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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封疆悍卒 > 第839章 晋地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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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林川率军南下抵达盛州,一张无形的大网便悄然张开。

每隔三五日,便有飞羽营的信鸽,载着密信,从盛州城中不起眼的角落悄然升空,振翅飞向西北方向的铁林谷。

信是双份的。

一份是公事,记录着盛州城内外的风吹草动,以及林川的各项指令。

另一份,则是私信,通常只有寥寥数语,写着“一切安好,勿念”之类的字眼。

收信人是芸娘、砚秋。

时隔不久,铁林谷便会有一支商队启程,沿路南行奔赴盛州。

回信,便藏在商队中。

两地凭借这种方式,始终保持着隐秘联络。

一些部署也在暗中悄然调整。

自获悉镇北军东进的消息,林川已密令驻守霍州城的血狼卫、镰刀军,以及霍州降将韩明统领的“霍州营”新军,对西梁王控制的汾州城周边发起新一轮攻势。

捷报频传,洪洞、安泽、浮山等县相继被攻克。

西梁军几乎是一触即溃,甚至几个县城都是主动放弃,守军连夜逃遁。

无人知晓西梁王是意图收缩防线、固守待变,还是另有暗藏的图谋。

时至正月,西梁军已全线撤出汾州外围,所有兵力尽数龟缩城内,坚壁清野,摆出了死守的架势。

西梁王在晋地的地盘,只剩下汾州、蒲州、解州、绛州四座州城。

林川暗中控制的领地,第一次超过了西梁王。

随着战事的推进,青州府衙的储备人才,大量撒向各个县城。

而青州对人才招募和培育的力度也迅速加大。

当初林川为招揽人才,以“贤才策论会”名义举办的“青州大招贤”,如今已经变成每季度一次,俨然成为青州城最受关注的盛事。

府衙外,每次放榜都挤得人山人海,比过年赶集还热闹。

“岂有此理!简直斯文扫地!”

一个年过四旬的老秀才,指着榜上“农械改良”一科的策论题目,气得胡子直抖。

“想我辈读书人,十年寒窗,本该是坐而论道,辅佐君王。如今竟要与那些泥腿子、匠人为伍,去琢磨什么粪肥、户籍、流民琐事!”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学子闻言,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压低声音道:“兄台,慎言,慎言啊……”

老秀才脖子一梗:“我何错之有?”

年轻学子苦笑着朝榜单前头努了努嘴:“您瞧见那位没?津源县新上任的库房主簿刘金。去年大招贤,他就写了一篇《论粮仓防鼠防潮之新法》,被沈砚大人一眼相中。”

“一个管耗子的,有何可说?”老秀才一脸不屑。

“可他……他每个月的饷银,八两。”

“……”

老秀才的眼珠子瞬间定住了,嘴巴微微张开,半天没合上。

年轻学子叹了口气,继续道:“听说府衙有个吏员因为算出了更省力的搬运法,让码头搬运效率提了三成,人家林大人直接赏了一座宅子。现在啊,早就不是从前了。大人说了,能让百姓吃饱饭,让府库多进粮的,就是大学问!”

老秀才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看向那榜单时,眼神已经变了。

他挤开人群,凑到近前,仔仔细细地研究起那道“农械改良”的题目,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琢磨着自家后院那把旧锄头是不是也能改出什么花样来。

这种风气的转变,只是青州巨变的一个缩影。

经过一年多的秘密运作,当初撒下的种子,终于开始以一种近乎野蛮的姿态,疯狂生长。

青州本地及周边县城的数千家大户,已经和铁林谷签了协议。

将在今年春耕开始,全都采用铁林谷推广的“三新农作法”。

简单说,就是“新农械”、“新堆肥”、“新耕作”。

铁林谷的协议极其简单粗暴:

以上一年的亩产为基准,超出部分,铁林谷收七成作为技术指导费,剩下的三成,归你们自己。

起初,那些脑满肠肥的员外老爷们还捏着算盘,犹豫不决。

可当铁林谷自有农田那高得吓人的产量传开后,所有人都疯了。

谁不签,谁就是跟银子过不去。

多出来的收成,哪怕只留三成,也比他们过去一整年的收成还要多!

这种白捡的银子,不赚的是傻子!

于是,一向吝啬的土地主们,头一回盼着官府的人上门。

生怕去晚了,那些农业专员被别家抢走了。

除了盘活耕地的存量,青州的土地增量更是惊人。

以府衙名义展开的大规模拓荒和军屯,吸引了数以十万计的流民。

给饭吃,给地种,干满三年地就是自己的!

这种闻所未闻的好事,让各地流民拖家带口,蜂拥而至。

仅仅沈砚掌管的津源县,去年一年,户籍上就凭空多出了三万余人!

数百里的荒地上,一座座戍楼拔地而起,周围是新开垦出的成片田垄,一直延伸到天边。

至于工坊,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说耕地是铁林谷的底气,那么工坊,就是铁林谷的拳头。

别的不说,单单是津源的冶铁工坊,在源源不断的铁矿和煤炭供应下,日夜炉火不熄,生产出的新式农具,就已经能供应大半个青州。

连带着采矿、烧窑、采砂、榨油、木工、泥瓦匠……全都跟着爆火。

越来越多的百姓,第一次赚到了一辈子都不敢想的收入。

无数家庭给林县伯和沈知县供上了长生牌位,日夜祈福,希望县伯长命百岁,希望知县大人一辈子留在津源。

原本穷困的津源县,一跃成为青州税收增长最快的县城,没有之一。

县库收入暴涨,让沈砚终于有了底气。

他大笔一挥,数条水渠开始动工。

当清澈的河水顺着新挖的沟渠,第一次流进干涸的田地时,无数老农跪在田埂上,朝着津源县城的方向,哭得泣不成声。

全县近二十万亩耕地,九成靠天吃饭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已经有超过三成耕地变成了水浇地。

再有一年,这个数字将会达到七成。

百姓,终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正月二十二。

沈砚刚刚批完最后一本公文,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早已不是那个尘土飞扬、死气沉沉的小县城了。

空气里飘着远处砖窑的烟火气,夹杂着新翻泥土的湿润芬芳。

坊市的方向,已经是人声嘈杂。

津源县,活过来了。

不,它不是活过来,它是在脱胎换骨。

一个巨人正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缓缓站起。

沈砚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这种亲手缔造一个崭新天地的疲惫与满足,比任何醇酒都更醉人。

“老爷!老爷!!”

一名衙役冲进来,帽子都跑歪了,满脸惊慌。

沈砚眉头一皱:“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不是啊老爷!”

衙役喘着粗气,“外面……外面来了大、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