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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惊叫撕心裂肺,至今仍常在她梦中回响;那抹身影单薄却坚定,像一束光,照亮了她余生的黑暗;那双手虽小,却有着令人动容的力量,仿佛要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每当夜深人静,这些画面总会不请自来,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今晚,她又睡不着。

心里像压着块石头,翻来覆去都静不下心。

不知不觉,脚步就带她回到了这里。

寝殿里的烛火明明已经熄灭,可她的脑海却愈发清晰。

她披上斗篷,悄无声息地走出门,踏着熟悉的青石路,一步一步,仿佛又被那场大雨牵引着。

夜露打湿了她的鞋面,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她却浑然不觉。

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楚砚昭的小脸,“老天爷真让人揪心啊,你这么点大的孩子,就被家里送进宫来。瞧你瘦得,饭是不是都没吃饱?”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触到楚砚昭的脸颊时,感受到那皮肤下瘦削的骨骼。

她心疼地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几乎像是自言自语。

在她眼中,这个孩子仿佛与当年那个为她挡刀的小孙女重叠在了一起,令她心头一酸。

“不是的,我天天吃得可多了!御膳房什么好吃的都有!”

楚砚昭立刻摇了摇头,脸上的愁容瞬间被笑意取代。

她咧开嘴,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语气欢快得像是在炫耀什么宝贝。

她甚至还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仿佛在证明自己真的吃得很饱。

“哦?你在御膳房做事呀。看来底下那些人还算懂事,没让你受委屈。”

太皇太后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宽慰的笑。

她原本担心这孩子受人欺负,如今听她这般说,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宫中等级森严,新人最易遭人欺凌,若真能在御膳房谋得一席之地,倒也算安稳。

站久了,腿有些发麻。

老婆婆刚挪了下步子,双腿就跟不上脑子似的,又僵又疼。

她的膝盖像是被无数根细针扎着,每动一下都牵动整条腿的神经。

她试着迈步,却发现脚踝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根本不听使唤。

夜风一吹,那痛感更甚,仿佛有冰水顺着骨缝往里灌。

特别是膝盖那儿,像是有冷风从骨头缝里往里钻,一阵阵刺痛让她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她下意识地伸手扶向旁边的树干,却只抓到了一把粗糙的树皮。

她的呼吸骤然急促,额角渗出冷汗,脸色也微微发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手及时托住了她的胳膊。

幸好身边有个楚砚昭,跟个小柱子似的及时扶住了她。

楚砚昭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用尽全身力气稳住了老人的身体。

她的手臂被压得生疼,但她咬紧牙关,一步也没退。

她踮起脚尖,努力让老人靠得更稳一些,嘴里还不忘轻声安慰:“婆婆别怕,我扶着您呢!”

“婆婆,您膝盖是以前受过伤吗?”

她低头看着老人痛苦的表情,心头一紧,声音里满是关切。

她注意到老婆婆走路时左腿总比右腿慢半拍,膝盖弯曲时也格外僵硬。

这些细节,她早几年在乡下跟老郎中学医时就记在心里了。

“嗯,年纪大了,哪儿都出毛病。”

太皇太后苦笑着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与自嘲。

她不想让这孩子担心,便轻轻带过,仿佛这只是一句寻常的抱怨。

可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她——那深处藏着的隐痛,早已根深蒂固。

“我能治!”

楚砚昭脱口而出,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迟疑。

她抬起头,目光明亮如炬,仿佛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盏灯。

她的声音虽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像是一个早已准备多年的承诺,终于在此刻兑现。

话音刚落,楚砚昭便连忙低下身子,准备蹲下来与婆婆平视。

可她才刚刚弯下膝盖,腿还没完全蹲下去,忽然意识到——自己本来就个子娇小,还穿着软底布鞋,这一蹲非但没必要,反而显得有些滑稽。

于是她赶紧停下动作,“噌”地一下又直起身子,脸颊微微泛红,像只不小心撞到树干的小兔子,显得既紧张又笨拙。

这一下蹲一起,动作连贯得像是被惊吓后本能反应,引得太皇太后先是一怔,随即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她眯起眼睛,目光慈祥中带着几分打量:这孩子年纪不大,举止倒是奇特,到底想做什么?

楚砚昭顾不上解释太多,脸上虽有羞意,却依旧专注。

她迅速从腰间那个绣着梅花纹样的荷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颗拇指大小、泛着淡淡微光的小珠子。

那珠子通体莹润,仿佛含着月华,隐隐流转着柔和的光晕。

她闭上双眼,双唇轻抿,神情肃穆而专注。

片刻之后,一缕温润如春水般的暖意,顺着她的指尖缓缓流出,轻轻覆在老婆婆僵硬的膝盖之上。

那股暖流如同细雨润土,悄然渗入肌肤,不过眨眼之间,原本盘踞在关节深处的寒凉之气就被冲散殆尽。

温暖顺着经络一路向上蔓延,不仅膝盖轻松了许多,就连冰凉的手指也渐渐回暖,血脉通畅,全身都泛起一阵舒适的酥麻感。

“这……丫头,你刚才那是……什么法子?”

老婆婆惊讶地睁大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声音都有些发颤,“我这腿几十年都没这么轻松过了!”

“婆婆,您这旧伤拖得太久,经脉闭塞,寒气深入骨髓。我这点本事浅薄得很,只能暂时帮您驱散寒气、疏通血脉,让您舒服一会儿。”

楚砚昭睁开眼,语气认真地说道,“但要想彻底根治,光靠这个是不够的,还得长期服用我亲手种植的药草才行。”

她顿了顿,抬头望了望天色,发现夕阳已落,暮色四合,远处宫灯次第点亮。

她猛地一拍脑袋,惊呼出声:“哎哟糟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老婆婆吓了一跳,忙抓住她的手问道。

“糟了糟了!”

楚砚昭急得原地转了个圈,脸上的焦急清清楚楚,“柳嬷嬷还在药房等我回话呢!今日采药耽误了些时辰,我要再不赶回去,她肯定又要念叨个没完,说我不守规矩、懒散贪玩……到时候免不了一顿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