依靠综援的底层市民。

共同点:社会在物理和心理上都处于撕裂状态,富人和穷人生活在平行的世界里,彼此不理解,甚至相互厌恶——这正是《寄生虫》戏剧冲突的根源。

简而言之,hK与KR社会都呈现出一种 “高度发达但极度压抑”的现代性面貌。它们经济繁荣,物质丰富,但社会结构僵化,上升通道狭窄,导致生活在其中的个体,尤其是年轻人,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和相对剥夺感。

这些深刻的相似性,使得《寄生虫》关于阶级、尊严、气味和无法逾越的鸿沟的主题,在hK能找到极其肥沃的生长土壤。

杨简将故事背景放在hK,不仅能完美复刻原作的戏剧张力,也能引发本地观众最深切的共鸣与反思。

......

“就在这里停车,我们走过去。”杨简吩咐道。

一行人下车,立刻融入了熙攘的人流。杨简戴着墨镜,穿着简单的休闲裤和夹克,虽然气质出众,但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加上他带着一顶长檐帽,倒也不算特别扎眼。他走得很慢,目光锐利地扫过街道的每一个细节:斑驳剥落的墙皮、锈迹斑斑的铁闸、地面上凹凸不平的石砖、角落里堆积的杂物、以及那些从狭窄窗洞里望进去,看到的拥挤不堪的室内景象。

“简哥,根据前期堪景,这一片,尤其是北河街附近的劏房和旧楼,非常符合剧本中吴氏一家前期的居住环境。”韩佳女在一旁介绍道,她显然已经做过功课,指着前方一栋外墙漆黑、窗户密集得如同蜂巢的旧唐楼,“那栋楼里的单元,平均面积可能不到十平米,没有独立厨卫,采光通风极差。”

杨简没有说话,他走到那栋唐楼的入口处。入口狭窄而阴暗,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他抬头看了看那些如同鸽子笼般的窗户,又看了看门口坐着的一位正在择菜的老婆婆,眼神深邃。

“辛爽,”杨简忽然开口,看向身边有些拘谨的新人,“你觉得,如果我们要在这里拍吴晓轩(儿子)从‘家教’回来,穿过这条街道的戏,镜头应该怎么处理?”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问的韩佳女。

辛爽没想到杨简会突然点名问他,愣了一下,随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组织语言道:“我…我觉得,可以用手持跟拍,略带一点晃动感,模拟一种穿行其间的真实感。焦点放在吴晓轩的脸上,捕捉他穿过这嘈杂环境时,眼神中那种对现状的麻木,以及……以及可能隐藏的一丝不甘。周围的环境可以适当虚化,但需要保留那些具有代表性的元素,比如密集的招牌、拥挤的人流、晾晒的衣物,作为背景信息压过来,形成一种环境对人的压迫感。”

杨简听着,不置可否,又转向韩佳女:“佳女,你的想法呢?”

韩佳女显然思考得更具体:“我觉得可以分两个镜头。一个中景,跟拍吴晓轩在人群中穿梭,展现他与环境的融合,他就是这环境的一部分。另一个,当他走到楼洞口,可以给一个短暂的静止镜头,从他背后拍,把他和那个狭窄、黑暗、仿佛要吞噬人的入口框在一起,形成一种隐喻。光线上,可以利用傍晚时分,楼道内外的强烈明暗对比,暗示他身处两个世界的夹缝。”

杨简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扫视着环境:“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还不够。”他指着街道上方那些纵横交错、如同蛛网般的电线,以及悬挂着的各色招牌,“这些线条,本身就有一种混乱而强大的视觉力量。我们可以尝试利用广角镜头,稍微仰拍,让这些线条在画面中形成一种倾轧下来的态势,而人物在其中穿行,显得渺小而无力。另外,”他走到一个巷口,指着里面因为不见阳光而显得格外阴暗潮湿的角落,“这里的质感,墙上的青苔、水渍,甚至是垃圾,都是宝贵的细节。摄影和美术要密切配合,不仅要拍出脏乱,更要拍出这种环境下长期生活所积淀下来的、一种近乎凝固的绝望感。这种质感,是后期很难完全模拟的。”

他又看向那位择菜的老婆婆,语气放缓:“还有,不要忽略生活在这里的人。他们的状态、他们的眼神、他们日复一日的行为,才是这个空间真正的灵魂。拍摄时,可以适当捕捉一些真实居民的自然状态作为背景,或者邀请一些本地人作为群演,要避免让场景看起来像是一个搭建出来的、没有生命力的布景。”

韩佳女和辛爽都赶紧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着。辛爽尤其感到震撼,杨简的指点不仅涉及镜头语言,更深入到场景的社会学意义和情感内核,这是他之前从未深入思考过的层面。

