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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纨一阵风似的冲到灵峤仙府前,云雾缭绕的玉阶尽头,朱漆大门紧闭,两名身着青纹道袍的弟子正持剑而立,见她奔来,连忙上前稽首:“赤纨师妹,此乃掌门清修之地,若无掌门法旨,弟子不敢放行。”

赤纨脚步骤停,叉着腰喘了口气,额角还带着跑出来的薄汗:“我有要事求见掌门,你们去通报一声。”

两名弟子面露难色:“掌门正在参道,嘱咐过不许打扰……”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赤纨不等他们说完,直接朝着仙府里扬声大喊,嗓门亮得像挂在檐角的铜铃,“太素师伯!弟子赤纨有急事求见!关乎人命的大事!您老见我一面呗 ——”

“师妹不可!” 两名弟子脸都白了,伸手想拦,却被赤纨灵活躲开。

就在这时,仙府内传来一道苍老却清朗的声音,带着几分哭笑不得:“让这小妮子进来吧。再不让她进来,本道君的灵峤仙府,怕是要被她喊成凡间菜市场了。”

两名弟子闻言如蒙大赦,连忙侧身让开,拱手相送:“师妹请进。”

赤纨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提步跨进大门,身后还隐约传来弟子们低低的嘀咕:“也就赤纨师妹敢在掌门面前这般……”

赤纨刚迈过门槛,就见云雾缭绕的大殿中央,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盘膝坐在玉蒲团上,银须垂至胸前,双目半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五色光晕 —— 正是太素道君。

她几步蹦到蒲团前,仰头笑道:“道君爷爷!好久不见,您老精神头还是这么足!”

太素道君缓缓睁眼,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打趣:“好得很。倒是你爷爷赤霄子,前几日见我还唉声叹气,说你又跟他闹别扭,跑出去了?”

赤纨顿时鼓了鼓腮帮子,跺了跺脚:“这哪能怪我?他非说我年纪不小了,该找个男道侣了!我都说了暂时没这打算,他还硬要给我塞什么‘青年才俊’,我能忍?”

太素道君被她气鼓鼓的模样逗笑,抬手捋了捋银须:“你呀,还是这么伶牙俐齿,一点亏都不肯吃。” 他话锋一转,目光温和却带着洞悉,“你这急吼吼地跑来找我,是为了凌天那小子的事吧?”

赤纨愣了一下,随即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掌门您都知道啦?我还琢磨着怎么跟您解释呢,没想到您早察觉了。” 她也不绕弯子了,往前凑了凑,眼睛亮晶晶的,“那我就直说了哈 —— 道君爷爷,我想求您给一缕五色神光,就一小缕!帮凌天除除身上的魔气,您看行不行?”

太素道君看着她这副直率模样,眼底笑意更深了几分,却没立刻答应,只是淡淡道:“他身上的魔气,浓得都快凝成实质了。昨日他进山门时,我便感应到了。”

太素道君指尖轻弹,身前凭空浮现一只紫檀宝盒,盒身雕着繁复的云纹,随着他掐动法诀,云纹骤然亮起,竟透出淡淡的五色光晕。“咔哒” 一声,宝盒自行开启,里面并无他物,唯有一团流转着青、黄、赤、白、黑五色的神光,光华柔和却蕴含着沛然正气;神光旁还压着一本线装古籍,封面上 “混元五色琉璃章” 六个篆字苍劲古朴。

不等赤纨反应,太素道君抬手一挥,那团五色神光与古籍便如两道流光,稳稳落在她手中。

“呀!” 赤纨吓得往后跳了半步,手里的铜钱剑都差点掉了,捧着神光的手微微发颤,“道君爷爷!您这是…… 给这么大一团?” 她盯着掌心流转的神光,眼睛瞪得溜圆,“这可是咱们乾元五行派的镇派至宝啊!全派上下就这么一团本源神光,您怎么…… 怎么全拿出来了?还有这本《混元五色琉璃章》—— 这不是催动五色神光的配套心法吗?我们就帮凌天驱个魔,哪用得着这些?一小缕神光就够了呀!”

太素道君缓缓合上宝盒,银须轻晃:“谁说是给你们几个用的?”

“啊?” 赤纨愣住,捧着神光的手顿在半空。

“这神光与心法,是给凌天的。” 太素道君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递出一块寻常玉佩。

“给…… 给凌天?!” 赤纨眼睛瞪得更大,嘴巴张成了 “o” 形,手里的神光差点没捧住,“太素爷爷!您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她鼓着腮帮子,语气里酸溜溜的,“以前我缠着您要半缕神光练手,您都笑着说‘小丫头片子镇不住’,现在倒好,连镇派神光带配套心法,一股脑全给了他?我都要嫉妒了!”

太素道君看着赤纨撅着嘴的模样,忍不住失笑,抬手捋了捋银须:“舍不得了?我这当掌门的都不心疼,你个小妮子倒替门派操心起来了。”

赤纨捧着神光,指尖蹭了蹭那温润的光华,小声嘟囔:“那可不是嘛…… 这神光随便漏出一丝,外面都得打破头。您就这么送人,也太大方了。”

太素道君目光转向殿外缭绕的云雾,语气沉了几分:“赤纨,你听说过‘天数’二字吗?”

