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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混账,谁说我不是阉党 > 第61章 那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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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着急了!

他是真的着急了,一旦御马四卫归来,是自己体面还是别人帮自己体面,这两者总得自己选择一个!

“父亲,你给小皇帝下跪了?”

张维贤高高举起手,轻轻地给了自己儿子一巴掌,怒道:

“黄土已经埋到我脖子这里了,我现在有用的只剩下这张老脸了!”

“可,可皇帝依旧需要依仗我们!”

张维贤闭上眼喃喃道:

“自从先祖土木之变中阵亡后,我们张家就已经不是武勋了,我们这一支是庶长子继承爵位你知道么?”

“我……”

张之极说不出话来了,先祖父张辅在土木之变中阵亡。

本该嫡子张忠继承爵位,奈何他是一个残疾之人。

爵位之争落在张忠的儿子张杰身上。

爵位本该如此,立嫡不立长国法,也是各家家法。

当初群臣说张杰生母地位低贱,并怀疑张杰并非张忠的亲生儿子。

很多人都怀疑张忠的残疾是那方面不行,是借腹生子!

奈何土木堡之变中张忠战死,无法来辩驳这一言论。

在军中颇有名望的张杰也因此不能袭爵!

于是……

于是张辅的庶长子,九岁的张懋继承英国公爵位。

本来张家到了这里也就落寞了,彻底的和权势无缘了。

谁知道命运又横生波折。

张懋的叔父张軏,参与“夺门之变”受封权臣。

张懋作为家族晚辈被英宗视为嫡系,二十二岁为司三千营管事。

景泰、天顺、成化、弘治、正德五朝张懋都在。

熬死了对手,熬死了当时的反对之音,熬成了异姓封王,硬是用年龄熬成了当之无愧的权臣。

张家权势也达到了巅峰。

在他死后,大学士张居正允准追封他为宁阳王。

万历掌权后,噩梦来了,神宗直接下诏削去张懋、朱希忠的王爵。

自此以后,张家对皇室的态度就变得不是那么亲热了。

“孩子,我们张家又开始面临抉择了,当初你三拒皇帝往五大营安排人手,惹恼了皇帝,这就是祸根!”

“一个御马四卫,不到万人……”

“是,你说的没错,如果这不到万余人加上半个山东河北。

皇帝名望有了,人也有了,这还是人多人少的问题么?”

张之极猛地抬起头,骇然道:

“这是皇帝琢磨出来的?”

张维贤摇摇头:“我倒是希望这是有人在帮皇帝出谋划策,如果是皇帝一个人的谋算,那真是太吓人了!”

“会不会是他?”

“余令么?”

张之极摇摇头后轻声道:

“余令进宫次数不多,儿子倒是听说余家一个叫做肖五的总是进宫,和皇帝一呆就是一天!”

“肖五?”

“嗯,是叫肖五,个子很高,他每次进宫都是魏公公亲自去请,上一次过金水桥还要把魏公公扔进水里呢!”

“魏忠贤没生气?”

“没,主动赔不是不说,还赔了一大笔钱!”

张维贤觉得这个人邪门了,都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他走的什么道?”

“王公道!”

张维贤眯着眼想了很久,轻声道:

“派人盯着,查查这个肖五到底是谁,我怀疑这个人,我甚至怀疑他的名字都是假的!”

“好!”

……

肖五不知道他在某些人眼里有了神秘莫测的光环。

毕竟汪文言这样有前科的人都能入内阁,他被认为是高人也说得通。

此刻的肖五等人已经和余令会合了!

邹县已经被围困了五日。

这五日余令根本就没有闲着,光城墙底下就挖出了十多个大洞,只要把火药塞进去……

轰的一声后就能破城。

可余令并未选择这么做。

而是通过这种法子在不断的煎熬徐鸿儒的心。

余令就是要让这帮子跟着他的人看清楚徐鸿儒的真面目。

徐鸿儒也反抗过。

门板做成盾牌,木板车改成战车,车上放着囚笼似的箱子里藏着人,试图以这种法子来跟骑兵拼命。

一个火药弹下去,人仰马翻,箱子里的人爬都爬不起来。

反抗失败后徐鸿儒就消停了。

可城里却不消停,每天晚上都有拴着绳子从城墙上往下滑企图活命的贼人!

