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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弟啊~我……我来陪你说说话

不屈真理号的医疗舱内,科兹在第三天清晨苏醒。

意识回归的瞬间,胸口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钳攫住了呼吸,他本能地想要蜷缩,但强化骨骼固定器限制了他的动作,只能让这位夜之王僵硬地躺在医疗床上,盯着天花板苍白的光源,等待那一波波的锐痛逐渐退潮成沉闷的鼓动。

舱门滑开的轻微声响传来。

莱恩·艾尔庄森走进来,暗黑天使之主的步伐永远那么沉稳、精确,仿佛连探望伤员都像在执行战术部署。

他身后跟着赛维塔,以及两名死翼大导师——卡利班的古老战士们,他们的终结者盔甲在医疗舱柔和的光线下泛着厚重的金色。

“你的生命体征稳定了。”

莱恩停在床边,灰色眼眸扫过医疗监视器上跳动的数据,柔声道:“药剂师说,伤口避开了主要灵能脉络和次级心脏。再休息两天,你可以恢复基础战斗能力。”

科兹想要说话,但干裂的嘴唇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赛维塔立刻递来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扶着科兹的后颈,让他能小口啜饮。

水温恰到好处,带着微弱的营养剂甜味——这细腻的考虑显然来自奥塔妮,只有她会记得科兹在长期监禁后养成的、对温度和味道的敏感。

“谢…谢。”科兹终于能发声,声音破碎不堪。

“不必。”

莱恩说,语气是一贯的简练,但科兹捕捉到了其中一丝极难察觉的缓和:“你完成了任务。夜幕号已毁,幽魂已灭。第八军团在极限星域的指挥节点崩溃,至少为泰拉争取了四十八小时。”

一名死翼大导师——名叫阿斯特兰的老兵,面甲上刻着卡利班兽的爪痕——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这个举动让科兹微微睁大眼睛。在暗黑天使森严的等级中,大导师几乎只对原体本人行如此大礼。

“科兹大人。”

阿斯特兰的声音透过呼吸格栅,带着砂石摩擦般的质感,郑重道:“我代表今日参与跳帮的全体死翼战士,向您致意。我们目睹了您与心魔之战。那并非凡俗的勇气所能及。”

另一名大导师,更年轻的贝利萨留,虽未跪地,却也深深低头沉声道:“您的战斗…让我们想起了卡利班古老传说中的‘镜中斩影’。只有真正的骑士,才敢于面对自己最黑暗的倒影并取得胜利。”

“今日之后,任何对您忠诚的质疑,都将在死翼内部被视为对吾等亲眼见证之事实的亵渎。”

科兹愣住了。他习惯了恐惧、憎恶、警惕、或小心翼翼的接纳,但如此直接、近乎尊崇的认可…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看向莱恩,后者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他们说的是事实。”

莱恩道:“你不仅完成了一次军事任务,科兹。你在所有战士面前,证明了堕落并非不可逆转,黑暗可以被其宿主自身征服。这在当前时刻…意义非凡。”

赛维塔收起水杯,低声道:“奥塔妮也让我转告您‘破碎的镜子,照出的星光反而更多。’她说…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科兹当然明白。

诺斯特拉莫的永夜中,破碎的冰晶有时反而能将微弱的星光折射成一片清辉,他在剧痛与恍惚中,感到一丝细微的暖意,如同冻僵的手指触碰到了未熄的余烬。

莱恩看了看时间:“我们将在二十八小时后进入泰拉外围防御圈。多恩的压力很大,我们需要立刻加入长城防线的轮替。你好好休息,恢复体力。届时,你有你的位置。”

他没有说“如果”,没有说“等你恢复”。

他说的是“你有你的位置”。一个简单、肯定、不容置疑的陈述。

说完,莱恩便转身离去,两位大导师紧随其后,赛维塔在离开前,轻轻按了按科兹未受伤的右肩,这是一个短暂却有力的触碰,然后他也消失在门外。

医疗舱重新归于寂静,只有设备规律的嗡鸣。

科兹躺在那里,胸口的疼痛似乎变得可以忍受了,那些话语,那些姿态,在他心中回荡。认可。位置。星光。

但在这片刚刚获得的、陌生的平静之下,一股更汹涌、更私密的情感却在翻腾,一种他无法在莱恩面前,在那些刚正不阿的暗黑天使面前,甚至在善解人意的赛维塔面前宣泄的情感。

那里有杀死“另一个自己”后残留的、冰冷的虚无感;有对伏尔甘无尽的愧疚——他承诺护送其遗体回家,却卷入战斗,让兄弟的安眠之处再次沦为战场;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

他突然挣扎起来,不顾医疗监视器发出的尖锐警报,用还能动的右手强行解开了部分固定带。

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咬紧牙关,摇摇晃晃地下了床,药剂师的惊呼从通讯器传来,他置若罔闻,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向舱门。

他知道伏尔甘在哪里,那具巨大的、断头的遗体,被安放在战舰深处一个独立的静滞舱内,由最纯粹的力场保护,等待被送回夜曲星的那一天。

这段路漫长得好似没有尽头。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前的伤口,视野边缘阵阵发黑,偶尔有船员或战士看见他,无不面露惊愕,但或许是他眼中某种骇人的神色,或许是他们认出了他是谁,竟无人敢上前阻拦。

