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麟一手抱着猫，另一手随意地搂住她腰，身子微倾，在她耳边低声道：“它总往你身上蹭，我不乐意。”
可那句话落进耳中，蒋枣枣的心跳骤然加快。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蒋枣枣心头猛地一跳。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楚冬邺拉着她衣角，激动地叫。
“妈妈！快看这一只！”
他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展示箱，眼睛亮晶晶的。
玻璃箱里，一只奶小布偶正望向他们。
它个头不大，蜷缩在垫子一角，耳朵软软贴着脑袋。
蓝宝石般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它尾巴短短一截，不断轻轻晃动。
看到众人注视，它慢慢往前挪了几步，前爪扒在玻璃上，仰头望着他们。
“真好看啊……”蒋枣枣蹲下来，指尖轻轻点在玻璃上。
“妈妈！它想跟你亲近！”
楚冬邺拍手欢呼。
他兴奋地蹦跳起来，拉着蒋枣枣的袖子摇晃。
就连那只缅因猫也转过头看了一眼。
楚慕麟静静站在一边，看着她被那小猫吸引，眉梢微微一动，几乎难以察觉。
“两个都带回去。”
他忽然说道。
蒋枣枣一愣，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你不是喜欢这个？”
他朝店员抬了下下巴，示意把布偶也抱出来。
“一起养着。”
店员立刻会意，转身从旁边的笼子里小心地将那只毛茸茸的布偶猫抱了出来。
布偶猫通体雪白，耳朵尖带着淡淡的烟灰色。
布偶被放进蒋枣枣怀里时，整只猫立刻软软地贴上去。
它的前爪轻轻搭在蒋枣枣的手臂上，脑袋蹭了蹭她的胸口。
蒋枣枣下意识收紧了手臂，指尖轻抚过它柔软的背毛。
而缅因猫仍是一副冷傲模样，窝在楚慕麟臂弯里。
当布偶在蒋枣枣怀里转头看向它时，缅因猫迅速移开视线，装作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尾尖的小动作却暴露了它并未真正放松。
“它们在互相偷看！”
楚冬邺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
他伸出手指向缅因猫，声音清脆。
“它一直在瞄！刚才还盯了好几次！”
楚慕麟轻轻哼了一声。
“它只是有点兴趣。”
那只缅因猫微微眯起眼，脖子微微扬起，任由他继续挠着。
可它的目光仍时不时飘向蒋枣枣那边。
尤其是在布偶发出呼噜声的时候，耳尖会不自觉地抖动一下。
蒋枣枣看着怀里乖巧的小猫，又看了看楚慕麟和他怀里那只气势十足的大猫，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这画面怎么这么熟悉？
她记得从前某个下午，也是这样三个人站在一起。
一个沉稳强势，一个温温柔柔，另一个夹在中间蹦蹦跳跳。
楚冬邺眨了眨眼，突然咧嘴笑了。
“就像爸爸和妈妈一样。”
“它们以后会打架吗？”
楚冬邺皱着小脸，担心地问。
他低头看着脚边两只猫之间的距离，小眉头紧锁。
他抬起手，比划了一下。
“要是抢玩具怎么办？要是抢饭碗呢？”
楚慕麟淡淡一笑：“不会。”
那只大猫似乎听懂了什么，轻轻甩了下尾巴。
然后把头埋得更低了些，像是懒得理会这些琐事。
停了停，他又看了蒋枣枣一眼，声音压低了些。
“我的猫，懂规矩。”
楚冬邺这时已经跑到了狗舍前。
狗舍里铺着干净的垫子。
十几只小边牧挤在一起翻滚打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幼犬特有的奶香味。
楚冬邺的鼻尖都贴上了玻璃，呵出一小片雾气。
其中有只黑白花的小狗格外显眼。
别的狗都在乱窜，它却端端正正坐着，歪着头打量楚冬邺，黑亮的眼睛里全是机灵劲儿。
看到楚冬邺回头笑，它尾巴轻轻摇了两下，却没有冲上来，而是依旧维持着姿势。
“妈妈！爸爸！”
他猛地回头，小手使劲挥着。
“就是这只！我就要它！”
蒋枣枣抱着布偶走过去，楚慕麟抱着缅因，慢条斯理地跟在后头。
店员打开门，那只狗立马小跑过来，在楚冬邺脚边停下，仰起头望着他。
看到楚冬邺蹲下身子，它立刻凑上前，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膝盖。
楚冬邺小心伸出手，有点紧张。
“你……你好哦……”
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狗毛的瞬间。
那只小狗突然抬头，鼻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掌心。
它的爪子软乎乎的，带着一点点汗湿的温度。
楚冬邺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直到小狗收回前爪，才猛地吸了一口气。
“它选我了！”
楚冬邺惊喜大叫，转头看向爸妈。
他指着小狗，语无伦次地说：“它知道是我！它认出我了！它是唯一不动的，就是为了等我！”
蒋枣枣笑着蹲下来。
“这狗狗可机灵了，以后能陪你玩，掉在地上的东西也能帮你叼回来。”
楚慕麟站在旁边，眼神落在儿子和那条狗身上，嘴角微微向上提了一下。
边牧确实是挺合适的品种。
脑子好、认主、还不怕累。
他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安静地观察着孩子与狗互动的过程。
男孩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边牧的脑袋。
那条狗立刻摇起尾巴，用鼻子蹭他的手心。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但这一人一狗似乎自成一个世界。
宠物店的员工来回跑动，忙着给他们的商品装箱打包。
楚慕麟签账的时候，金额高得连收银的小哥都多瞄了一眼。
但他脸色一点没变，只淡淡说了句。
“送到这个地址。”
收银台前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映出一层淡淡的冷色。
旁边排队的顾客小声议论着刚才那笔数额。
“王妈，我们刚买了些猫粮狗具，店里会派人送上门，你让家里人把东西归置好。”
电话那头传来蒋枣枣的声音。
背景里还能听见冬邺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好的，我马上安排。”
“还有，今晚我们不回家吃饭。”
“清楚了。”
挂了电话，王妈转头对周管家说：“老周，宠物一会儿就到，记得叫人把猫爬架装起来，狗窝摆窗户边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记事本，在上面快速写下几行字。
周管家点点头，转身去通知后院的工人准备工具和人手。
……
半钟头后，送货的人到了。
四个穿着制服的小伙子推着几口大箱子进门。
王妈在门口。
“放角落去，零食、玩具先分开收进柜子里。”
她手里拿着单据，一边核对货物一边安排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