对待这样的人,抓到一个杀一个。

邹县的县城里已经乱了。

粮食明明够吃,可总有人觉得不够吃,都想往自己这边多捞一点,好坚持的更久一些。

也是从此刻起,徐鸿儒的权势彻底消散了!

原本打的旗号是有福同享,天下一齐坐。

如今因为粮食的问题,远近亲疏的问题尖锐的横亘在众人面前。

最先跟着徐鸿儒的那一批人认为他们的功劳最大。

他们这么一说顿时惹恼了那些后来加入的人,他们去找徐鸿儒来分配。

可在徐鸿儒心里,他最信任的自然是他的原班兄弟。

领头的含糊不清,底下的人突然就打了起来。

等到徐鸿儒冲出来阻止了纷乱,已经有六十多人在刚才的乱斗中死去。

望着死去的兄弟,徐鸿儒心如刀绞。

“兄弟们,看到了嘛,这是外面官员造的孽啊……”

徐鸿儒望着围过来的兄弟,摊开手大声道:

“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心里有火,如此,就绑了我,把送出去,一切让我来承担吧!”

众人望着徐鸿儒,心里更加的悲戚。

如果说抢粮食是为了自己坚持的更久一些,可有个问题根本就不是粮食可以解决的。

从前日开始……

城中拉肚子的兄弟越来越多。

这个拉肚子不是吃坏肚子的那种拉肚子。

城里这帮人的肠子像是被人拉直了一样,是吃什么拉什么。

上面喝水,下面漏!

徐鸿儒不断地画符,说能治病,可喝了之后根本不管用。

依旧上面喝,下面漏,死的人越来越多。

符水越喝越多,醒悟的人也越来越多。

明智的人已经知道这是瘟疫了。

可他们不敢说,只能往死里吃,他们倔强的认为只要吃饱了,就不会生病。

知道的更多些的人开始吃大蒜了!

魏小七伸手合上兄弟死不瞑目的眼睛,在辽东没死的人却死在了这里,如此也算落叶归根吧!

“头,我们杀出去吧!”

“出不去的,别忘了城外的人是余令,他有破城本事却不破城,他的目的就是让这个县城成为死城!”

“好恶毒的人,好狠的心啊!”

魏小七笑了笑,双手作枕头躺在地上喃喃道:

“我们是贼寇,他是官军,立场不一样,哪有什么对错啊!”

“哥,你说我们还能活么?”

魏小七闭上眼,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对面可是余令,是奴儿恨之入骨之人,这样的人心都是石头做的。

这么个年纪成为督师,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一抹阴影覆盖刺眼的光,魏小七睁开眼。

“小的魏小七拜见都督侯王侯大人,大人这是怎么了,眼眶青紫,是不小心撞的,还是官军打了?”

侯王看了看四周,在他的注视下,身边的小弟识趣的离开!

“兄弟,徐鸿儒身边的弟子不把我们当作人,我兄弟害肚子,我去问他要药草,他说这是神的惩罚!”

“眼睛是他打的?”

“嗯!”

“死人了?”

“狗日的杀了我五个兄弟!”

魏小七眯着眼:“你要做什么?”

“我也是从辽东回来的,一百多个兄弟死了一半,剩下的不能死了,我想给兄弟们找个活路!”

侯王说罢就走了!

他相信魏小七一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希望魏小七跟自己一起来做大事,他刚才说的话就是邀请!

侯王走了,魏小七猛地坐起。

出了门的侯王望着衙门,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们,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就朝着衙门冲了过去。

“开城门,为兄弟求个活路,杀!”

