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第三点,我认为,关键在于……嗯”
“施法者必须保持心态平和,不能急躁,也不能恐惧,因为情绪波动会直接干扰魔力因子的有序排列,就像……就像一锅煮沸的粥,里面的米粒会乱撞,导致回路过热甚至崩溃。”
他煞有介事地说完,还点了点头,仿佛自己提出了什么独到见解。
教室里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连几个快睡着的都笑醒了。
老师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胡扯!”
“方阳舒,你给我站到后面去!把《基础魔力导论》第七章抄十遍!放学交到我办公室!”
方阳舒蔫头耷脑地站起来,经过许昭身边时,他偷偷朝她做了个苦脸。
符熙默默把脸转向窗外,肩膀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
羿叶叶则把脸埋进胳膊里,笑得浑身发颤。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方阳舒拖着沉重的步伐挪回座位,生无可恋地开始盘算那十遍《基础魔力导论》第七章该怎么“高效”完成。
羿叶叶的笑劲过了,凑过来戳他胳膊:“喂,别蔫了,有好事找你。”
方阳舒有气无力:“什么好事能比抄十遍书好?”
“让李芒也难受一下的好事。”羿叶叶压低声音,眼睛亮得不像刚熬过夜。
方阳舒立刻坐直了:“细说!”
羿叶叶飞快地把她的“小小报复”计划说了一遍。计划核心是利用午休后李芒固定去学生会办公室前,会独自经过二楼那条安静长廊的习惯。
“那条长廊东侧有个废弃的盆栽架,架子后面墙上,有个老旧的定向微风法阵出风口,是以前给旁边珍稀植物区换气用的,早八百年没人管了,但还能用。”
羿叶叶显然做过功课,“符熙,你午休时能不能想办法,让那个出风口在那个时候,刚好朝外吹一点风?不用大,能把东西吹动就行。”
符熙想了想,点头:“可以,很简单的引导,不会留下魔力痕迹。吹什么?”
羿叶叶从书包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打开,里面是些亮晶晶的、细碎的彩色亮片和……几根轻飘飘的、染成夸张荧光粉色的禽类绒毛。
“这是……”方阳舒嘴角抽了抽。
“我手工课剩的。”羿叶叶理直气壮,“风不用大,只要能把这点东西从架子后面吹出来,飘到走廊上,沾到正好路过的李芒会长身上……就行。”
想象一下,一贯衣着整齐、表情严肃的学生会长,肩膀上、头发上可能沾着亮闪闪的彩片和扎眼的粉色绒毛,走过人来人往的走廊……
方阳舒瞬间精神了,竖起大拇指:“够损!我喜欢!那架子后面我去布置,保证东西放得‘自然’又‘隐蔽’!”
“时机要准。”许昭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听着他们的计划,提醒了一句。
“放心!”羿叶叶和方阳舒异口同声。
午休时间,教学楼里人少了许多。
符熙借口去图书馆,绕到二楼长廊附近,指尖微动,一丝难以察觉的气流悄然注入那个废弃的出风口法阵,设定了简单的触发条件。
方阳舒则像没事人一样溜达到盆栽架附近,假装系鞋带,飞快地将那小包亮片和绒毛塞进了架子后方最易被气流带出的角落。
一切就绪。
下午第一节上课前,李芒果然如往常一样,独自拿着文件夹,从楼梯走向二楼长廊,准备去学生会办公室。
他脚步沉稳,眉头微锁,似乎还在为上午的事情烦心。
就在他走到长廊中段,经过那个废弃盆栽架时——
“呼……”
一阵极其轻微、却足够定向的气流,从架子后面拂出。
彩色的亮片和几根荧光粉的绒毛,被气流卷起,在空中飘飘悠悠,如同顽皮的小精灵,精准地扑向了毫无防备的李芒。
几片亮片沾在了他深色制服的肩头和袖口,一根绒毛更是晃晃悠悠,最终落在了他一丝不苟的黑发上。
李芒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抬手拂了拂肩膀,指尖触碰到异样。他低头,看到那些扎眼的彩色亮片,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又抬手摸了摸头发,捏下那根荧光粉的绒毛时,整张脸都黑透了。
他猛地扭头看向气流来的方向——只有那个积灰的废弃盆栽架。
走廊尽头,有几个学生正说笑着走来。
李芒咬紧牙,迅速拍掉身上的亮片,狠狠将那根绒毛捏进手心,加快脚步,几乎是逃也似地冲进了学生会办公室的门。
不远处拐角,偷偷探出半个脑袋的羿叶叶和方阳舒,用力捂住嘴,才没笑出声。
符熙从另一边走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里有点笑意。
三人正准备撤离时,身后却传来一个压着怒气的女声:
“你们……真是恶劣!”
王琳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的楼梯口,抱着文件夹,脸色铁青,显然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也看到了李芒狼狈离开的样子。
她眼圈还有些红,不知道是熬夜熬的还是气的。
羿叶叶和方阳舒吓了一跳,转过身。符熙也收敛了神色。
方阳舒脑子转得快,脸上立刻堆起一个无辜又关切的表情:“王琳学姐?你怎么在这儿?我们刚才还担心呢!昨晚学校不是出事了吗?我们想着李芒学长和你可能也……哎!”
他作势要往前凑,“学姐你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吧?我们之前还商量要不要……”
他的话没说完。
许昭不知何时已经上前一步,抬手,干脆利落地捂住了方阳舒的嘴巴,把他后面要说的“保护你”给堵了回去。
方阳舒:“唔唔!”
许昭松开手,淡淡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闭嘴。
王琳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一愣,随即怒火更盛:“你们少在这里假惺惺!刚才那阵风,那些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搞的鬼!你们就是记恨会长,故意用这种下作手段!”
羿叶叶原本还有点被撞破的心虚,一听“下作手段”,小脾气也上来了。
她往前一站,扬起下巴:“我们记恨?王琳学姐,说话要讲道理,是谁先拿着盖不完整的章子想坑人的?昨晚又是谁故意带着巡查组杀回马枪,想给我们扣黑锅的?我们不过是运气不好,路过的时候刚好有阵陈年老风吹了点垃圾出来,这也能怪到我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