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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玄幻魔法 > 我,树,屋 > 第624章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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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开始变得十分不妙,预想中早就该出现的虎阳关接应的队伍迟迟未见,就连派去送信的兵卒都没能回来。

看着副将张统那张越来越黑的脸,驼队中几乎人人自危。

驼队行至距离虎阳关还有三天路程的地方,终于遇到了一群沙匪……。

那群沙匪可谓是声势浩大,乌泱乌泱地足有三四千号人。

张统没有任何恐惧,甚至都没觉得有什么紧张和惊讶,反而是感觉——可特么来了!老子等了你们好久了!

三四千人对阵九百来人,光看人数的话,驼队这边等着死就完事了。

然而实际情况是双方在漫天黄沙的大漠里大眼瞪小眼,

驼队这边有百十来个雇请的护卫,还有三百名官军,然后就是一百多人的驼队伙计和……。

和那三百多名跟着驼队一起去虎阳关的穷苦百姓。

说好听点是穷苦百姓,说直接点根本就是流民,这些人真打起来还不一定是哪头的呢。

但是现在又没开打,总不能把这些人直接全宰了吧?那不是自乱阵脚?

真要是这样,后面干脆也不用打了,等死就完事了。

但是不处理又不行,万一打起来以后这些人忽然临阵倒戈……。

张统只感觉头痛——全怪那个藏海!狗屁不懂的秃鸡蛋!屁的慈悲为怀!要不是怕打起来在乱军之中一个不小心死伤了这个累赘,老子早就带兵冲杀过去了!

驼队不动,沙匪那边也不敢动。

确实是沙匪没错,但是可不是那种说书人口中武艺高强、刀头舔血、视人命如草芥的凶悍匪徒。根本就是一群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灾民,男女老少全都有,不少人都是拖家带口,连抱着奶娃娃的年轻妇人都有。手里的武器棍棒刀叉、镰刀扁担、各种农具,简直千奇百怪。

那个观感简直就是介于准备与邻村械斗的山野村民和随时准备跪地乞讨的丐帮之间。

看着对面那三百多号官军,这群沙匪的腿肚子都在转筋。

但凡有口饭吃,谁乐意拦路啊?

双方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互相干看着。

关键时刻,哈布会长想起了王琦说过要保驼队一路平安的话,虽然明知道这事不太可能,但是哈布会长还是打算要去试试。

“怒爷!您老赶紧想想办法啊!”

“办法?什么办法?”王琦两眼一翻:“那可是三四千人,不是三四个人。”

这话噎的哈布会长直翻白眼……。

确实,那可是三四千人,不是三四个人,这位爷再怎么厉害也打不过这么多人啊……。

话说回来——要真是只有三四个人我还用你?

然而王琦下一句话就给哈布会长整不会了:“一次杀这么多人,那可不行。”

哈布会长张口结舌——一次杀三四千人?您认真的?您可真敢吹啊!

“其实,我还真有个办法,可保咱们所有人平安通过。”王琦老神在在:“而且保证一个人都不会死。”

听到这话,副将张统的眉头皱的啊……。

平安度过?一个人都不会死?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怎么?张将军不信?”王琦斜着眼瞄过去。

张副将是个武人,心直口快的很:“不信!简直可笑。”

“那咱们就打个赌怎么样?就赌……,五十两黄金如何?”

周三——艾克先生,您觉得他像是能拿得出五十两黄金的样子吗?

王琦——这个货就是个死心眼的粗胚。他要是真拿得出五十两黄金,也不至于混到被排挤到出来跑这一趟了好吧。

张统的脸都黑了:“老先生说笑了,本将可没有这么多钱财。”

“那行,咱们换个赌注,如果我的办法可以不死一人,兵不血刃地通过,以后你就听我指挥如何?”

“哼!”张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本将乃是朝廷命官,因何要与你打赌?”

王琦拿出五十两黄金:“我若是输了,这就是你的。”

张副将的眼睛亮了。

那可是五十两黄金!

自己虽然是个副将,几辈子也攒不出这么多钱啊!

然而张副将依旧不屑一顾——老子再穷也是个官,你个平头草民也配和我打赌?

王琦笑了:“小言啊,一米三给我。”

周言快步上前,将一米三双手奉上。

没人看清楚这位怒爷是如何操作的,只见那根棍子在他手中居然变成了一把造型十分夸张的双手重剑。

以那把剑的尺寸,那根棍子根本就不可能装得下才对啊……。

那把剑的造型非常奇怪且夸张,光是看上一眼就叫人觉得自己被压的喘不上来气,哪怕是再多看上一眼,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是一把剑,却给人以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哈布会长看着出鞘形态的一米三,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了,然后再也不敢多看那东西一眼。

怒爷确实说过那个小言是个用剑的高手,一米三是那个小言的武器。

所谓的剑,居然是这玩意?

