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对我说的话,就是让我利用楚彦进入议会的那番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楚彦之前和你说过?”
“上将叮嘱过。”
苏若卿失魂落魄,她奔到窗户前,庭院中的狮子正在小憩。
苏若卿此时迫切希望楚彦能够活过来,不是因为爱。
楚彦!
你就这么担心我想不通吗!
你就一定要点出来,恨不得亲口告诉我,苏若卿,是你杀了我!
哈哈哈。
你真是够狠。
恭喜你,你念念不忘,所以成功了。
我真的听到了,你亲口说的话。
你在疯狂之前绝对舍不得对我的说的话。
苏若卿不知道是不是人疯狂之前总会行事无度,所以啊,楚彦就是要这样折磨她。
就是要让清楚知道,就是她亲手杀死了楚彦。
就是要成为她生命中最不可磨灭的一道记忆。
他成功了。
第二天。
萧岑来了,他抱着苏若卿,听着她哭泣中的怨恨,知道了楚彦的算计。
先生起的不是对苏若卿的怜惜。
也不是对楚彦如此算计苏若卿的不满。
而是扼腕叹息。
靠!这么好的办法!
只是可惜我死晚了,同一种办法用两次,效果会不会差些?
这可不行!
我在卿卿的回忆中,必然要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阿岑?”
苏若卿久久没有等到声音,疑惑抬头。
萧岑收敛思绪,温声哄着苏若卿。
“卿卿,这样不值得,尊重每一个兽人的选择,我了解楚彦。”
一场最激烈的冲突。
最后,苏若卿喊道,“我根本不是因为爱,我就是想要见他一面!”
她就是想要亲口质问楚彦,凭什么对她这么心狠?
她就是不甘!
可这种不甘,永远都无法抚平。
萧岑狼狈离开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
萧岑面上的担忧和着急都没了,转而是沉思。
不甘真好用啊。
他下楼,拽着旁边的一个士兵,问道,“你说爱长久,还是恨长久?”
彭程恰巧经过,“别问了,他在站岗,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萧岑转向他,“你觉得呢?”
彭程道,“当然是爱,爱能让你在多年后想起仍然是念念不忘。”
萧岑若有所思,是这样吗?
他暂时打消了效仿的心思,却也默默记下了楚彦的这番操作。
苏若卿守在狮子身边,第五天,苏若卿再次从小狮子身上得到了反馈。
“楚彦,我想你活着,我不想杀死狮子。”
极为微弱的声音。
“当然可以,卿卿,我永远不会拒绝你。”
苏若卿这些天早就哭肿了眼,“楚彦,你这个骗子,到这种时候还拿情话骗我。”
永远不会拒绝?
哈,谁信谁是傻子。
偏偏她是那个傻子。
她没有办法拒绝楚彦,也没有办法忽视楚彦的意愿。
晚风阵阵。
穿着白大褂的人拿着针管缓慢注射,淡蓝色的液体流入了狮子的体内。
安静的呼吸声。
三个呼吸后,狮子彻底瘫软在了地上,肌肉失去了支撑。
脑袋软趴趴靠在地上,四肢无力地伸展着。
和那个精神空间中被埋葬的小精神体一模一样。
苏若卿猛然呕出了口血。
“卿卿!”
萧岑手在抖,慌忙喊着医生来看看她。
苏若卿握住了萧岑的手,“没事,只是情绪太激动,养养就好了。”
“卿卿,我送你去休息。”
苏若卿摇头,“不用了,既然要结束,那就在今天结束吧。”
要怎么举行葬礼?
一场盛大的军葬。
星河流转,大大小小的战舰悬停在太空之中,亮着浅浅的白光。
无数能量炮同时点燃,像是星际中的神明拿着巨锤敲响了青铜钟,轰鸣中是人类灵魂的震颤,没有思考,这时只有钟声回响。
与此同时,战舰包围的最中心处。
一道璀璨的金色光柱笼罩了楚彦的遗体,自上而下,金光由透明转向最浓的金色,彻底遮住了金柱内的样子。
金柱旋转,其上是各种文字。
这是议会和第三军团分别写出的祭文。
在这个时候,于星河中告知一切生物。
金柱旋转得越来越快,紧接着又逐渐变慢,最后缓缓停下。
金柱逐渐变得透明,露出了内里的样子。
没有了楚彦。
其中是上下漂浮着的星光。
“与星河永存!”
低低的祷告声。
继而蔓延了整片战舰群。
“与星河永存!”
一艘接着一艘战舰打开了对外通话按钮,最后是集体的陈述。
金柱消失,那其中蔓延的星光缓缓向下流动。
战舰群最下方,方才众多炮火击打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黑洞。
那是经过专门测算的。
星光将会通过黑洞分布于整个联邦。
他死后也不会被困在某个星球,他将会与星河永存。
葬礼结束。
苏若卿拦住了彭程,哑声道,“这是第三十天。”
一旁的萧岑不解,彭程立刻想到了。
这是上将疯狂后的第三十天,也是最初见面时他说的一月之期最后一天。
“为什么是一个月?在我离开前,给我一个解释吧。”
彭程给出了一封信,“上将吩咐了,如果您在一个月内选择让上将安息,就把这封信交给您。”
信封很精致,打开后是一张纸,一瞧就是从哪个本子上撕下来的。
字迹潦草,像是写的人已经无力。
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卿卿,我爱你,别恨我。】
大型星舰在向帝都航行。
二层的卧室中,萧岑震惊扒开了苏若卿睡衣的衣领,左肩至手臂处,有几道狰狞的疤痕。
“他伤了你。”
萧岑后悔当时对楚彦手软了,他强行忍下了愤怒,凑近卿卿,轻声问道,“疼吗?”
苏若卿:“当时疼,后来就不疼了,药中有麻醉成分,你别担心,当时是我自己不当心。”
萧岑,“我绝不会伤害你。”
苏若卿眸中倒映着萧岑的面容,一张极为恳切坚定的脸。
“阿岑,景行哥是不是早就知道阿彦会死啊。”
萧岑意外,蹙眉思索,又缓慢摇头,“应该不会,他要是知道,提前和你说了,才是利益最大化。”
“哦。”
萧岑拿着睡衣走进了浴室,浴室门关上,他低头给钟景行发了消息。
【卿卿怀疑你,帮你一回,合作继续。】
帝都,坐在吧台边喝闷酒的钟景行,心情终于放晴。
卿卿既然会问,那就没有真的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