接着,他们又步行至北河街街市。这里是更浓郁的市井气息,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鸡鸭鱼肉的腥味、蔬菜水果的清新气息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生活洪流。杨简在一个卖廉价塑料品的摊贩前驻足良久,观察着那些色彩鲜艳却质感廉价的商品。

“吴家讨论计划的那场夜戏,是在庙街夜市,但这里白天的氛围,也可以作为参考。”杨简对两人说,“注意这种环境中,声音的层次感。将来在声音设计上,要把这些市井的嘈杂作为一种环境音,但又要处理好,不能干扰对白。而且,这种嘈杂,本身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离开深水埗,车队前往下一个点——庙街夜市。虽然白天这里远不如夜晚热闹,但一些固定的摊档和标志性的牌坊依然能看出端倪。杨简主要查看了夜市的整体布局、灯光条件,主要是根据前期夜晚镜头和白天结构进行比较,以及可能的机位设置点。

“晚上的庙街,霓虹灯是最大的特色。”杨简站在街口,比划着,“暴雨夜的戏份,计划放在旺角,但这里的光线逻辑是相通的。雨水、霓虹光、湿漉漉的地面反射……我们要的不是唯美,而是一种光怪陆离的、带着一丝眩晕和不安的视觉氛围。摄影指导需要提前测试不同光线在雨夜环境下的表现,找到那种既能体现都市夜晚的繁华表象,又能折射出人物内心慌乱与狼狈的影调。”

临近中午,他们来到了位于浅水湾的一处豪华临海别墅。这里是影片中李老板一家的主要取景地候选之一。

与深水埗的逼仄杂乱形成天壤之别,这里视野开阔,海天一色,别墅设计现代简约,拥有巨大的落地窗、无边泳池和修剪整齐的私人花园。空气中是海风的清新和绿植的淡雅香气,安静得只能听到海浪拍岸的舒缓节奏。

“阶级的对比,是这部电影视觉结构的核心。”杨简站在别墅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碧蓝的海水和私人游艇码头,对团队成员说道,“从深水埗的劏房,直接切到这里,这种空间上的跳跃本身,就是最强烈的叙事。不需要过多的台词,观众通过视觉,就能瞬间理解两个家庭所处的天渊之别。”

他走进别墅内部,仔细查看空间的布局、材质和光线。“富人家的空间,要拍出空和冷的感觉。空间很大,但人情味很淡。线条是简洁的,色彩是克制的,材质是昂贵的但缺乏温度。光线要充足,但多是理性的、人工化的冷光,或者过于完美的自然光。要让观众感觉到,这个家更像一个精心设计的、展示财富和品位的展厅,而不是一个充满烟火气的巢穴。”

韩佳女提出疑问:“简哥,那在拍摄李老板一家人的互动时,我们是否也要刻意保持一种距离感?”

“没错。”杨简赞许地点头,“镜头可以更稳定,构图更工整,景别上可以多用中景和全景,减少特写,尤其是减少那种过于贴近的、带有情感渗透的特写。我们要营造的是一种观察者的视角,而不是共情者的视角。让观众看清楚这个家庭的一切,但又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玻璃。”

辛爽看着这奢华的场景,联想到之前看到的深水埗,忍不住感慨:“这种对比实在太强烈了。仅仅是一上午,我们从香江的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杨简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这就是我们要呈现的现实。电影的魅力在于,它可以把这种存在于同一座城市、却仿佛平行宇宙般的现实,并置在同一个银幕上,强迫观众去面对、去思考。”

接着,他们又驱车前往中环,查看了法院街附近的街景,这里是朴社长上下班、体现精英身份的场景备选。杨简对这里摩天楼群的玻璃幕墙、行色匆匆的白领、以及那种高效而冷漠的城市节奏很满意。

下午的行程主要集中在几个关键的戏剧性场景。

在旺角,他们实地走了计划中拍摄“暴雨夜逃难”戏份的街道。杨简重点关注了街道的宽度、两旁店铺霓虹灯的密度和颜色、以及排水系统的情况——这关系到人工降雨时积水的效果。

“这场戏是情绪的一个总爆发点,也是视觉的一个高潮。”杨简站在预想中的摄影机位,对摄影组和美术组的负责人说道,“雨水不能只是背景,它要成为参与叙事的重要元素。雨水要足够大,砸在地上的水花,模糊的视线,湿透后紧贴身体的衣物所勾勒出的狼狈……灯光要利用好霓虹灯在水面上的反射,那种破碎的、扭曲的、五颜六色的光斑,要能映照在演员的脸上,反映出他们内心的崩溃、慌乱和迷失。这场戏,我要一种近乎癫狂的视觉表现力。”