这是给人用的东西?

这是人能用的东西?

那个小言是个什么怪物啊?

张统是武将、是个识货的,对于好兵器更是有着如同虎豹豺狼一般的敏捷嗅觉。

那把剑虽然怪是怪了点,但是绝对是一把万金都难求的神兵利器!

但是这把剑……。

张统不由自主打了好几个冷颤,就连胯下的战马都受了惊。

这把剑太霸道了,那股子凶戾狠绝的气息简直能把人压死,自己这种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边将都使不动啊……。

别说用了,光是看着就叫人害怕。

这个老头子到底是什么人?

“你若是赢了,这把剑也输给你。如何?”

——艾克先生,您不会是嫌弃我吃的太多吧?

——想什么呢?回头给你加餐。

——真的?有精金吗?秘银也行。

——出门在外就别那么挑食了,普通金属对付对付吧。

——哦,好。其实我就是那么一问,不吃也行的。

——该吃吃、该喝喝,回去以后见了艾达别什么都说。

——嗯!没问题。

张统还是想拒绝。

那把剑太可怕了,想要多看几眼都难,自己真要是拿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结果张统说出来的话却是:“好!”

“一言为定!”还不等张统反悔,王琦就把一米三入鞘,递还给了周言。

一米三入鞘,众人这才长出一口气。

所有人的后背全都湿透了,身体差点的直接趴地上了,感觉怒爷再不把那把剑收起来,自己就要死了。

那把剑实在是太凶了!

“藏海大师。”王琦笑吟吟地溜达到藏海大师的面前:“请吧。”

“这、这……。你要干嘛?”

刚刚一米三出鞘的时候藏海大师远远地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到现在脚都是软的。

慧宗和慧衍更是不堪,倒在地上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关键时刻还得是尼布拉:“怒爷!您要做什么?莫要为难师父。”

“这话说的,我为难他干什么?”王琦一脸的莫名其妙:“我是来请藏海大师前去弘扬佛法的。”

“啊?”尼布拉设想过各种各样的回答,唯独没想到过这种回答。

“啊什么啊?”王琦一把推开尼布拉,然后对着藏海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众生皆苦啊!出家人慈悲为怀,我佛慈悲、普渡世人,唯望大师怜悯众生,为大家讲经普法啊。”

“啊?”王琦这一番操作给藏海大师整不会了。

“啊什么啊?没看那边那么多人等着听呢?”王琦伸手一指那三四千沙匪:“导人向善、放下屠刀,这可是无量功德啊。”

“不是……。”

藏海大师是很喜欢宣扬佛法,讲经论禅。

但那也要看跟谁。

那可是沙匪啊……。

“不是什么不是?众生平等啊!赶紧!”

于是,极其荒诞的一幕出现了。

在驼队和沙匪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驼队忽然分出一条路来,一个身形魁梧、满面胡须的卷发黑脸膛壮汉走了出来。

那汉子走到双方空地之前,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一开口就中气十足:“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在下乃是藏海大师记名弟子尼布拉,师父他老人家奉大梁天子圣命前去西竺拜佛求经,已取得真经、功成归来。今日见众施主疾苦,特为众施主讲经说法,渡众施主一切苦厄。”

沙匪们全都愣了……。

藏海大师的名号在整个大梁之内早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据说藏海大师根本就是佛陀转世,听他讲上一场经就算不能死后往归西极须弥,下辈子也能投个大富大贵的人家,就连疑难杂症和绝症都能痊愈。

而且这位藏海大师每次讲经都有龙云异象,就连那天界诸神、西方诸佛都会前来护法听经。

能听他讲一场经,那简直就是十世修来的福气。

他就在驼队里?还要给大家伙讲经?

真的?

众沙匪还没反应过来,却见一位宝相庄严地高僧大德从那驼队中迈步走出。那得道高僧生的细眉善目,双耳垂肩、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白净出尘、面白无须,穿一袭杏黄色僧衣、外罩九龙金丝缠玉钩的朱红袈裟、颈间挂了一串一百单八颗浑圆无念菩提佛珠、足踏九耳僧鞋、手持一柄錾金八宝琉璃杖。

光是这份气势态度,简直就是菩萨降世、佛祖亲临。

“阿弥陀佛!”藏海大师口中高宣佛号:“贫僧奉天子圣命,前往西竺拜佛求经,如今功成归来,愿在此为诸位施主讲经说法。只求诸位施主幡然悔悟、脱离苦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只这一个出场,就把对面那群沙匪全都震住了。

三四千号人立刻呼啦啦跪下来一大片,更有人当场痛哭失声。

“求大师渡我!”

