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方一凡问司机：“师傅，麻烦问下，现在去西湖人多吗？”
司机是个健谈的本地大叔，一边开车一边回答：“现在啊，比白天和昨天好多了！昨天晚上那才叫一个人山人海，我去接客，在湖边堵了快两个小时！动弹不得！今天天冷，又晚了，散了不少。我带你们去杨公堤那边一个入口，那边相对人少点，风景也不错。”
方一凡松了口气：“谢谢师傅！那麻烦您了。”
“客气啥！”司机爽朗地笑道。
车子沿着西湖边行驶，果然能看到湖边步道上依旧有不少游客，但远没有到摩肩接踵的程度。在司机的指点下，他们在杨公堤一个相对僻静的入口下了车。
踏上湖边的石板路，湿润清冷的湖风迎面吹来，带着西湖特有的水汽。
虽然游客比预想的还是多一些，但比起白天已经是好了太多。
乔英子看着眼前影影绰绰的人影：“这人确实...还是不少哈。”
方一凡搂紧她的肩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天冷，我们也进去暖暖身子。”
乔英子也笑了：“...算了，来都来了，走走吧！”
两人便沿着湖边，慢慢地散步。越往里走，离开主入口越远，游人果然渐渐稀疏起来。
走了十几分钟后，他们找到一处靠近水边、视野开阔又没什么人的石凳坐了下来。
湖面的风似乎更冷了些。
方一凡帮乔英子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又仔细地帮她拢了拢围巾，几乎把半张脸都包住了，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他握住她的手，感觉有些冰凉，便毫不犹豫地掀开自己大衣的一角，将她的手拉过来，紧紧贴在自己温暖的毛衣上，用体温为她取暖。
“冷吗？”他低头问她。
乔英子摇摇头：“还好，不冷了。”
她靠在他肩上，看着夜色中朦胧静谧的西湖，远处有游船缓缓驶过，划破一池镜面：“冬天的西湖，人少一点，安安静静的，好像也别有一番滋味呢。”
“嗯。”方一凡应着。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看着眼前这片承载了无数传说与诗篇的湖水，一时都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清晰可闻。
过了一会儿，方一凡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开口，打破了这份静谧：“宝宝，我前几天做了一个梦。”
乔英子听到“梦”这个字，身体僵硬了一下，立刻紧张地抬起头望向他。
方一凡察觉到她的紧张，连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解释道：“放心，不是那个梦。”
乔英子这才松了口气，重新靠回他肩上，好奇地问：“那是什么梦啊？”
方一凡缓缓说道：“我梦到，我们结婚了。很盛大的婚礼，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在。梦里，我没有走表演这条路，而是去做了歌手，好像还挺有名的，还自己开了一家娱乐公司。我们结婚后没多久，就迎来了我们的小宝贝......”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柔软，“还是龙凤胎哦，一个像你，一个像我。我们还给他们取了很好听的名字，梦里觉得特别满意，特别幸福......可惜，醒来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乔英子听着他描述这个美好得不真实的梦境，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轻声问，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那梦里的我们的宝宝，可爱吗？”
“特别可爱！”方一凡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里充满了光，“粉雕玉琢的，眼睛像你，又大又亮，特别聪明，学什么都快，还会抱着我的腿叫爸爸......”
乔英子被他话语里描绘的幸福画面深深吸引，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地问：“凡宝，你......喜欢孩子吗？”
方一凡收紧了搂着她的手臂：“不是我喜欢孩子，是我喜欢你生的孩子。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就喜欢。但是...”他话锋一转，“我知道生孩子特别痛，对身体的损耗也大。想想你要受那份罪，我就觉得......还是算了吧。有你就够了。”
乔英子抬起头：“我愿意的凡宝。我愿意为你痛一次。”
方一凡的心因为她这句话而剧烈地震颤了一下，一股巨大的暖流和酸涩交织着涌上心头。
他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宝宝，我们说这个还太早啦。不过我很开心，真的。”他顿了顿，继续道，“人家都说，一个女生如果愿意为一个男人生孩子，那她一定是爱极了他。宝宝，我很感激，也很珍惜你的这份心意。所以，我更得对得起你的喜欢，好好保护你，不想你受那份苦，至少......得你博士毕业再考虑这个问题。”
乔英子脸颊微热，小声追问：“难道你要等到我博士毕业才和我...真正在一起吗？”
方一凡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忍不住低笑出声：“想什么呢，我们不是说过了吗，得等你身体完全康复了，再说。”
他的语气带着玩笑，眼神却无比认真，“但是，如果你在那之前，身体和心理都确认没问题了，那我肯定就不会再忍了。到时候你能同意吗？”
乔英子点了点头：“嗯，你不用再和我确认了......我同意的。”
感受到她的回应，他摸了摸她吹得有些冰凉的脸颊，柔声道：“脸都这么凉了，我们回去吧，白天我们再好好来逛逛，怎么样？”
“好。”乔英子乖巧地应道。
方一凡牵着她站起身，正准备沿着来路返回。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带着疑惑和不确定，却又有些熟悉的女声：
“凡凡？英子？是......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