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中。
张天子呆若木鸡,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刚发生的故事。
不是某种道法。
是接触。
是命运与命运的碰撞。
是实体化的命运。
命运如剑,斩命运。
永燃天理不是那两家的命运之极。
他们家里还有一尊命运道禁忌,且对方不是正常生命,而是命运织体!
要不然只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了。
那个可能性他们家更不能接受。
帝尊。
出手的是永仁背后的神秘帝尊!
张天子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虽然天元家大业大,所谓的九天王早就只是九个古老的吉祥物了,但也是货真价实的道尊,老牌强者。
仲轨就这么被秒了!
那还有谁能直接对陈宴进行天机杀?
说实话,张天子今天没想真的杀死陈宴,他知道对方一定会有所准备,所以只是试探,想看对方的手牌。
但牌没看到,人却已死。
他迅速回家向父亲汇报这件事。
同时。
孤高的绝仙崖上依旧大雪皑皑,山巅堆着个小雪人。
云麟道人急迫的登上山顶,迅速道:“姬主,仲轨死了。”
“永仁永燃他们家有一位神秘的命运道禁忌,直接斩断了仲轨的命运线。”
安静的绝仙崖上,风声骤起。
“你是说,直接接触?”
“具体说说。”
云麟道人把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切,用道力投影至雪人面前。
雪人看完之后,沉默许久,忽然询问云麟:“在你眼里,永仁除了永仁之外,还有几位强者?”
云麟道人眉眼紧锁,迅速检索记忆,最终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好像……没有。”
北仙:“这可能吗?”
“这不可能。”
“那这说明什么?”
“说明,联盟对永仁的认知……全是错的。”
北仙发出一阵笑声。
因为他没惹叶安,相反,他最大的把柄还在叶安手中。
不对!
按理来说,他应该为此感到紧张,但为什么如此庆幸?
或许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叶安那种人不会抓着这个把柄来威胁自己,相反,他会保护好自己的秘密。
这时,那个把柄反而成了拉近他与叶安关系的钥匙。
就是……
“你先下去吧。”
云麟走后,北仙踏出雪堆,一瞬万里。
风家,绝情巅。
山顶,风北月一丝不挂的在雪中清修。
下一秒,她睁开双眸,眼里闪过一抹恨意。
“你!”
她怒视北仙,却被北仙猛的抓住了雪颈。
北仙五指发力,风北月脸颊逐渐泛红,双脚脚趾弯曲,接着她猛的转过头:“你还想怎样!?”
北仙的呼吸也逐渐变的急促,猛的一扯风北月的长发,把她按倒在地。
风北月羞愤的骂着:“你该死,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变态,你……停下,不要……不要……”
一阵酣畅淋漓之后。
北仙孤高的站在绝情巅上,背对着泪流满面的风北月,女人拿着一件白衣遮着自己的身子。
“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北仙淡漠道:“你父亲杀了我全家,我成尊后,尚留你风家一命,你难道不该感激我么?”
风北月羞愤的盯着那道背影:“你可以杀了我!”
北仙淡漠道:“我可没那么仁慈。”
“我就是要你活在屈辱与卑贱之中!”
风北月脸颊淌下两行清泪:“所以我只是你泄愤的工具?”
北仙:“当然了。”
“你为何不自尽?嗯?我看你不是挺乐在其中的么?”
风北月怒喝道:“住口!”
“找死!”北仙回头,猛的一巴掌扇在风北月脸上。
风北月捂着脸颊,躺在荒地上,这里的积雪已被两人的血气融化。
她愤恨的盯着北仙,呼吸急促。
可北仙却已经没了兴致,已成贤者。
他淡漠道:“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影响儿子的生活。”
“他想跟永仁走的近,就随他去。”
风北月怒视北仙:“你!”
北仙指着她的脸:“你敢讲一个不字,我一天来一次。”
“哦~”
北仙捧着风北月的脸颊,玩味儿的说道:“你刚刚已经讲了一个字。”
“所以……”
风北月的身躯肉眼可见的泛红。
北仙一脚踩在她的脸上,把她的脸狠狠的踩在地上,还要用力揉搓。
“乖乖等我明天临幸。”
说罢,他化作一阵寒风消失。
风北月迅速穿好衣服,捂着自己的胸膛,尽可能的保证呼吸平稳,但她做不到,始终无法让自己的心跳慢下去。
……
桃花源中。
秋月仙子手掌覆在琴弦上,但内心早已神游天外。
她后来询问九命花仙,想得知对方身份,但九命花仙也直接走了,一句话都没跟她讲。
一旁。
荣天正眉眼紧锁:“永仁此次安排的护道人是李贺。”
秋月仙子蹙眉,检索记忆。
“当年杀死阿西克的那一位剑客?”
