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阳光刚洒满偏院,王府方向就传来一阵急促刺耳的铜锣声,一声接着一声,敲得人心里发慌。
“不好!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站起身,手臂的伤口被牵扯得剧痛,“肯定是柳氏和朱衡搞的鬼!”
慕容氏也脸色煞白,紧紧攥着那个记录暗记的竹片:“他们…… 他们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李伯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带着哭腔:“林捕头!慕容侧妃!大事不好了!兰姬姑娘…… 兰姬姑娘死在荷花池里了!柳氏侧妃说…… 说是您杀的!”
“兰姬?” 我心里一沉,兰姬是柳氏身边的贴身侍女,平时仗着柳氏的势,在王府里横行霸道,她怎么会突然死了?
“柳氏还说什么了?” 我急声问道。
“柳氏说,兰姬知道您和世子合作的秘密,您怕她泄露出去,就杀了她灭口!” 李伯颤抖着说,“而且…… 而且兰姬姑娘的手里,还攥着柳氏侧妃的陪嫁玉佩!老藩王已经怒不可遏,下令把您抓起来,午时三刻就凌迟处死!”
“什么?!” 慕容氏眼前一黑,差点摔倒,我连忙扶住她,“这不可能!我根本没有杀兰姬!是柳氏陷害我!”
“我知道是陷害!” 我咬着牙,眼神锐利如刀,“柳氏见毒计失败,就想借兰姬的死,彻底置你于死地!现在没时间耽搁了,我们必须立刻去荷花池,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我扶着慕容氏,快步朝着王府的荷花池跑去。
一路上,王府的下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议论纷纷,宗亲们也都围了上来,一个个面带怒容,指责慕容氏心狠手辣。
“慕容氏!你竟然连一个侍女都不放过!”
“简直是蛇蝎心肠!快把她抓起来,给兰姬姑娘报仇!”
“老藩王说得对,就该凌迟处死!”
辱骂声、指责声像潮水一样涌来,慕容氏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微微发抖,却还是挺直了脊背,没有辩解。
我紧紧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别理他们,清者自清,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荷花池边已经围满了人,老藩王站在最前面,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身边的侍卫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凌迟刑具,寒光刺眼,让人不寒而栗。
柳氏跪在老藩王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发髻微散,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王爷!您一定要为兰姬做主啊!兰姬跟着我多年,忠心耿耿,如今却被慕容氏残忍杀害,死不瞑目!您要是不严惩慕容氏,臣妾…… 臣妾也活不成了!”
“够了!” 老藩王怒喝一声,指着慕容氏,“慕容氏!兰姬是不是你杀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爷,臣妾没有杀人!” 慕容氏挣脱我的手,跪在老藩王面前,泪水直流,“这是柳氏陷害我!臣妾根本没有理由杀兰姬!”
“没有理由?” 柳氏立刻反驳,站起身,从侍卫手里拿过一块玉佩,“王爷您看!这是我的陪嫁玉佩,兰姬的手里紧紧攥着它,肯定是你杀她的时候,她拼死从你身上扯下来的!而且,兰姬昨天还跟我说,看到你和朱衡在醉仙楼密谈,她知道你们的秘密,你怕她泄露出去,就杀人灭口!”
那块玉佩确实是柳氏的陪嫁之物,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凤凰图案,做工精良。
宗亲们立刻炸开了锅,纷纷喊道:“证据确凿!还想抵赖?”
“快把她抓起来,执行凌迟!”
“为兰姬姑娘报仇!”
老藩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挥了挥手:“来人!把慕容氏给我绑起来,午时三刻,执行凌迟!”
“王爷!不可!” 我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慕容氏面前,“兰姬的死疑点重重,不能仅凭一块玉佩就定慕容侧妃的罪!请王爷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能查明真相,还慕容侧妃一个清白!”
“一天时间?” 老藩王冷笑一声,“林晚秋,你以为本王还会相信你吗?之前你维护慕容氏,现在她又杀了人,你是不是也参与其中了?”
“王爷,我以我的性命担保!” 我挺直脊背,眼神坚定,“如果一天之内,我找不到证明慕容侧妃清白的证据,我愿意和她一起受死!”