随后,他们来到了位于中环的石板街(砵甸乍街)附近,寻找适合作为秘密地下室入口的老旧建筑。这里毗邻繁华的中环核心区,却保留着香江开埠初期风貌的石阶小巷,两旁是充满历史感的旧楼和小铺,与周围摩登的玻璃幕墙形成奇异的共生。

“就是这种地理上的邻近性与阶级上的遥远感,”杨简站在一条陡峭的石阶上,向上看是现代化的摩天楼,向下看是阴暗潮湿的巷道深处,“秘密就隐藏在这光鲜亮丽的都市心脏的阴影里。这个地下室的入口,要足够隐蔽,足够不起眼,仿佛被时代遗忘的角落。但它又必须真实地存在于这片寸土寸金的区域之下,这种荒诞感,本身就是故事成立的关键。”

他们找到了一栋符合要求的老唐楼,楼内有一个几乎被废弃的、通往地下室的狭窄楼梯,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尘埃的气息。杨简亲自沿着陡峭的楼梯走下去,用手电筒查看地下室内部的空间和结构,与美术指导低声讨论着如何在不破坏原有质感的基础上进行适当的加固和布置,以满足拍摄需求。

最后一站,是大屿山的天坛大佛。

乘坐缆车登上宝莲禅寺,雄伟的青铜大佛在午后的阳光下庄严肃穆,俯瞰着山川大海。这里是影片高潮,生日派对及后续悲剧发生的预定场景。

“选择这里,不仅仅是看中它的景观。”杨简站在大佛脚下的平台,远眺着连绵的青山和远处的海平面,对围拢过来的核心团队成员说道,“这个宗教符号,这个超越世俗的视角,本身就在参与叙事。它代表着一种天理、命运或者因果。当最血腥、最失控的人间悲剧,在这尊象征慈悲与智慧的佛陀注视下发生时,那种讽刺感、那种命运的无力感、那种对人类欲望与阶级固化的终极拷问,会得到极大的强化。”

他来回踱步,脑海中仿佛已经在构建分镜:“派对的热闹、孩子们的欢笑、富人的优雅,与随后爆发的混乱、血腥、求生,要在这里形成最极端的对比。镜头可以在这里变得宏大而富有深意,可以利用大佛的视角,拍出人物的渺小与命运的苍茫。声音上,之前的喧闹与之后的死寂,也要形成强烈反差。”

韩佳女一边记录一边兴奋地说:“简哥,我明白了!这里不仅是情节的高潮,更是主题升华的地方!视觉和声音的设计都要服务于这种升华!”

辛爽也感到心潮澎湃,他从未想过,一个场景的选择竟能承载如此厚重的象征意义。他看着杨简在夕阳余晖中凝神思索的侧影,那份对电影艺术每一个细节的极致追求和深刻理解,让他深深折服。

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色时,杨简一行人终于结束了长达一整天的密集勘景。

回到车上,所有人都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充实的兴奋。杨简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天走过的每一个场景,思考着它们如何串联成一部完整的、充满张力与思考的电影。

“今天辛苦大家了。”他睁开眼,对车里的韩佳女和辛爽说道,“勘景不只是确认地点,更是让我们的创作想象落地生根的过程。今天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感受到的一切,都要消化吸收,转化为我们创作的养分。”

他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香江夜景,华灯初上,这座城市即将展现出与白天截然不同的魅力。

“明天开始剧本围读,我希望每个人,都带着今天这份对空间的实感,帮助演员们投入到角色的内心世界中去。”

韩佳女和辛爽郑重地点头。韩佳女还好,毕竟不是第一次跟着杨简拍电影,但是辛爽就不一样了,对于他来说,跟随杨简的这一次创作历程,注定是一次极其宝贵的学习和成长,除了自己人,谁有这种机会啊。

......

“杨董,林董,留步。”

半岛酒店大厅,杨简与杨受城和林建越握手道别。

“杨导,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不需要,不过,如果有任何需要,随时通知我。”林建越可不是在和杨简客气,他是真的希望杨简多来麻烦他。

寰亚和亚视在林建越家族占据着不小的比重,尤其是林建越这一代,文化娱乐与传媒产业则是他们的重心。而这方面,又是杨简最擅长的,所以他一直以来都非常重视与杨简的关系。

包括杨受城也是一样。

“没错,杨导有任何需要,一定不要客气。”杨受城也跟着说道。

“放心,如果有需要,我肯定不会与两位客气。”杨简再度与两人握手道别,“好了,二位留步。”

杨简到香江,杨受城和林建越自然是要宴请他一番,就正好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