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宗门宣布合办教学,报名任选,不必纠结彷徨。”
“先进体制,完备设施,丰富经验,值得信赖……”
等了一天,听到三大宗门照搬照抄的消息,陈盛戈一时被气笑了。
才放出去的威胁言论转瞬成了废纸,避重就轻迟迟不行动不说,还要来抄人作业。
这些宗门一个比一个卑鄙,多得是手段。
手里还握着人质就如此挑衅,真不怕他们撕票?
无论如何,摊上这样的东家也是前途无亮。
陈盛戈捏皱了手里的信纸,转身朝法阵走去。
这几日秉持着人道主义,让人陪练的同时还给吃给喝,给足时间养精蓄锐。
之后还得给徒弟训练用,她不会下重手,肯定给人全手全脚地留下来。
出了一通气之后,陈盛戈又发了一篇文章以示回应。
“我还等着看如何满门抄斩,结果三大宗门若无其事地想糊弄过去。”
“原以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想到只有我们当了真。”
“之前悬赏百两银子,真要兑现又开始横生事端,摆明了就是不愿给钱。”
“往日同环保组织交锋,公告是登了又撤,草木是拔了又栽,翻脸比翻书还快。”
“公开场合发表的言论都自相矛盾,更别说私底下的许诺了。”
“当初不是说我家孩子是修仙天才吗,怎么成了洒扫的外门弟子了?”
“哎呀,当时就是说句场面话,你还当真啦?”
“当初不是说我家孩子有晋升到大乘期的潜质吗,怎么筑基之后就停滞不前了?”
“那么多人在呢,我客套一下而已嘛!”
“依我之见,面对如此背信弃义的鼠辈,得时时刻刻保持谨慎的态度。”
“若是卖一批门锁,先发钥匙过去,等钱到位了再发锁头。”
“买一堆儿鞋子,先发左脚的过去,等汇款过来了,再发右脚的。”
“对这种言而无信的人,不单单要看嘴上说什么,还要看实际上做什么。”
“嘴上对盛云门百般批评,结果抢着做跟屁虫,争着做学人精。”
“可见其自惭形秽到何种程度,死乞白赖地要做人徒弟。”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盛云门有此不肖子孙,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又拧巴又自卑,又要学又要骂,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
“唉,罢了。子不教,父之过。你不乖,我的错!”
“不求这白眼狼过来孝敬长辈,好好地将盛云门的正统发扬光大,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啦!”
此文一出,又引发一番哄笑。在中原还顾忌着三大宗门的势力,南方地段则是畅所欲言。
三大宗门折腾来去,最后还厚着脸皮来学人家的做派,本就令人不齿。
折腾来去,只是沦为笑谈罢了。
中原和南方确实有些距离,再加上如今形势紧张,不敢派出飞舟招摇过市,何温行只能自己奔波。
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川满城。他并不着急,慢慢将自己打理整齐,先叫了弟子代为传话。
报房挖不出更多的爆料,已经打道回府。粗糙的木质山门前空空荡荡,只有东辉感情饱满得过于充分的声音刷足了存在感。
裹挟着灵力的声音传到宗门各处,“陈掌门,沈云天是个背叛宗门的内贼,还是及时止损的好……”
弟子照着给的台词念,“沈云天卑劣不堪,不忠不义,若是留在身边势必会酿成大祸。”
陈盛戈来到法阵面前,额角还带着练剑流下来的汗水,压着眉毛很是不悦。
她火气很旺,随手挥出一剑,将人脖颈边上的发丝齐齐斩下,落了一地。
“你求人办事就是上来骂一通是吗?”
“我自己看不出来好赖吗,还用得着你给我说?”
弟子才意识到自己的窘境,害怕得浑身发抖,跪地求饶:“是何长老让我过来的……”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子而已,自己也没有决定的权力,充其量只是送到前线当炮灰的。
陈盛戈摆摆手,“我不跟你这个小喽喽计较,我们就是要三大宗门亲口在中原对盛云门赞赏有加,别的没得谈。”
“早给过条件了,不愿意就回去,省得浪费大家伙儿的时间。”
“对了,你给我捎句话。”
“我们家沈长老医术高超,悬壶济世,能使白骨生肉,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叫两声就能够污蔑的。”
“躲在弟子后面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就亲自过来,当面儿对峙!”
弟子深以为然,小鸡啄米一般点头,转头就跑没影了。
陈盛戈一抹额头的汗水,去了宗门药田,同沈云天了解事情经过。
沈云天曾在灵符门做长老,和何温行是同僚。
关系不好不坏,点头之交而已,倒是一同在宗门内的回春堂工作。
有回去藏经阁借书,沈云天穿梭在书架之间,寻找自己心心念念的古书。
没想到竟见到一个小豆丁,在书堆之间打转儿,嘴巴嘟得能挂油瓶。
沈云天蹲下来问了问,原来是迷路了。
藏经阁占地面积不小,又被排排书架隔成一块块,不熟知地形很难走出去,还是帮着送回父母身边才好。
沈云天牵着人走了一圈,一个转弯就撞见何温行同一位眼生姑娘搂搂抱抱。
同坐在一张凳子上,圈着人的手写毛笔字,咬着耳朵说悄悄话,姿态亲密无间。
知道的认得这是藏经阁,不知道的以为闯进人家卧房了。
两人旁若无人地亲昵,手脚也不老实,摸来摸去将衣物摩擦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他下意识地想将小孩儿往身后带,结果孩子已经哒哒哒地跑出去了。
沈云天终于忍不住了,开口提醒道:“身上痒就去洗澡。”
“有病就去找大夫。”
一抬头几人面面相觑,气氛凝滞,一刹那空气都不流通了。
姑娘看着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耳朵都红透了,任由着小孩子一根根地数衣服上的流苏。
保险起见,沈云天询问确认:“这是你弟弟么?”
对方红了脸颊:“这是我儿子。”
沈云天长出一口气,不愿意卷进这些复杂人际关系里,转身离开。
从此就被何温行记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