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蘅？
她眉头微微皱起，随即点头。
翎羽会意，转身大步出去。
澜二不明所以，问着，“小九，什么情况？”
澜九目光先看向迟东赫几人，随即才说，“是古蘅，她现在在大门口。”
众人神色一凛，纷纷放下手中的餐具。
澜七：“这个点，她来做什么？”
澜九摇头，“不太清楚。”
澜二：“不会是来忏悔的吧？”
迟东赫看着对面的少女，“你要见她吗？”
她点头，“已经让翎羽通知门卫，放她进来。”
话音落下，嗡鸣声传来，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清晰。
大门被推开。
说话声响起。
翎羽一路引着她上楼，去了书房。
徐管家被留在外面。
澜九起身，“你们先吃，我去去就来。”
她说罢抬脚。
其余众人哪里吃得下？此时心思全在古蘅身上。
他们实在不明白，古蘅深夜造访，到底为了什么。
不会真像澜二说的那样，来忏悔的？
还是说……另有所图？
-
书房。
澜九推门进去时，古蘅正站在书柜前，看着上面满满当当的典籍着作。
有些是英文版，有些是中文版，还有些是用其他国家语言编着的文学作品。
听到脚步声，她转身，瞧见少女，满是沧桑的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小九，好……好久不见。”
澜九脸上并无多余情绪，只往前走着。
拉出桌前的椅子坐下，她看着站在面前的老人，“什么事？”
除此，多余一句话没有，甚至都没请她坐下。
说不失落是假的，可这会儿不是失落的时候。
她来是有正事。
只见她站直身，努力酝酿着情绪，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平静，“我这次来，是为澜姝。”
澜九转动笔杆的动作一顿，她抬眸，眼中一片冷意，“澜姝？”
“是。”
对上少女的眸光，一瞬，她又避开，“我听说，是你告诉宋倪，澜姝的存在？”
“有问题？”
“我想请你，收回对她的猎杀。”
“凭什么？”
古蘅从兜里掏出那个褐色瓶子放到桌上，“我知道你在给燕烬野解毒，这颗解药是针对他体内的毒研制的。”
“虽然是半成品，但也能解一部分毒。”
澜九看向那个褐色药瓶，“所以，你是想用这半颗……所谓的解药，让我放了澜姝？”
“是。”
“可你好像搞错了一点，不是我要澜姝死，是宋倪。”
“以你在m岛的权势，你出面，宋倪一定会停止对澜姝的猎杀。”
澜九唇角浮起一抹笑意，“好像也对……但，”
“我不想这么做。”
“为什么？”
古蘅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是说从前在澜门，你和燕烬野关系最好？”
“现在他身中剧毒，现成的解药就摆在面前，只要你肯帮这个忙，他就有救了。”
“这样，你都不愿意？”
她不明白，这样优厚的条件，对他们双方都好，她为什么不愿意？
想到什么，她又问：“还是说，是因为这药是我给你的，所以你才不肯接受？”
“古老夫人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
古蘅心猛地一沉。
古老夫人……
好生硬的称呼。
澜九从椅子上站起身，往外，绕过书桌，她靠着桌沿，拿过放在桌上的药瓶，“半成品药？”
她冷笑一声，“你凭什么以为，用这样的垃圾，就能跟我谈条件？”
古蘅眸光一滞。
她说，这是垃圾……
怎么会是垃圾呢？
她辛辛苦苦研究这么多年的成果，到她口中，竟成了垃圾。
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而让她最难以置信的，这竟然是她最亲的人，她孙女口中说出来的。
她眼中闪着水光，张开的嘴想要反驳，却因不知道说什么，又咽回去。
澜九笑着，“怎么，你认为，这不是垃圾？”
她说话时，还将那瓶药往她面前送了送，“你也会医，竟然不知，半成品药，运气好叫解药，运气不好，那跟毒药有什么区别？”
“你连试验都不曾，就敢给燕烬野用？”
古蘅愣住，她刚太过着急，竟忘了这一点。
“可这药，就是不能内服，你也能通过它，更快程度研制出解药！”
“那就更不必了！”
澜九将那瓶药放回桌上，“我能研制。”
“可那需要很长的时间……”
“那是你！”
澜九站直身，“我很快。”
有父亲给的那张毒药成分表，她只要查验上面的内容没问题，再检验剩下两种毒素的成分，对症下药，不算难。
要说这里面最耗时间的，还是第二趴。
父亲的研究团队，包括古蘅在内，研究这么多年都没弄明白，这趴绝不简单。
但她有把握，也必须有把握。
成也五个月，败也五个月。
古蘅却以为她是盲目乐观，“小九，这毒没那么容易解，燕烬野剩下时间不多，你别儿戏。”
“我从不儿戏！”
“你这怎么不算儿戏？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解这种毒，简直异想天开！”
澜九重点却全在那句，三脚猫……
是林妙澜不怎么出来活动，都开始有人质疑她的水平了？
古蘅还在说着，“你就听劝，收下这颗药，对我们都好。”
“古老夫人还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如年轻时灵活。”
“你来这跟我谈条件，怎么也不提前打听清楚，我需要你这颗……垃圾么？”
又是一刀，狠狠往古蘅心窝子捅。
“小九……”
“古老夫人是听不懂话？”
她看着她，一双眼淬着寒冰，“我说了，我不同意你的条件。”
“为什么？”
“简单，你要是换个人跟我谈条件，兴许我能做个顺水人情，帮你办了。”
“虽说这药对我没什么用，但留在手里把玩，也挺好的。”
“但……这个人要是澜姝，”
她从笔筒抽出一支笔，“古老夫人记性不好，跟仇人之女处出感情能够理解。”
“但我可没你这么烂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