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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昭收起了骨子里的锋芒,学会了用言语织就一张温柔的情网。

每日晨起,姜仪昭梳妆时,他便静立在身后,目光专注而柔和,声音沙哑低沉,裹着刻意打磨过的缱绻:“太后今日这枝点翠步摇,翠色莹润,流苏轻摇,衬得您眉眼愈发清丽温婉,便是天边初升的朝霞,也不及您半分神采。”

他的夸赞从不显得刻意谄媚,句句落在实处,既赞了饰物,更捧了人。

姜仪昭闻言,握着玉梳的手微微一顿,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眼底的冷冽散去几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这般恰到好处的讨好,远比那些直白的奉承更能打动她,也让田昭在这危机四伏的南楚都城之中,渐渐站稳了脚跟。

白日里暑气渐盛,庭院碧荷亭亭,粉瓣凝露,田昭陪姜仪昭倚在临水的凉棚下赏荷。

风过处,几瓣落英轻飏,恰好栖在她鬓边肩头。

他抬袖时指尖带着微凉的风,轻轻拈去那片粉荷,动作缓而轻,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既有珍视的柔意,又含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疏离,眸底映着满池碧色,语气温软:“这般娇弱的花,风一吹便易零落,也只有太后的气场,能让它甘愿停驻肩头,添几分清雅韵致。”

姜仪昭指尖抚过膝头锦缎,谈及朝堂琐事时,眉梢难免凝着郁色。

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与疲惫:“那些老臣迂腐固执,凡事皆要掣肘。

皇帝又耽于享乐,终日只知流连后宫猎场。

这南楚江山,竟似只剩哀家一人撑着,着实心累。”

田昭静立在侧,垂眸听着,从不多言评判朝臣帝心,只温声接话,语气温柔得能化开眉间愁绪:“太后一介女流,独撑南楚大局。

对内要稳朝纲,对外要防窥伺,日夜操劳,自然辛苦。

草民虽无经天纬地之才,却愿日日守在太后身侧,听您诉诉烦忧,哪怕只是静静陪着,也好替您分些烦闷,稍解辛劳。”

他向来收敛锋芒,在她面前从无半分张扬,即便闲谈诗书棋艺,也只点到即止。

偶有谈及精妙处,还会故意露出几分“拙态”,或是棋路走偏,或是诗中对仗稍欠,引得姜仪昭蹙眉指点。

言语间带着几分掌控的笃定,他便顺势颔首受教,眼底含着温驯的笑意,将她那份隐秘的掌控欲妥帖安放。

夜色渐浓,寝殿内烛火昏黄,暖意融融,两人相拥而卧时,姜仪昭总爱缠着他讲过往旧事,语气带着几分娇软的依赖。

田昭便顺着她的话,编些年少流浪时的“苦乐”。

说自己曾在寒冬腊月困于破庙,朔风穿堂而过,冻得蜷缩在草堆里瑟瑟发抖。

昏沉间竟梦见有人递来一盏暖炉,暖意裹身,是此生难忘的温煦。

末了,他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裹着浓情蜜意,带着几分真切的喟叹:“从前只当是痴梦一场,如今伴在太后身边,才知那梦里的暖意,原是您这般模样。

往后有您在,便再无寒夜难捱。”

那些半真半假的话语,掺着细腻的温存与妥帖的讨好,像温水慢煮,一点点熨帖着姜仪昭的心神。

也渐渐融化了她心底的防备,让她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情愈发沉溺。

转眼半月有余,姜仪昭对田昭的信任早已深植心底,密不可分。

她望着眼前这人体贴温顺,知她心意,懂她苦楚,早已不将他视作寻常面首,反倒当成了能倾诉心事、可托付隐秘的亲信。

临行回宫前,她执起他的手,掌心相触间带着真切的暖意,语气郑重无比:“回宫之后,你便随在哀家身边。

往后在宫中,旁人若敢因你的出身轻视于你,便是与哀家为敌,哀家定不饶他。”

田昭垂首躬身,眼底飞快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快得让人无从捕捉。

面上却满是真切的感激,语气带着几分动容的恳切:“臣草民谢太后恩典,此生能得太后垂怜,伴在身侧,便是天大的福分,定当誓死追随太后,万死不辞。”

他心中清明,这半月的浓情蜜意与温驯讨好从非白费,姜仪昭的心,早已被他织就的情网牢牢困住。

这份全然的信任,便是他踏入南楚权力中心的第一块垫脚石,更是他复仇之路的关键筹码,一步落定,前路便多一分胜算。

临进宫前一日,田昭特意寻了姜仪昭独处的时机,在她面前躬身行礼,姿态比往日更显恭谨。

语气带着几分难掩的恳切,亦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启禀太后,草民有一事相求,思虑再三,终是斗胆开口,望太后恩准。”

姜仪昭彼时正斜倚在软榻上翻阅奏折,指尖捏着奏折边角,目光落在字里行间,闻言缓缓抬眼。

凤眸扫过他清俊温润的脸庞,眉梢带着几分慵懒的松弛,语气随意:“但说无妨,这些时日你伴在哀家身边,懂事体贴,只要是哀家能办到的,自然不会亏待你。”

田昭垂首而立,指尖在袖下微微攥紧,指节泛着轻白,语气愈发恭敬。

字句间满是真挚:“草民实不相瞒,当年自东海逃离之际,身边唯有一家奴名唤张琼相随。

一路颠沛流离,风餐露宿,数次身陷危难,皆是他舍身相护,才得以苟活至今。

他于草民,是主仆,更是亲人,亦是草民如今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

草民入别院伴驾半月,他一直守在城外客栈等候,音讯不通,草民心中实在惴惴不安,日夜难宁。

恳请太后恩准,容草民与他见上一面,也好当面交代几句,替他寻个安稳去处,了却这桩心事。”

这半月相处,他早已将南楚权力格局摸得透彻——皇帝马殷沉迷酒色,耽于享乐,终日流连后宫与皇家猎场,对朝堂军政、民生大事漠不关心,形同虚设;

朝堂上下,从军政要务到琐碎民生,皆由姜仪昭一手决断,她才是南楚真正手握实权、定夺乾坤的掌权者。

所求之事,唯有她点头,方能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