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贵人带着胤禛和宜修来到了碧桐书院的门口。
外面一切正常,还点着灯。迎门的小太监远远见着一群人前来,刚开始还看不清楚,直到走近些望着那身龙袍,浑身一惊,立马跪下:“皇....皇上?皇贵妃娘娘?奴才该死!奴才失礼了!请万岁爷恕罪!”
“倒是个生面孔,怎的就你一个人迎门?嫔位规制,前后门各有奴才守门,如今后门岂不空空如也?”宜修皱眉道。
“回皇贵妃娘娘的话,本来奴才和小贵子前后门各守其一的,但几日前小贵子染了疥疮,采蓝姑娘嫌晦气,让马车连夜送出园子回碎玉轩去了,如今碧桐书院就奴才一个守着前门,横竖后门都锁上了,也无碍。”小太监战战兢兢道。
“哼,我看不是无碍,是好行方便吧。”祺贵人嗤笑,却在看到胤禛看向她的冰冷眼神中乖觉的闭上了嘴。
“夏刈何在。”胤禛突然道。
“臣在!”突然响起的的声音让祺贵人吓了一跳,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人影,立刻汗毛耸立起来。
“你跟着,让人将后院的奴才都给朕料理干净。”胤禛冷冷道。
“嗻!”
‘这黑灯瞎火的....哪来的人啊,别是鬼吧?!’祺贵人冷汗直流,不停四周打量着声音出处,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等在外面,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入碧桐书院。”胤禛看向跟随而来的太监和宫女,只选择带了苏培盛进去。
“瓜尔佳氏,你带路。”胤禛道。
四人行至内院,院内所有的灯火都灭了,瞧不见一个身影,甚至连守夜上职的太监都不在,诡异至极。
终于,在即将跨入内院转角的地方,采蓝正在院门外来回踱步,听力警觉的她闻声还未见人,立刻就喊道“娘娘喝水!”
“夏刈!”宜修这头刚喊出声,一道黑影嗖的一声从祺贵人身边擦过,速度之快让她只感觉一股阴风阵阵。
随后是骨头断裂之声,在这黑暗之中,更是听的人毛骨悚然。
“呜呜呜....”眼前的采蓝已被夏刈卸了四肢,下颚骨也被扭脱了臼,无法发出任何声响,只能流着口水呜咽。
“主子,这女子有些功夫在身上,臣废了她四肢,现下无碍了。”夏刈道。
“这么喜欢通风报信,倒是个忠仆。”宜修睥睨的看向软瘫在地的采蓝,笑道。
屋内因着方才那句‘娘娘喝水’有了些动静,听得出很是慌张,还落下了不少环佩叮当。
胤禛想象着里面的场景,面上越发平静起来,只是牵着宜修的手已经有了些许颤动。
“啪!”胤禛还没发话,祺贵人便怕里面的人跑了似的,提起裙摆一脚踹开了主屋的大门,带出了室内一阵旖旎之气。
胤禛牵着宜修走了进去,苏培盛摸了摸帽子,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只见地上一片狼藉,衣裳首饰散落一地,桌上的酒杯酒壶也歪七扭八的倒着,壶内残余的玫瑰醉流了出来,顺着桌布滴答着。
床上的玉嫔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胡乱披上的外衫遮掩不住姣好的身段和脖颈间的红痕,玉嫔并未着寝衣,甚至连肚兜也无。尽管脸上还有未消散的红蕴,玉嫔依旧一脸强装镇定的看着来人。
“皇上?皇上怎的来了?臣妾贪杯,有些上头,早早便睡下了,倒是叫皇上看笑话了。只是,怎的皇贵妃娘娘和祺贵人也来了?”玉嫔尽量使声音平缓,可宜修依旧听出了她压抑着的颤抖。
“祺贵人说你私通外男,拉着朕与皇贵妃来捉奸....玉嫔,你怎么说?”胤禛鹰隼般的目光直勾勾看向此时狼狈至极的甄嬛。
“私通?!皇上说什么呢?!祺贵人!即便本宫父亲碍了你阿玛的路,皇上也降职罚俸了,如今你父亲官职已在他之上,难道还不够吗?!你几次三番为难,本宫也从未计较,甚至在本宫宫门口打伤了本宫的奴才,本宫也忍了,如今你却还要污蔑本宫私通外男?!这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本宫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要这般对本宫赶尽杀绝?!”甄嬛悲愤愈加,一副像足了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你!你....”祺贵人哪里说的过她,一时语塞起来。
“是啊,私通外男可是祸连全族的死罪,想必玉嫔不会这般不清醒,对吗?”宜修挑眉看向玉嫔。
甄嬛果然厉害,这般绝境之下还能如此镇定,甚至在一刹那间本末倒置,将矛盾点引向了告发者,因为前朝的排除异己而陷害后宫嫔妃。这可是皇上最最忌讳之事,祺贵人即便告发成功,日后瓜尔佳氏也免不了被皇上打压了。
“自然,本宫行得正坐得端,何惧小人诬陷。”玉嫔拢了拢外衫,眼角余光望向窗外,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逐渐放松下来。
“这么说,你从未行此淫乱之事了?”胤禛冷笑。
“是,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甄嬛在床上磕了个头,抬头时却被胤禛突然掐住脖颈,力道之大让她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空气,渐渐的,甄嬛觉得自己眼前发绿,嘶哑的发不出一丝声响。
求生的本能让她用手去掰开扼住喉咙的那只手,可却是徒劳无功。
就在甄嬛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了皇上冰冷至极的声音。
“偷吃嘴也不擦干净,贱妇,你真是好本事。”与此同时,手放开了,甄嬛一下瘫倒在床上,拼命的喘息,甚至呛咳吐了出来。
“玉嫔....你太让人失望了。”宜修摇了摇头。
“夏刈!”胤禛唤了一声,门外,夏刈一手将一个五花大绑只着了一件单薄寝衣的男子扔了进来。
“臣在!皇上,此人翻窗欲从角门离开,被臣废了双手。”夏刈将男子脸按在地面,跪下复命。
还在呛咳的甄嬛眼中看清了被绑起来的人,还有他那诡异扭曲的双手,瞬间惊恐万分!
“朕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胤禛一个眼神,夏刈一把拽着那人的辫子,迫使他抬头面圣。
“果....果郡王?!”宜修状若惊恐低语,帕子不敢置信的捂着嘴。
“哼....老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