柳氏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连忙道:“王爷!不能给她时间!慕容氏心狠手辣,谁知道她会不会趁机销毁证据?而且兰姬的尸体都已经找到了,证据确凿,没必要再查了!”
“柳侧妃这么着急让慕容侧妃死,难道是怕我查出什么真相?” 我转头看向柳氏,语气带着讥讽,“兰姬是你的贴身侍女,她死了,你不先想着查明真相,反而一心想让慕容侧妃顶罪,这未免太可疑了吧?”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了,强装镇定道:“我…… 我只是太伤心了,兰姬死得太惨了!”
“伤心?” 我冷笑一声,“如果真的伤心,就该让真相大白,让真凶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在这里煽风点火,陷害无辜!”
老藩王沉默了片刻,目光在我和柳氏之间来回扫视,最终点了点头:“好!本王就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一天之内,你找不到证据,就别怪本王无情!”
“谢王爷!” 我松了一口气,立刻走到荷花池边,查看兰姬的尸体。
兰姬的尸体漂浮在荷花池的水面上,身上的衣服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眼睛圆睁,显然是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手里果然握着那块柳氏的陪嫁玉佩。
尸体被水草紧密地缠绕着,从脖子到脚踝,一圈又一圈,打得结又紧又死,看起来像是被人杀害后,抛尸荷花池,被水草缠绕住了。
周围的地面上,只有慕容氏和兰姬的脚印,没有第三人的痕迹,看起来确实像是慕容氏杀了兰姬后,抛尸荷花池。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果是慕容氏杀人抛尸,她为什么不把玉佩拿走,反而让兰姬攥在手里?这不是故意留下证据吗?
而且水草的缠绕方式,也透着一股刻意。
我蹲下身,仔细查看兰姬的尸体。
“林捕头,你快别碰了!尸体晦气!” 柳氏的亲信太监喊道,语气带着讥讽。
我没有理会他,从怀里掏出一副手套戴上,轻轻掰开兰姬的手,拿出那块玉佩。
玉佩上沾着一些泥土,还有一丝淡淡的药味。
我又查看了兰姬的脖子,发现上面有几道深深的勒痕,痕迹反复,不像是一次性勒死的,反而像是被人反复折磨过。
“不对!” 我心里一动,“这不是简单的杀人抛尸!”
我站起身,对老藩王说道:“王爷,兰姬的死因有问题!她脖子上的勒痕反复,不像是一次性勒死的,而且她的嘴唇发紫,脸色发青,很可能是先被人下了药,再被勒死的!”
“下药?” 老藩王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需要当众解剖尸体,才能确认!” 我沉声道。
“解剖尸体?” 柳氏立刻尖叫起来,“林晚秋!你好大的胆子!尸体岂能随意解剖?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对死者最大的不敬,是让真凶逍遥法外!” 我冷冷道,“如果不解剖尸体,就无法查明兰姬的真正死因,也就无法证明慕容侧妃的清白!难道柳侧妃是怕我解剖尸体后,查出什么对她不利的真相?”
柳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老藩王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准了!你尽管解剖,无论查出什么,本王都担着!”
我立刻让人把兰姬的尸体抬到一块干净的木板上,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和工具。
周围的人都吓得后退了几步,不敢看,宗亲们也都皱着眉头,显然对解剖尸体很是忌讳。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银针,小心翼翼地探入兰姬的咽喉。
银针拔出来后,上面沾着一些白色的药渣。
我闻了闻,眼神一凝:“这是安神药!而且是朱衡书房特供的安神药,不是慕容侧妃常用的款!”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我,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怎么知道这是朱衡书房特供的安神药?” 老藩王问道。
“回王爷,” 我解释道,“朱衡书房特供的安神药,里面加了一味罕见的‘醉仙藤’,气味独特,而且药渣呈白色絮状,和慕容侧妃常用的安神药完全不同!我之前在朱衡的书房查案时,见过这种安神药!”
朱衡站在人群中,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闪烁,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查看兰姬的尸体。
我又仔细查看了缠绕在兰姬身上的水草,发现水草的打结方向都是向左的,而且结打得很松,看起来像是故意缠绕上去的。
“王爷,您看!” 我指着水草,“这些水草的打结方向都是向左的,而慕容侧妃惯用右手,如果是她缠绕的水草,打结方向应该是向右的!而且这些结打得很松,显然是有人故意伪装成被水草自然缠绕的样子!”
