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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远远低估了那炸弹的威力,爆炸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焦黑坑洞,原本密密麻麻的黑鹰骑士军团,被这一炸清空了一大片,残骸遍部,狼藉不堪。

马里乌斯直接消失了,在这爆炸中心,他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烟尘弥漫中,陆蒿强忍着剧痛和眩晕,从地上爬了起来。

在爆炸之时,他已经全速远离,即使如此,他仍被爆炸的威力炸成重伤。

如果再靠近一点,恐怕他也会因此丧命。

拖着重伤之躯,他越过满地的尸体,来到了远处的矮人面前。

不幸的是,爆炸也波及到这里,矮人皮肤被烧穿,他几乎变成了没有皮肤的血尸。

“噗——!”

矮人狂喷出一口带着黑色碎块的鲜血,眼中的血红迅速褪去。

弥留之际,那矮人眼中的疯狂和空洞终于彻底消失,他似乎获得了短暂的清醒。

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陆蒿。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般的声音:“弟…我……”

他说不出话,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岩心罗盘连同掉落在旁的黑色锻造锤,一起推向陆蒿的方向。

眼中带着无尽的恳求与一丝解脱。

话音刚落,他眼中的光芒便彻底黯淡下去。

陆蒿沉默地看了一眼死去的矮人,随后迅速捡起那枚依旧发烫的岩心罗盘和那柄沉重的黑色锻造锤。

然而就在此时,一众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包围这里!快!”一个威严而愤怒的声音从通道远处传来,伴随着大量嘈杂而急促的脚步声!

伯爵,带着他的人赶到了!

他必须得跑了。

马里乌斯死后,他的魔法消失,被填补的坑洞再次出现。

拖着无比沉重的身体,他化作蝙蝠直接飞上了上去,但摇摇晃晃。

他一路飞出金库,所幸爆炸是从地牢中传出,伯爵一时半会还不知道他是从金库中潜入。

用尽力气,将金库大门推开一条缝,他悄然看向外面,两具黑鹰骑士尸体仍在。

陆蒿立马出去,却不巧正巧被搜寻的人看到。

“喂!!你是什么人!站住!!”

身后传来士兵的喊叫,陆蒿头也没回,立刻逃离。

士兵们的追赶声从四面八方而来,陆蒿无奈之下,只能暂时躲进高塔中。

凭借着对黑暗的亲和,隐藏在黑暗中,躲开了好几波敌人。

但他的伤势实在太重,意识开始模糊,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在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逮住。

可平日里怎么也花不完的力气,现在却怎么也挤不出来。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时候,突然一扇门打开,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猛地伸出,将他一把拽了进去!

就在陆蒿准备反击的时候,他发现对方直接抱住他,捂住了他的嘴巴。

朦胧中,他只看到一个身着华贵丝绸长裙,身姿婀娜的女子轮廓。

“别出声,”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异常清晰。

外面的追兵跑过,敲响了大门。

“夫人!有没有见过一个陌生人经过?”

门外的敲门声惊醒了摇篮里的婴儿。

啼哭声立马响起。

“混账!谁准许你打扰我休息的?快给我滚开!”

女人愤怒地骂道。

“对不起夫人,我们马上离开。”

原来,她居然是伯爵的第二任夫人普尼娅!

可她为什么要救我?

陆蒿不明白,但他已经支持不住了,失去大量鲜血的他,皮肤和血族一样苍白,他的意识不断模糊,最终陷入了昏迷之中。

清晨,陆蒿猛地睁开眼,光线透过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狭长的一道亮光。

房间中,昂贵的熏香气息混合着一丝极淡的血腥味,以及女性闺房特有的馨香涌入他的鼻腔。

他瞬间清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异常柔软华丽的卧榻上,身上的伤口被仔细地包扎过。

虽然疼痛还在,但伤口早已愈合。

昨晚混乱的记忆碎片迅速拼凑,想起普尼娅的脸后,他猛地坐起,这个动作牵动了全身的暗伤,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你醒了?”一个轻柔而带着些许疲惫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陆蒿转头看到鹰息伯爵的第二任夫人,普尼娅,正坐在一张雕花扶手椅上,抱着自己那不到一岁的女儿。

她穿着有些单薄的睡袍,脸色有些苍白,眼下的淡淡青黑显示她一夜未眠。

陆蒿看着对方,神色复杂。

“为什么救我?”

他单刀直入地问,他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普尼娅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因为我想逃离这里,我知道你和拉斐尔的事情。”

她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我也知道我的丈夫和那可怕的顾问法师背地里所做的事情。那些黑鹰骑士……他们根本不是普通的士兵,对不对?那是用活人和邪法制作的生物兵器!他们想用这个造反。”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并非全是伪装出来的恐惧。

“我不想陪着他一起发疯,我只想带着我的女儿离开这里,回到王都,回到我家族身边去。拉斐尔先生承诺过,工会会帮我,你会帮我。”

陆蒿瞳孔微缩。拉斐尔,原来他所说的内应,就是这个普尼娅。

“所以,昨晚地牢的动静……”普尼娅看向陆蒿。

“马里乌斯死了,我毁掉了他的大半军团。”

普尼娅脸上闪过一丝震惊,怪不得伯爵昨晚气冲冲的,像发疯一样全城搜刮。

“你杀了马里乌斯,又毁了他的工坊和那么多骑士……伯爵一定会发疯的!城堡现在的戒备会比以前森严十倍!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我们?”

陆蒿困惑了。

“对,我按照承诺救了你,你也必须按照承诺带我出去,我的爷爷就在城外接应。”

那个老头么?

陆蒿想起和伯爵谈话的那个高瘦老人。

“你可能误会了,我并没有答应过拉斐尔,会带你和你女儿安全离开鹰息堡。”陆蒿沉声道,他试图站起身,却发现自己虚弱得可怕。

“再说了,你看,以我现在的状态,别说带你和你女儿,我自己想悄无声息地离开这座堡垒都难如登天。”

而他这句话这无疑泼了对方一盆冷水,她激动地站起来,怀中的女儿似乎察觉到母亲的不安与恐惧,开始不安地挣扎起来。

“你!这可怎么办?他们迟早会查到这里的。”

普尼娅皱起眉头。

他感受着身体内部空荡荡的虚脱感,这种程度的伤势,即使以他的恢复能力,也需要数日静养。但他们显然没有这个时间。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重伤带来的极度虚弱,如同卸下了某种枷锁,血狼之力带来巨大力量的同时,副作用也开始呈现。

一直被他强行压制在灵魂深处的原始欲望,开始疯狂地冲击他的理智。

他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起来,视线开始模糊、泛红。

眼前那位美丽的伯爵夫人,在他感知中,逐渐变得无比诱人香气。

“你……你怎么了?”普尼娅敏锐地察觉到了陆蒿的不对劲。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可怕,那双深邃的黑眸中,隐隐透出骇人的猩红,嘴角似乎有不自然的尖利凸起若隐若现。

下一秒,陆蒿如同失控的野兽般,猛地朝她扑了过去!速度之快,完全不像一个重伤之人!

“啊!”普尼娅吓得惊叫一声,被他扑倒在柔软的地毯上,看着对方冰冷的獠牙朝她纤细的脖颈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