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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我靠双眼!从寒门到权倾天下 > 第586章 林昭掀桌亮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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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晨雾尚未散尽。

林昭正在书房整理衣袖,秦铮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裹的账册。

“大人,王德昨夜三更从工部偷出了这个。”

秦铮压低声音,将账册放在桌上。

“咱们的人一路跟着他,他在城南的破庙里藏了两个时辰,最后还是亲自送到了都水司后门。”

林昭接过账册,翻开第一页。

那些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他嘴角微微上扬。

“李东阳藏了这么多年的命根子,终于到我手里了。”

他合上账册,看向秦铮:“王德现在在哪?”

“已经按您的吩咐,让他回府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好。”

林昭站起身,拿起那本账册揣进怀里。

“今天是收网的时候了。”

宋濂和许之一已在院中等候。

“大人,咱们就这么进去?”

许之一有些担心,看了眼空荡荡的身后。

“万一李东阳翻脸动粗……”

“他不敢。”

林昭语气笃定。

许之一不解。

林昭边走边说:“李东阳现在以为咱们手里只有那本假账,他巴不得我们去对质。若他动粗,反而显得心虚。

再说,工部衙门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一个尚书对七品主事动手,传出去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

说完,他跨过工部高高的门槛,步伐沉稳。

工部大堂内。

李东阳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依旧盘着那两颗核桃。

他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甚至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就在半个时辰前,王德派人送来口信,说都水司那边查了一整夜,那帮泥腿子对着几千斤账本大眼瞪小眼,根本查不出所以然。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李东阳抿了口热茶,对身旁的王谦笑道。

“以为抢了库房就能查出账来?老夫吃的盐,比他吃的米都多。”

王谦在一旁赔笑:“尚书大人英明。那林昭不过是虚张声势,等限期一到,咱们就参他一本扰乱公务。”

正说着,门口光线一暗。

林昭带着两人走了进来。

李东阳抬起眼,脸上的褶子随着笑意舒展开。

“哟,林大人这么早就来了?”

他慢悠悠地转动手里的核桃。

“是查出什么名堂了?”

大堂内茶香袅袅,王谦等几个官员站在两侧,一个个憋着笑,等着看林昭出丑。

林昭扫了一眼这些人,没有说话。

王谦见林昭不语,以为他心虚了,忍不住往前凑了一步:“林大人,若是没查出什么,就请回吧,别耽误尚书大人办公。”

林昭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只是侧过头,对许之一微微点了下头。

许之一会意,上前一步。

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深蓝封皮的账册,走到案前,轻轻放在李东阳面前。

“尚书大人,您看这本账,可还眼熟?”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沉。

李东阳抬起眼,随意扫了一眼桌上的账册。

下一刻,他盘核桃的手停住了。

那账册的封皮、做旧的痕迹,甚至边角那一点不起眼的墨渍,他都认得。

正是昨夜王德连夜送来的那本假账。

李东阳心里稳了。

这小子果然上钩了,还真以为这本假账是工部的底细。

太嫩了。

他重新转动手里的核桃,咔咔作响。

“这不就是本部昭武十五年的账册?”

他笑了。

“昨儿个不是让你们搬去都水司核查了吗?怎么,林大人这么快就查出问题了?还是说……查不出来,想来讹诈本官?”

他身子后仰,靠在太师椅背上。

只要林昭敢指着这本账说有问题,那就是构陷上官、伪造证据的大罪。

到时候,不用自己动手,御史台那帮疯狗就能把林昭撕成碎片。

林昭看着李东阳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忽然开口:“问题大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堂都安静下来。

“尚书大人,这本账,是假的。”

话音一落,大堂内瞬间鸦雀无声。

李东阳手中的核桃停住,眼神变了。

他愣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甚至还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但林昭注意到,他握茶盏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

李东阳放下茶盏,瓷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林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这账册盖了户部大印,有经手官员画押,你说它是假的?证据何在?若是拿不出证据,污蔑朝廷命官,便是欺君之罪!”

他赌林昭没有证据。

这本假账是户部三个老账房耗尽心血做的,每一个数字都能和国库底档对上,天衣无缝。

林昭笑了,“证据?”

李东阳盯着他,忽然觉得这笑容有些不对劲。

林昭抬起右手,袖袍滑落,露出里面握着的另一本账册。

“既然尚书大人要证据,那下官就给您证据。”

林昭手腕一翻,那本账册重重砸在桌案上,正压在假账之上。

啪!

一声脆响在大堂内回荡。

两本账册叠在一起,一新一旧。

“那尚书大人看看,这本又是真是假?”

李东阳的目光落在那本账册上。

下一刻,他整个人僵住了,随即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那本账册很薄,封皮看起来并不起眼。

但他认得。

这是藏在他书房暗格最深处的……私账!

怎么可能?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工部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那本不起眼的薄账册上。

林昭的手指搭在封皮上,指尖轻轻一挑,翻开了第一页。

“昭武十八年三月。”

林昭的声音平缓,温润如玉,听不出丝毫烟火气。

他在念书。

念的却是工部尚书李东阳的催命符。

“皇陵修缮工程,度支部拨款十二万两,实支八万两,余四万两。”

李东阳浑浊的眼球猛地突起,眼底布满了赤红的血丝。

他想让人把这个疯子乱棍打出。

林昭的手指顺着墨迹下滑,翻到了第二页。

纸张翻动的脆响,在死寂的大堂里格外刺耳。

“昭武十八年六月,黄河决口修缮,户部拨银十五万两,购入麻袋、石料、木桩合计九万两,余六万两。”

“够了!”

李东阳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他那双常年保养得宜的手,此刻正死死抓着太师椅的扶手。

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林昭停下了念诵。

“尚书大人,还需要下官继续念吗?”

林昭语气诚恳,仿佛真是在请示上官。

“这后面还有关于您那座城外别院的开销,以及送往吏部几位大人的冰敬炭敬,每一笔都记极详实。”

李东阳的身子晃了晃。

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瞬间被抽干了。

这本账册一旦呈到御前,不仅是他,整个工部,乃至半个朝堂都要地震。

抄家、灭族、凌迟。

这些字眼在他脑海中疯狂旋转。

大堂两侧,王谦等一众官员虽然不知道账册的具体内容,但看自家尚书大人那如丧考妣的脸色,一个个也都吓得魂飞魄散。

没人敢说话。

甚至连呼吸都刻意压低,生怕引起注意。

这时候谁敢出头,谁就是陪葬。

李东阳瘫坐在太师椅上,原本笔挺的脊梁塌了下去,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

良久,才再次睁开,眼里已是一片死灰。

“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