老藩王凑近一看,果然如我所说,水草的打结方向都是向左的。
“这…… 这怎么解释?” 老藩王的语气带着一丝疑惑。
“这说明,杀兰姬的人是左撇子,而且是在杀害兰姬后,故意用水草缠绕她的尸体,伪装成抛尸荷花池的样子!” 我沉声道,“而且,兰姬脖子上的勒痕反复,说明凶手是兰姬的熟人,先是用安神药迷晕她,然后反复折磨她,最后才勒死她!”
说完,我走到荷花池边,蹲下身,用手拨开池边的淤泥。
按照追踪术的原理,凶手抛尸时,肯定会在淤泥里留下痕迹。
果然,在淤泥深处,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挖出来,是一块玉佩的另一半,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 “衡” 字,还有一串生辰日期 —— 正是朱衡的生辰!
“王爷!您看!” 我举起那块玉佩,“这是朱衡世子的玉佩另一半!上面刻着他的生辰!显然是凶手抛尸时,不小心掉在淤泥里的!”
朱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声音颤抖着:“不…… 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玉佩!”
“不是你的?” 我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严丝合缝,“这玉佩的材质、工艺,都和你身上佩戴的玉佩一模一样,而且上面刻着你的生辰和名字,你还想抵赖?”
真相大白!
兰姬是被朱衡杀害的!
他先用书房特供的安神药迷晕兰姬,然后反复折磨她,勒死她后,故意让她攥着柳氏的陪嫁玉佩,再用水草缠绕她的尸体,伪装成慕容氏杀人抛尸的样子,想借兰姬的死,彻底置慕容氏于死地!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宗亲们纷纷议论起来,看向朱衡的眼神里满是鄙夷和愤怒。
“没想到世子竟然是这样的人!”
“为了陷害慕容侧妃,竟然杀害一个无辜的侍女!”
“太恶毒了!简直不配当世子!”
柳氏的脸色也变得惨白,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被我识破了,而且还牵扯出了朱衡!
老藩王的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锐利地盯着朱衡,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朱衡!你这个逆子!兰姬是不是你杀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父亲!不是我!” 朱衡还在挣扎,“是林晚秋陷害我!她和慕容氏联手,故意伪造证据!”
“伪造证据?” 我冷笑一声,“安神药是你书房特供的,玉佩是你的,水草的打结方向也和你惯用左手相符,这些都是铁证!你还想抵赖?”
朱衡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瘫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老藩王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案几:“好!好一个逆子!本王真是瞎了眼,竟然养了你这样的东西!”
他转头看向慕容氏,语气缓和了一些:“慕容氏,委屈你了,是本王错信了他人,差点害了你。”
“王爷言重了。” 慕容氏站起身,脸色还有些苍白,“幸好林捕头明察秋毫,才还了臣妾一个清白。”
老藩王点了点头,对侍卫道:“把朱衡给我押下去,关进大牢,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探视!”
“是!” 侍卫们立刻上前,架起朱衡就往外走。
朱衡挣扎着,哭喊着:“父亲!我是被冤枉的!是柳氏!是柳氏蛊惑我的!”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了,连忙道:“王爷!臣妾没有!是朱衡自己干的,和臣妾无关!”
老藩王冷冷地看了柳氏一眼,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怀疑已经很明显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慕容氏的清白终于被证明了,朱衡也被关进了大牢。
可我知道,这还不是结束。
柳氏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当年慕容氏家族的冤案,还有朱宸的死因,都还没有彻底查清。
但至少,我们暂时安全了,而且掌握了朱衡的罪行证据,接下来,就可以集中精力追查柳氏的罪行了。
太阳渐渐升高,金色的阳光洒在荷花池上,波光粼粼。
我看着慕容氏,她的眼神里满是疲惫,却也带着一丝释然。
这场危机,我们总算是扛过去了。
可我知道,这只是这场大戏的一个插曲,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等着我们。
柳氏绝不会善罢甘休,她一定会再想办法反扑。
但我已经准备好了。
只要我们联手,手握证据,就一定能揭开所有的真相,让所有的罪魁祸首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握紧腰间的绣春刀,眼神坚定。
柳氏,你的死期,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