“听过啊。” 赤纨撇撇嘴,把神光往怀里拢了拢,“不过我才不信呢。要是信天数,咱们费劲修炼干嘛?不就是为了跟老天爷较劲,多活几年,多闯几分天地吗?”

太素道君缓缓点头,眼底映着五色神光的残影:“那你可知,我主修的是什么?”

“您主修天道循环呀,这谁不知道。” 赤纨眨眨眼,忽然心头一动,“太素爷爷,您的意思是…… 把这两样东西给凌天,是天意?”

太素道君颔首,指尖在蒲团上轻轻点了点:“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于天道而言,众生无别,皆在循环之中。可凌天此子,是个变数。”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郑重:“这小子命中注定,未来要卷入无数风波 —— 有的关乎一城百姓的生死,有的牵扯通云国的气运,有的牵动东域的格局,甚至可能动摇整个荒元大陆的根基。他是这些事里最大的异数,他的每一个决定,都能让无数人的命运改道;他站在哪一边,各大势力的兴衰就可能跟着偏转。”

赤纨捧着神光的手慢慢收紧,之前的小性子渐渐敛去,眼底多了几分凝重。她低头看着掌心流转的五色光华,忽然明白 —— 这哪里是寻常的宝物,分明是太素道君给凌天的一份 “底气”,一份在未来惊涛骇浪里站稳脚跟的底气。

赤纨眼睛瞪得溜圆,捧着五色神光的手都紧了紧:“凌天居然有这么重的命格?道君爷爷,未来真的会有这么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

太素道君指尖轻叩蒲团,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不错。单说眼下已知的 —— 他能否布成太一生水大阵,便关系着金鳞城未来走向;他扫空了罪恶禁地的魔气,邪修界没了根基,那些蛰伏的老怪物定会出山寻新的邪源,届时必有动荡;他卷进了通云国的皇位之争,皇子们的胜负,将改写整个国家的政局。”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殿外云海:“更早年,他还和家人救过天罗国的流亡皇子罗文。如今两国剑拔弩张,天罗国对通云国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开战 —— 而凌天,或许就是解开这死局的钥匙。单是这些,还不够说明他绝非寻常人吗?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无数人的命运。”

赤纨听得咋舌,怀里的神光仿佛都沉了几分:“没想到他身上缠了这么多事……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做你们该做的事。” 太素道君淡淡道,“该驱魔驱魔,该相助相助,随心而行便好。”

赤纨眨眨眼,追问:“道君您修为这么高,难道不能稍稍干预一下?帮他避开些凶险?”

太素道君忽然笑了,反问:“你觉得,我与伽蓝学院的伽蓝院长相比,孰强孰弱?”

赤纨想了想,老实回答:“伽蓝院长是通云国第一人,三百年前就到了大乘期,是咱们这儿唯一的大乘修士,自然是他更强些。不过道君爷爷您在合体期九层卡了这么久,离大乘只有一步之遥,整个通云国也没几人能及,已经很厉害了!”

“伽蓝是强。” 太素道君语气微沉,“可当年天劫毁了他耗百年心血建起的伽蓝学院时,他能挡住吗?天威难犯,命数难测。纵使修为滔天,也难保事事如意。”

他话锋一转,目光深邃:“说起来,凌天当年还是伽蓝学院的学生。咱们派弟子去查天劫真相时,在劫云中心察觉到过一缕筑基期的气息 —— 现在想来,那便是凌天的气息。连伽蓝院长和修炼万年的龙媪都挡不住的天劫,当时不过筑基九层的他,竟能安然无恙。”

太素道君看着赤纨,缓缓道:“这样的人物,身上藏着的秘密,还不够多吗?”

赤纨捧着神光,忽然没了之前的咋舌,只觉得掌心的光华烫得厉害 —— 原来他们要救的,从来都不是一个普通的入魔修士。

赤纨把神光往怀里紧了紧,撇着嘴嘟囔:“这么大的事,紫宸星府那群整天摇头晃脑的酸儒,还有虚空藏那群敲木鱼的大和尚,就不管管?避世躲清闲这么久,也该出来晒晒太阳了!”

太素道君捋着银须,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放心,据我推演,他们入世之日不远了。”

“为啥呀?” 赤纨凑上前,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了新玩物。

“具体缘由,我也参不透。” 太素道君缓缓摇头,目光却似穿透了殿宇,“但十有八九,会与凌天有关。”

“哟,凌天这么能耐?连那些老顽固都能勾出来?” 赤纨挑眉,随即摆摆手,“管他呢!先救人为重!” 她捧着神光,朝太素道君挥挥手,“道君爷爷,我先走啦,去给凌天驱魔!” 话音未落,身影已窜出殿门,裙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

殿内重归寂静,太素道君独自坐在蒲团上,望着空荡荡的门口,低声自语:“紫宸星府、虚空藏…… 当年你们选了淡漠清修,除了岁末纳新,门人从不踏足红尘。” 他指尖轻叩蒲团,声音里带着几分悠远,“如今天下风云将起,这盘棋要动了,你们…… 还坐得住吗?”

云雾在殿外缓缓流转,仿佛在应和着这无声的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