荣天正点头:“对,那位奇怪的剑客,记得吗?他手里没有剑,习惯用两指作剑。”
秋月仙子沉思了几秒之后,瞳孔蓦然收缩。
“好像真是!”
“可……”
“他是无限剑制道呀,跟命运没有丝毫关系。”
荣天正深吸一口气:“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的剑不是双指,而是命运,只是没人看出来。”
“师妹,要不您去试探一下?据说他还单身着呢。”
秋月仙子听到这调侃,眨眨眼道:“师兄也单身,不如咱俩凑合一下?”
荣天正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跳速度快了几分。
刘秋月却是蹙眉:“可惜师兄要把我让给其他男人咯。”
“那没办法,谁让您是师兄呢?”
“我这就去看看他。”
说罢,她一步踩入虚空中。
桃花源只剩下在风中凌乱的荣天正。
最后,荣天正莞尔一笑。
他知道师妹是在调戏他,外人眼里仙气飘飘的秋月仙子,其实非常腹黑。
想来,如果最后李贺不出场斩那一刀,她应该也会顺势杀了仲轨。
鲤帝还在的时候。
仲轨都没见秋月的资格。
鲤帝不在了,也不代表他就有资格见了。
……
刘秋月霸道的走进了天才训练营的慢速空间。
这位桃之夭夭的仙女,霎时间吸引了全场少年的注意力,还有几个人当场开始进行大重量负重训练。
可刘秋月眼里连陈宴都没有,只有那个靠在墙边好像已经睡着的李贺。
“是您吧?”
李贺没有理她。
刘秋月微笑道:“如果早知永仁有此实力,我们应该都会押注陈宴。”
侧面。
陈宴与叶灵儿对视一眼,心想李叔是……不喜欢女人吗?
这都不理?
终于。
李贺睁眼,抬眸,瞥了一眼刘秋月。
“你能拉到十位道尊帮助陈宴。”
“我们再谈未来。”
刘秋月皱眉:“十位?先生这话是否有些为难小女子了?”
李贺神色淡然:“十位都凑不齐,那你们的支持也没什么价值。”
刘秋月笑道:“李先生的意思是,您一个人就能顶十个人?”
李贺:“我没说过,但你们可以试试。”
刘秋月从来没见过如此倨傲的人。
她眼眸里陡然迸发命运之光。
今日,她就要与李贺斗上一斗!
她的双眼穿透李贺身躯,在一瞬间,看见了他的过去。
一个人。
孤零零。
身上绑着亿万计的命运线,在一座命运界里的狂奔。
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天边压下。
一整座世界的命运随着大手的下压而消逝,但也随着李贺的奔跑而重新延长。
他身上绑着一整个世界的位面,与无边的黑暗浪潮赛跑。
浪潮往前进一步,他就往前跑一步。
他的血肉早已在没有尽头的跑道中融化,但他的意志仍在黑夜里的燃烧。
在奔跑的过程中,这份意志逐渐与绑在他身上的无尽命运交织。
两者开始融合。
消失的血肉开始重铸,但铸成血肉的力量就是那亿万生灵的命运,最终,他化为了完全的命运织体,也带着一整个世界的命运穿越了黑夜。
画面消失。
秋月的嘴唇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呼吸也已紊乱。
“你是……”
她说不出接下来的话,因为她不敢。
她不敢把那个真相讲出来,她怕死!
眼前这个男人不是永燃天理那种梳理命运的人。
他就是永仁的命运结合体。
杀了他,就相当于摧毁了永仁的命运。
但……
谁能摧毁永仁的命运?其中也有永仁帝尊本人的命运。
这就意味着。
他虽然不是帝尊。
但只有帝尊才能杀死他。
十个道尊能抵得上一位帝尊吗?
一百位都不配比。
所以。
李先生并不狂妄。
他是一位命运上的帝尊,有他站在陈宴身边,不是帝尊出手,谁也杀不了陈宴,在这个前提下,有几位道尊愿意帮陈宴重要吗?
一个都没有都无所谓。
谁也打不穿他这座防线。
这一刻,秋月仙子对自己的毕生所学,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吴德明毫不犹豫的立下了大道誓言,但他显然对李贺一无所知。
可她引以为傲的天机命运,却无法为她指明方向。
她只看到了陈宴面前有五座大山,但完全没看到,陈宴左右有多少座大山。
最后,刘秋月低着头走了,灰溜溜的。
叶灵儿还问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
刘秋月却头也不回,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的画面。
陈宴笑道:“李叔,您给她看什么了?”
李贺思考了几秒后,想出了一个言简意赅的词。
“些许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