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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具焦黑的日本兵尸体歪歪斜斜倒伏在地,碳化的指尖蜷曲成爪,像是要抓住什么救命的东西,却被骤然降临的雷击定格成永恒的挣扎姿态。焦糊的军装紧贴着骸骨,番号标识在灼烧后只剩模糊的印记,在洞穴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暗光。

武池猛地后退一步,军靴在石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脸色煞白,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下介……他,难道……竟真的踏足过这里?”

乔伊垂着眼睫,指尖轻轻抚过古籍泛黄的残页,指腹触到那些磨损的字迹,眼神却像穿透了千百年厚重时光的光,沉静得吓人。

“只是到过而已吗?”

她轻声开口,语调平淡却笃定得像在宣判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他不仅来过,还在这里完成了他毕生最疯狂的尝试——一场赌上性命的禁术试炼。”

话音刚落,洞壁上那些晦涩难懂的符文忽然顺着她的话音一字字亮起微光,淡金色的光晕在潮湿的岩壁上流动,像是唤醒了沉睡的古老力量。

乔伊抬手指向古籍上被撕掉残页后留出的锯齿状痕迹,指尖悬在半空,继续缓缓说道:

“这些被刻意撕走的篇章,记载的是上古『誓环』的终极炼制法——那是禁术中的禁术,逆天而行,稍有不慎便会神魂俱灭。若非心怀颠覆一切的疯狂之志,无人会妄图将它拼凑完整。”

她顿了顿,睫毛轻颤,像是回忆起一个被岁月压得变形的噩梦,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

“臧本下介之前就是依照这些残缺的内容,炼制出了第一枚人造誓环……之后,他才写下了那本被你们奉为圭臬的《誓环原理初探》。那是他对禁术的第一次试探,也是他离灭顶灾祸最近的一次。”

武池的声音沙哑亢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可……可《誓环原理初探》只是本理论书!上面的内容根本不该能真正操作!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乔伊抬眼,眸光深邃得像不见底的深渊,沉稳地抛出答案:

“因为这本残书……才是真正的源典,是所有誓环术法的根。”

“而他撕走的部分,藏着能够‘锻造时空’的关键秘钥——那不是理论,是实打实的操作法门。”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那具带着番号的焦黑遗骸,忽然释然般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看到了吗?那雷击,是誓环原典的自保之力。它不会允许凡人随意亵渎。臧本下介的随行之人当时也遭受了同样的惩罚——那一击差点让他魂飞魄散,但也让他彻底明白:若再试图带走完整的原典,他必死无疑。”

她缓缓把古籍放回冰凉的石台,语声轻柔却震人心魄:

“所以他只能带走被撕下的部分,而把这本残缺的源典留在了这里,当作日后重返的标记。”

陈树整个人像被冰冷的真相浸透,浑身发冷,声音都带着颤音:

“那……他费尽心机做到这一切,终极目的到底是什么?”

乔伊的声音不再有半分疑问,完全是陈述的语气,像是在揭开一个笼罩了整个时代的最大阴影:

“他想仿制古法,批量制造誓环。借此‘握住时空的缰绳’,成为历史的主宰……甚至改写战争的胜负,让帝国的铁蹄踏遍所有他想征服的土地!”

石台下方,那道微弱的红光忽然闪烁了一下,如同深渊中猛然睁开的第一只眼,带着不祥的预兆。

空气蓦地变得沉重,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迟钝艰难。

乔伊的瞳孔骤然收紧,心底某个被封存许久的猜想轰然冲破束缚,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不——”她失声低语,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骤至恐惧:“他不只是想控制时空……”

后半句话已经到了嘴边,可余光瞥见武池正死死盯着她,眼中闪烁着探究与试探的幽光,那是臧本家血脉里固有的多疑与算计,她硬生生咬住下唇,把话咽了回去。

姬红叶站在她侧后方,心口也跟着一沉。那道红光在她脑海中与某本古籍里的段落迅速重叠——

臧本下介真正的野心,竟比帝国的侵略扩张更疯狂、更无底线,那是想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狂妄。

红叶轻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用几乎听不见的嗓音对乔伊道:

“我忽然也猜到了……没想到……他的野心,比整个帝国的欲望还大……”

——但她们都默契地闭口不言。

因为武池还在。

他虽然性情愚鲁,贪生怕死,却也是臧本家的血脉,更是帝国派驻桐山的代理者。

说得太深,一旦这些话传到臧本下介耳中,等待她们的只会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后果。

红叶与乔伊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中都写着同样的心思:

现在,说不得。

乔伊心中暗念:臧本下介真正在尝试的,是古书中被称为“誓环覆世”的禁忌理论——以无数人的神魂为祭,铸造一枚能够改写因果的终极誓环。若是真的让这个疯子成功……

红叶心底的推测则更显恐怖,她回想到臧本下介曾在军部会议上那抹诡异的冷笑——

那不是军人对胜利的渴望,而是研究者对未知力量的贪婪,是术法狂徒对规则的蔑视,是神之觊觎者的极致疯狂。

二人越想,越明白一点:臧本下介的真实野心……绝不能让武池知道。

武池见她们突然沉默,脸上的疑惑更浓,立刻追问道:“喂,我说两位大师,怎么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有话就直说啊!”

他挺起胸脯,拍了拍身上的军服,一脸得意:“我可和我堂兄下介不一样!我仁慈得很,绝不会随便杀人!”

乔伊与红叶几乎同时翻了个白眼,刘小利更是忍不住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仁慈?”

乔伊挑眉冷笑,语气里满是讥讽,“你被雷击,拿小利当挡箭牌的次数还少吗?”

刘小利也被勾起了火气,梗着脖子道:“呸!你还好意思说!上次要不是我替你挡了一下,你早被撕成碎片了!”

武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干笑起来:“啊哈哈……是是是…你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有好处,我一定忘不了你们!”

虽然武池粗鲁、贪生怕死,有时还缺根筋,但在桐山地区,他确实是个不得不留的关键棋子。

乔伊心中十分清楚:除掉武池易如反掌……但只要他活着,就能牵制臧本下介的部分精力,让他不敢毫无顾忌地推进计划。

这就是她们手中的筹码。

红叶的心思却略微复杂。她虽来自日本军部,但身份十分微妙——

她不是狂热的征伐者,而是痴迷术法与古文化的研究者,被军部当成工具送来“辅助任务”。

她既不热衷帝国的扩张,也不想卷入臧本下介那股疯子般的野心之中。

而乔伊、陈树、刘小利虽仍对她心存戒备,却也渐渐察觉到——

她不像武池那般愚忠,也不像臧本下介那般疯狂。

她……可能还有救。

甚至在未来,可能成为打破僵局的关键。

因此,此刻的沉默,是一种谨慎的结盟,是一场谁也没有明说、却都心照不宣的默契。

就在此时——

石台下方的深渊处,那道红光再度亮起,这一次不再是微弱的闪烁,而是持续的明灭,如同某种危险的预警。

洞穴深处传来隐约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带着远古的威压,让整个空间都开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