“求大师指点迷津!”

“感谢大师为我等讲经说法啊!”

……

这……,真行啊?

哈布会长、张统副将和驼队中的所有人全都看的目瞪口呆。

唯有尼布拉眼观鼻鼻观心,神色淡然地恭敬侍奉在藏海大师身边。

藏海大师见此情景心下大定,当即盘腿打坐,开始弘扬佛法。

“别说,还真别说。”王琦看着藏海大师在那边舌灿生花:“声音洪亮、吐字清晰、语速不疾不徐、神色肃穆端庄、一脸悲天怜人的佛陀慈悲相,卖相还唬人。确实是干这行的料啊。哪怕是转行当个说相声的,光是靠着这一手贯口绝活都能养活自己。”

“怒、怒爷。”张统一直以来都懒得搭理王琦,只因觉得他的这个名字简直占人便宜。然而此刻也自然而然地用上了敬语:“您老人家是如何……。”

“匪也分真假善恶的嘛。”王琦努努嘴:“这群沙匪人数虽多,却毫无匪气,就是一群抱团取暖的饥民罢了。也别说活路了,但凡有点念想能干这个?”

哈布会长还是不明白:“但是为何藏海大师一出场便……。”

“我明白了!”然而哈布会长立刻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传言是真的!藏海大师果然是那佛陀转世!下凡来普渡世人的啊!”

“屁的佛陀转世。”王琦啐了一口:“人的名,树的影。外面把藏海这个秃鸡蛋传的都不是人了,他自然就成了一个高级心理治疗师,他自己不知不觉中也成了个传销学大师,名气太大了而已。听他哔哔就跟被洗脑差不多,总之就是个台阶和情感宣泄的途径,确实能消散不少的戾气。仅此而已。”

“怒爷,您老说这个秃……。”张统咳嗽了几声:“您说的那个高级心理治疗师和传销学大师是个什么玩意?”

“高级心理治疗师是吧?就是特别会聊天,和他聊完了以后能缓解压力、平息戾气的聊天高手。本质上和摆摊算命的差不多,就是牌面更大罢了。传销学大师这个东西,你就理解成骗子就行。”

“哦……。”张统仔细琢磨了好一会:“确实如此。”

哈布会长大受震撼——怒爷不尊佛法,不拿藏海大师当回事就算了。怎么就连张副将也……。被怒爷带偏了?

那边藏海大师都开始讲经了,慧宗和慧衍才刚刚能爬起来,急匆匆就想过去侍奉。

“你们两个就算了吧,就别过去丢人现眼了。”王琦直接挡住两人的去路:“裤子还是湿的呢,赶紧找个地方换条裤子吧。”

众人一看——可不是吗,这两位高僧刚刚全都被那把剑吓尿了。

两人羞愧难当,立刻退了下去。

“简直废物。”王琦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与鄙夷:“藏海和尚不乐意收这两个货是对的。”

张统哈哈大笑:“您老人家可真是心直口快。”

王琦盯着张统:“张副将,你先别乐。咱俩打赌可是我赢了,后面这一路上你可要听我指挥。这许多人可都是见证,你可没法抵赖。”

张统愣了好半天……。

老子一个朝廷命官、边塞守将,你叫我听你这个平头百姓的?

然而转念再一想——再过三天就到虎阳关了,到时候老子就拍拍屁股回西平关复命去了。你上哪叫我听你的去?

于是干脆很痛快地答应了:“没问题!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将愿赌服输。”

王琦笑的那叫一个开心:“放心,我不会叫你做任何违法犯罪、不遵军令的事。”

张统一脸孤傲:“那是自然。这种事情就算你说了,我也肯定不会听。”

“好了,该收尾了。”王琦打了个哈欠。

“收尾?”

“是啊,不然呢?叫藏海和尚一直讲经?那不把他活活累死?”王琦觉得这个藏海大师也是个悲催的劳碌命。

驼队赶路他念经,驼队进了西平关他要去驻跸寺连续念经,如今遇到了沙匪还是要他出面念经。

日发千言,不损自伤。

就他这一路嘚哔嘚、嘚哔嘚,他剩余的那五年寿命怕是不够花……。

“怒爷,怎么收尾啊?”哈布会长一头雾水:“不叫藏海大师讲经了?”

王琦没理会哈布会长的问题,而是对着那群沙匪的方向大吼:“愿放下屠刀、回头是岸者,跟随藏海大师一同前往虎阳关啊!驼队管你们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