城里的厮杀突然开始,徐鸿儒的身边人也反应了过来,立刻反杀过来。

兵刃亮出,两伙人突然就打了起来。

侯王冲在最前,边军的悍勇在这刻绽放,搏命打法,只杀不防。

眼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兄弟在不断的减少。

侯王余光扫了眼四周,他知道魏小七没来,咧嘴惨笑。

“徐鸿儒,你该死!”

城里的另一处喊杀声突起,魏小七带着兄弟们也杀了过来。

一边杀,魏小七等人一边齐声大吼道:

“兄弟们,城里有瘟疫,明军说了,主动出城可活啊!”

原本拔刀的众人突然放慢了脚步,顿时犹豫了起来,他们又何尝不知道城里有了瘟疫的苗头。

可是他们就是缺少一个领头的。

城里响起了厮杀声,余令立马爬上了哨塔,举目远看。

“城里的内讧开始了,我以为他们会再坚持几天呢!”

余令爬下哨塔,淡淡地吩咐道:

“喊话,打开城门,非首领者跪降可活!”

城里徐鸿儒的人和魏小七等人厮杀在一起,城外“开城门可活”的喊声震耳欲聋。

徐鸿儒没想到自己亲封的都督竟然第一个造反,看着那张被鲜血覆盖的脸,徐鸿儒怒喝:

“侯王,你要做什么?”

“教主,你的兄弟是人,我的兄弟也是人,为什么你的人病了吃药,我的兄弟病了喝符水?”

“退回去,我给你药!”

侯王哈哈大笑起来,长刀对着徐鸿儒道:

“我退回去可以,被你杀了的兄弟能活么?”

徐鸿儒怒吼道:“开了门,明军也不会放过你!”

“你觉得这么一直守着我们就能活么?”

“侯王,回去,你兄弟的死我会给一个交代!”

侯王惨惨的笑了笑:

“交代,你先告诉兄弟们,为什么你的兄弟病了吃药,我们喝符水?”

“我们没有!”

“是么,敢不敢打开库房?”

徐鸿儒无言以对。

侯王又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跟在他身后的人越来越多。

众人心里积攒的怒气开始释放。

有人朝着城门口冲去试图做第一个打开城门的人!

城门口全是徐鸿儒的人,一方想开,一方不愿意。

也不知道谁喊了句这狗日不让我活,城门口突然就杀了起来。

城里的喊杀声震天,城外御马四卫全部翻身上马虎视眈眈的看着城门口!

魏小七和侯王合拢了,在两人的配合下,徐鸿儒身边的护卫一个个的倒下。

外面明军的呼喊声,眼前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徐鸿儒知道自己败了!

或许那一日就该听话的,学那宋江躲在梁山泊。

刀背袭来,徐鸿儒打了个趔趄后摔倒在地。

魏小七冲了过来,跳在桌子大喊道:

“放下兵器,跪在路旁,开城门,我给兄弟们求条活路!”

城门开了,魏小七,侯王光着身子出城,俯身跪倒在地。

余令翻身上马,身后大军跟着余令缓缓朝城里走去,蹄声阵阵,雷鸣滚滚!

进了城,望着五花大绑的那个汉子,余令笑着打马上前。

“徐鸿儒?”

“呸!”

“你和你的家人团聚了!”

余令让开身子,囚车里,父亲徐东明、母亲傅氏望着自己的儿子泪流满面。

“爹,娘,孩儿不孝!”

高起潜笑了,小刀从袖子里滑出,上前,非常麻利的挑断徐鸿儒的手脚筋。

徐鸿儒瘫倒在地,本想豪放的赴死,扭头却看见了人群里陈默高!

“吴墨阳,圣火不熄,我教不灭,杀你的人就在路上!”

吴墨阳愣住了,指着自己道:

“这么恨我,你弟弟不是我杀的!”

徐鸿儒没理会吴墨阳,吴墨阳顺着他的眼光望去,陈默高缩着脖子像是犯错的孩子!

吴墨阳瞬间明白了!

“他....他是吴墨阳,那我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