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告别了谢老先生,位面夜长梦多,当即就让赶车的大叔把两人送去了镇上,还好镇上办事的衙门里还有人。
夏小梨花了一点点银子,办事效率出奇的高,那负责户籍的小吏接过卖身契和些许碎银,脸上堆起笑,麻利地在册子上划去桃花的名字,又盖了官府的红印,将那份消了奴籍的文书递给夏小梨,“拿好,今后便是良民了。”
夏小梨接过文书,指尖微微颤抖,这薄薄一张纸,却重逾千斤,它意味着桃花从此挣脱了奴籍的枷锁,能堂堂正正地做人了。
强子哥在一旁看着,黝黑的脸上也露出了憨实的笑容,不住地对那小吏作揖道谢。
从衙门出来,夕阳的余晖正洒在青石板路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夏小梨将文书递给了一旁的强子哥,强子哥小心翼翼的地贴身收好,只觉得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她转头看向强子哥,笑道:“强子哥,咱们这就去告诉桃花这个好消息!”
强子哥用力点头,“哎!好!桃花知道了,不定多高兴呢!”
两人脚步轻快地往回赶,牛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着,夏小梨却觉得浑身轻松。
她想起谢老先生的提点,若非谢老先生,她们只当拿到卖身契便万事大吉,哪里知道还有销籍这关键一步。这份恩情,她夏小梨记在心里了。她暗暗想着,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谢老先生的这份大恩。
回到村里,已是掌灯时分。
桃花正焦急地在院门口踱步,看到两人回来,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栗子哥,强子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夏小梨没有说话,强子哥从怀中郑重地掏出那份盖了红印的文书,递到桃花面前。
桃花颤抖着双手接过,当看清上面“奴籍已销,归于良民”几个字时,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捂着脸,压抑许久的哭声终于忍不住迸发出来,那是喜悦的泪,是解脱的泪。
夏小梨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桃花,别哭了,该高兴才对,以后,你自由了。”
强子哥站在一旁,看着喜极而泣的桃花,也是一脸欣慰。这一夜,对于桃花来说,注定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众人得知这个好消息的时候,都替桃花开心,程微笑着要好好庆祝,于是这一晚,夏小梨的小院子,充满了欢声笑语。
酒过三巡之后,强子哥拉着妹妹桃花来到了程微和夏小梨的面前,两人双双跪下,强子哥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异常坚定:“赵夫人,栗子兄弟,我们兄妹俩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们的恩情。没有你们,桃花她……她恐怕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这一拜,是我们兄妹俩的心意,你们一定要受!”
说着,他便要拉着桃花磕头。
程微和夏小梨见状,连忙上前去扶,程微嗔怪道:“强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哪能行这么大的礼。”
夏小梨也附和道:“是啊,桃花,快起来,地上凉。你们能过上好日子,我们心里也高兴。”桃花泪眼婆娑,却执拗地不肯起身,她望着夏小梨,声音细细的却带着无比的真诚:“栗子哥,这份恩情,桃花无以为报,以后我哥给您家种地,我就在您家帮忙,为奴为婢,报答夫人和栗子哥恩情。”
强子哥也重重点头:“桃花说得对,我们两兄妹一定好好干活儿,报答夫人和栗子兄弟的大恩大德。”
院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又有些温暖。
赵四羊是有眼里劲儿的,忙上前扶强子,“好了,我嫂子和侄子既然帮了你,以后你好好地把我侄子几十亩地伺候好,就当帮他们了。”
夏小梨闻言,眉头微蹙,伸手轻轻擦去桃花脸颊的泪珠,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我和我娘帮你们,不是图你们做牛做马。你们把日子过红火了,把地种好了,将来给你哥说门好亲事,你自己也嫁个好人家,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了。”
程微也接口道:“小梨说得是。你们还年轻,未来的日子长着呢,可不能把自己框死了。”
桃花听着程微和夏小梨推心置腹的话语,眼泪流得更凶了,却不再是之前的悲戚,而是夹杂着激动与感激。
她哽咽着,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重重地点着头。
强子哥更是眼圈泛红,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的,但他是个老实人,不善言辞,但心里亮堂得很,知道夏小梨和程微是真心实意的帮助他们的。
他猛地站起身,然后郑重地对着夏小梨和程微深深鞠了一躬,这次,程微和夏小梨没有再阻拦。“夫人,栗子兄弟,”
强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你们的恩情,我强子这辈子都记在心里。我嘴笨,不会说啥漂亮话,但我保证,以后地里的活儿,我一定拼了命地干,绝不让您失望!桃花,快谢谢夫人和栗子哥!”
桃花也连忙跟着站起来,深深一揖,泪水中终于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谢谢夫人,谢谢栗子哥!”
赵四羊在一旁看得真切,也乐呵呵地笑道:“这就对了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啊,你们就跟着我侄子侄媳妇好好干,保管你们日子越过越兴旺!来,今日大家把酒言欢。”
院子里的气氛,在这一刻彻底舒展开来,之前的凝重被浓浓的暖意和希望所取代。
有了这样的插曲,赵四羊带回来的几个人,对夏小梨更加的信服了,第二天就在强子的带领下,去了夏小梨的地里。
程微虽不常下地,但也没闲着,经常做了好吃的糕点送到田间,田埂上,桃花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刚蒸好的红薯和几碗解渴的绿豆汤,时不时地给忙碌的众人递上一块红薯,或是一碗绿豆汤,清脆的笑声在田埂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