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赤达尔哈说着看了贵霜国主一眼似有犹豫之色。
贵霜国主未有说话,一旁的黑木里却是急切说道。
“我的大将军,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此战是我主登基以来首次对外大战;关系到国主颜面,有什么办法可夺下西境堡你直说。”
贵霜国主也将目光投在乌赤达尔哈身上。
乌赤达尔哈这才说道。
“这西域火龙油好用是好用,点火即着。”
“是杀敌利器。”
“可是他也比较难得,今日臣下所观那马谡之火阵一次就要用出火油几千瓮之多。”
“这样再用个一两次,想来他的西境堡内也无多少存量。”
“我们不如将攻城部队分散,从数面强攻,消耗他们的火油和箭矢。”
“想那汉军在失去火油和箭阵之后也无其他办法只能以血肉死拼。”
“依仗我军数倍于敌的兵力,正面主力进攻。”
“而于此同时我主可派出大批骑兵绕过边境,杀入西域纵深以绝其粮道。”
“如此!”
“马谡等数万汉军困守在西境兵堡之内,不出一月必自乱。”
乌赤达尔哈一说完,贵霜国主心中细思。
“好!”
“大将军所言一方面避开了我大军绕城深入西域被马谡汉军断掉后路的风险,同时以汉军打法还于汉军。”
“是个好办法!”
黑木里也说道。
“臣下也得到西域最新军报。”
“汉人皇帝在一年之前将西域境内的三千多骑兵调走了两千骑入关参与内战。”
“现在整个西域都护汉军骑兵之中,只有一个千人队驻守在西境堡之后以为策应。”
贵霜国主眼神一亮。
“军报可真?”
黑木里郑重一起身说道。
“千真万确,臣下以人头担保这是汉军在西域唯一一支骑兵!”
“这也是为何马谡、班寿等人只能居城死守而不敢野战的原因。”
“我们的骑兵多出对方十倍以上,入境汉地正好可以击其之短。”
“另外!”
黑木里脸色一冷。
“这几日我们于国中抓了不少乌孙人,不管老幼我马上将人全部押到军前,以充消耗汉军之兵。”
贵霜国主立时一拍自己王座扶手喊道。
“好,就依两位之言,兵分两路直击汉军!”
第二日。
贵霜军没有停止进攻。
而是将部队分成数部、从不同方向向着西境堡关城进攻,兵力也开始大大分散。
而大队的贵霜快骑也在绕过西境各兵堡杀向东方。
在接下来的三日之内西境堡关城接连打退贵霜兵马二十几次进攻。
可让乌赤达尔哈猜得没错。
马谡的火龙油储备在又了两次之后就已消耗殆尽。
整个西境堡的弓箭也慢慢出现短缺。
而就在第四日午后。
西境堡主关城北面的临河堡方向突然升起滚滚浓烟。
站在主关堡了楼之上的小兵立时俯身对着城头上指挥作战的马谡、班寿喊道。
“将军,狼烟!”
顺着了楼小兵手指方向,马谡、班寿急急看去。
“坏了,是临河堡方向!”
“刺史派兵救援吧!”
看着那北面天空之上升起的滚滚狼烟班寿有些着急的问道。
马谡却是摇摇头。
“来不及了!”
“临河堡守军只有七百人,能死守数日已是奇迹。”
“现在我们的重心在于死守住西境主关堡城不丢,才能遏制贵霜二十万大军东进。”
“如西境主堡一丢贵霜大军就会兵锋直入,到时西域局面将再难收拾。”
班寿一指城外远远绕行的贵霜骑兵说道。
“可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看这样子贵霜的骑兵正在绕行杀入我西域境内。”
“后方守备力量很弱、无力抵抗这些贵霜骑兵。”
马谡长叹一声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之前的疑兵之计算是延缓了贵霜大军的行动,可也只是延缓。”
“现在我们只能死守西境堡以牵制贵霜主力。”
“只要陛下骑兵一到,战局或可逆转!”
“如现在分兵出城作战,不出三日我们手中这不到两万人就会拼光。”
“到时疑兵之计也会被贵霜人看破。”
说着马谡走向他处,头也不回的对班寿说道。
“大军死守西境堡,敌军进攻我军就撕杀,敌军后撤我们就停手,一兵一卒不许出堡作战!”
“违令者、斩!”
说着就走下关城。
班寿只能拱手应命。
“诺!”
“驾驾!”
随着贵霜骑兵绕过西境堡冲入汉境之后,大批的贵霜骑兵如入无人之境,连抢十数个村落和城镇。
这些多年依附在丝绸商道之上的村镇、小城立时成为贵霜骑兵眼中的肥羊。
一开始贵霜骑兵还能在各自将军的约束之下统一行动。
可就在他们合力击败西域唯一一支驻守汉军骑兵之后,这些贵霜人完全放开了手脚。
开始几十、上百人的骑兵到处抢劫。
不管是商人还是本地牧民、居户只要是人都是他们劫掠的对象。
汉军唯一一队在与贵霜军对战中逃出的骑兵百夫长带着几十骑逃到西境堡东面的一处小镇之上。
这百夫长一边疏散当地百姓入大城躲避,一边对着身边小兵说道。
“你们年轻未及冠的这些人两骑为一组,分散向着东面快行,向各城示警。”
“贵霜骑兵绕过西境堡突入我大汉境内劫杀边民,兵力不下万骑,让其各城加强戒备。”
而那为首一名脸上还绑着伤布的小兵问道。
“头,那你怎么办?”
那百夫长以刀撑地、努力站起身来。
“千夫长战死了!”
“现在西域骑兵驻军之中我的官职最高,我带剩下的弟兄与敌军周旋,不能让他们肆意妄为的烧杀我边关百姓。”
一个看上去刚刚成年的骑军小兵一把挥起战刀说道。
“头,我们不走,死也死在一起;娘的,跟他们拼了!”
“就是我们不走,跟他们拼了!”
说着又有几个年轻小兵纷纷喊道。
那百夫长腿上有伤,一手止血另一手仍抬起说道。
“不行!”
“第三十一千人骑兵队已经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你们这些年轻人是种子,不能死绝了。”
“再说向东面示警也是现在最重要的军务。”
“好让各城提前有所防备。”
说着这百夫长从内甲之中撕下一块布片在上面写上字,直接交给刚才脸上绑伤布的小兵说道。
“李打,你们二十人中你的年纪最大,又是什长,要懂事。”
“我大汉关内骑兵已经进入西域,正在向此处而来,你拿着这个去向陛下示警。”
“将这里的军报送出去!”
“告诉陛下,我第三十一千人队面对十倍之敌未有退缩!”
说着就扶着手下兵士上马喊道。
“已过及冠之年还能动的弟兄跟我走,杀敌军为我边民报仇。”
“驾……!”
随着几十骑兵迎风而去,其中一个骑兵对着那些少年之中一人喊道。
“阿弟我走了!”
那二十少年之中一个小骑兵眼中带泪的喊道。
“阿哥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