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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湾的四月,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

海津港二期码头已初具规模,新砌的石岸向海中延伸出五十余丈,可同时停泊八艘“海鲸级”大船,

船坞里,第三艘“海巡号”正在进行最后的舾装,第四艘的龙骨也已经铺好,

水师统领郑四海站在“破浪号”的甲板上,看着港内帆樯如林的景象,心中豪情万千,他原是大宋登州水师的一个副指挥使,因受排挤投奔北方,没想到在这里受到如此重用,

“郑统领,王爷手令!”

亲兵递上一封火漆密信,郑四海拆开细看,脸上渐渐露出兴奋之色,

信是贺烽亲笔所写,命令水师第一营组建一支探索船队,于五月乘季风南下,探索通往高丽,倭国的航线,并尝试与当地官府建立联系,

船队以“破浪号”,“乘风号”为主力,配四艘中型补给船,载有丝绸,瓷器,茶叶等货物,以及精通多国语言的通译,

“终于要出海了!”

郑四海攥紧信纸,

五月初八,东风正盛,海津港举行了简短的启航仪式,

贺烽虽未亲至,但派李御为代表,赐下“镇海旗”

一面黑色底上绣金色海鹰,寓意巡弋四海,护佑平安!

“破浪号”船长三十丈,载兵二百,装备改良后的弩炮八座

“乘风号”略小,但速度更快,两舰一前一后,在港内数千军民注目下,缓缓驶出防波堤,升起满帆,向着东南方向破浪而去,

船队的第一站是辽东旅顺口,在此补充淡水后,沿辽东半岛东海岸南下,郑四海依照贺烽指示,一路上详细记录水文,绘制海图,并在沿岸适宜地点设立简易标识,

五日后,船队绕过辽东半岛最南端,进入黄海,海面陡然开阔,浪涛渐大,许多第一次远航的士兵出现晕船,但在老水手的照料下逐渐适应,

第六日黄昏,了望哨突然高喊:

“前方有船!很多船!”

郑四海登上舰桥望去,只见东南方向海平面上出现一片帆影,看形制不像商船,倒像是战船,他立即下令:

“全体戒备!弩炮装填,未得我令,不准开火!”

对方船队也发现了他们,很快分出五艘快船迎面驶来,距离渐近,可见来船船头插着蓝底红日旗——是高丽水师,

通译用高丽语喊话:

“我等乃大镇朔王麾下船队,奉命巡海通商,并无敌意!”

高丽船队中驶出一艘较大的指挥船,船头站着一员将领,用生硬的汉话回应:

“此处乃高丽海域,尔等何人?为何来此?”

郑四海让通译传话:

“镇朔军已一统北地,愿与邻邦友好通商,今奉我王之命,携礼物拜会高丽国王,互通有无,”

那将领显然知道“镇朔军”的名头,脸色变了变,低声与身旁副手商议片刻,才道:

“请贵使随我来,至珍岛港暂歇,容我等禀报王上,”

郑四海知道此事急不得,便率船队跟随,珍岛是高丽西南大港,港口规模虽不及海津,但也颇为繁华,高丽方面安排他们在指定区域停泊,名为派兵“护卫”,实为监视,

三日后,高丽朝廷派来正式使臣,使臣态度谨慎而恭敬,显然对北方新崛起的强邻充满忌惮,

郑四海按贺烽交代,送上丝绸百匹,精瓷五十件,北地人参二十盒作为礼物,并表达了开通海路贸易的意愿,

高丽使臣见礼物丰厚,且镇朔军船队军容严整,绝非海盗之流,态度逐渐缓和,经请示王廷后,同意开放珍岛港作为双方贸易口岸,允许镇朔军商船每年春秋两季前来交易,但每次不得超过十艘,且需提前通报,

这是镇朔军第一次正式与海外国家建立通商关系,虽有限制,却是一个重要开端,

在珍岛停留七日后,船队继续东行,

目标是对马岛和倭国九州,这一段航程风浪更大,且倭国沿海情况不明,郑四海谨慎前行,每到一处必先派小艇探查,

又五日后,船队抵达对马岛,岛上倭国守军十分紧张,箭矢上弦,如临大敌,通译用倭语再三解释,才勉强获准靠岸补给,

倭国守将是个粗豪汉子,见到“破浪号”庞大的船体和新颖的造型,眼中露出惊异,

通过通译艰难交流,他得知这支船队来自“大镇朔王”治下,目的是“友好通商”,

“你们北边的人,打赢了金国和蒙古?”守将问,

“正是,如今北地一统,我王愿与四方邻邦和睦相处,”

郑四海让人展示带来的货物——丝绸光亮如霞,瓷器洁白如玉,茶叶清香扑鼻,

倭国守将显然心动,但他权限有限,只能答应代为转达,郑四海也不强求,留下部分礼物后,便率船队返航,

返程顺风顺水,六月下旬,“破浪号”,“乘风号”平安回到海津港,此次远航历时近两月,航程数千里,绘制海图二十余幅,与高丽初步建立通商关系,并探查了倭国沿海情况,可谓满载而归,

贺烽收到详细报告后,大悦!

下令重赏郑四海及全体船员!

更重要的是,这次航行证明镇朔军的水师已具备中远海航行能力,海洋战略的蓝图,可以开始描绘了,

七月,海津船厂同时开工建造两艘更大的“镇海级”战舰,而高丽的第一批商船,也载着铜料,硫磺,漆器等货物,驶入了渤海湾……

大海,正在成为镇朔军新的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