他终于抵达那扇沉重的舱门前。

生物识别锁感应到他的基因特征——这是秦长赢设置的权限,只有少数几位原体可以进入——无声地滑开。

静滞舱内没有灯光,只有力场发生器发出的微弱蓝光,映照着中央平台上那个覆盖着暗绿色军团旗帜的巨大轮廓。

空气冰冷,带着静滞力场特有的臭氧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火山与熔铁的金属气息——那是伏尔甘生前身上常有的味道,竟未被时间完全抹去。

科兹踉跄着走到平台边,力场的微光温柔地拂过他苍白的脸和染血的绷带。他伸出颤抖的手,隔着无形的力场,虚悬在覆盖遗体的旗帜之上。

然后,他跪了下来。

不是体力不支的跌倒,而是一个缓慢、沉重、充满仪式感的屈膝。双膝接触冰冷的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挺直脊背,仰头望着那沉默的轮廓,仿佛在仰望一座永远沉没的火山。

“伏尔甘…”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第一个音节出口的瞬间,堤坝便崩溃了。

积蓄了数日、数周、甚至可能是数十年的泪水决堤而出,那不是无声的滑落,而是汹涌的、伴随着哽咽和抽泣的奔流。

他不再是那个令人恐惧的午夜领主原体,不再是那个挣扎赎罪的复杂存在,甚至不是一个战士,此刻,他只是一个在死去的兄弟面前,彻底崩溃的、悲伤的哥哥。

“我…我杀了他…伏尔甘…”科兹泣不成声,额头抵在冰冷的平台边缘,哀嚎道:“我杀了…我自己…另一个我…魁扎尔造出来的怪物…它用我的脸…我的声音…它说我的一切都是假的…说我内心深处…就是个渴望恐惧的野兽…”

他语无伦次,泪水混着嘴角渗出的血丝,滴落在地板上。

“它说得好像都对…伏尔甘…它知道我最怕什么…它知道我…我有时候真的享受那些哀嚎…我迷恋那种掌控生命的感觉…”

他痛苦地蜷缩起来,肩膀剧烈颤抖,痛哭流涕道:“那我到底是什么?我现在做的这一切…赎罪…改变…跟着莱恩…是不是也只是另一种更精致的伪装?是不是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满足自己?”

静滞舱里只有他破碎的哭诉和力场低沉的嗡鸣。

伏尔甘的遗体沉默着,永恒地沉默着。但这沉默本身,却仿佛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他只是存在着,容纳着科兹所有的绝望、质疑和汹涌的负面情绪,如同大地容纳暴雨,不作评判,只是承载。

科兹哭了很久,直到眼泪流干,只剩下干涸的刺痛和胸腔的剧烈起伏。他慢慢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望着那面暗绿色的旗帜。

“可是…伏尔甘…”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带着一种筋疲力尽后的平静,哽咽道:“当我最后…把爪子刺进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它的眼睛。最后一刻…它变回了我的眼睛。它在害怕…像个迷路的孩子…”

他深吸一口气,混合着臭氧和血腥味的冰冷空气灌入肺中。

“那或许…就是我吧。那个在诺斯特拉莫的黑暗里,第一次看到世界如此痛苦、如此不公,被吓得不知所措,只知道用更深的黑暗去对抗黑暗的孩子。”他低声说道:“我杀了那个孩子,伏尔甘。我给了我自己的恐惧…一个终结。”

他伸出手,这次,手掌坚定地按在了力场上,仿佛想透过这层屏障,触碰到下面的兄弟。

“莱恩他们…他们说我有‘位置’。赛维塔…那个被我伤害最深的孩子…他还在我身边。还有一个星语者女孩…她相信我能看到星光。”科兹的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像一个生疏的微笑,“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配得上这些。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真的…改变。”

他的眼神逐渐聚焦,某种比悲伤更深沉、比绝望更坚硬的东西,从眼底浮现。

“但是…但是有一件事我知道,伏尔甘。”

科兹的声音变得清晰、坚定,每一个字都像从熔炉中重新锻造过低吼道:“我发过誓,要送你回家,回夜曲星,回你的熔炉和火山之间。”

“我目前还没有做到…因为我太弱,因为我的过去像锁链一样拖着我,因为我得先去杀了那个被困在黑暗里的、过去的我。”

他站了起来,动作因疼痛而扭曲,但脊梁挺得笔直。

泪水已干,脸上只剩下冰冷的痕迹和燃烧般的决心。

“现在,我杀完了。”

科兹说,目光如淬火的刀刃。

“我清理了道路。所以,听好了,兄弟。这是我,康拉德·科兹,对你立下的新誓言——”

他抬起右手,握拳,重重捶击在自己仍在渗血的胸口。闷响和骤然的疼痛让他晃了晃,但他站稳了。

“我会带你回家。 无论泰拉之上有什么在等我们,无论荷鲁斯、混沌、还是我自己的命运设下多少阻碍…我会战斗。”

“我会活下去,不是作为一个赎罪的幽灵,而是作为一个握紧武器的战士,我会杀穿任何挡在路上的东西,我会把你这具冰冷的遗体,完好无损地送回你诞生的火焰里。”

他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那不再是疯狂,而是一种近乎神圣的偏执。

“然后,伏尔甘,然后…我会找到办法救活你, 我不管这违反多少帝国律法,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不管要深入多么禁忌的知识领域。秦长赢的科技,马格努斯失落的灵能,甚至…甚至与魔鬼交易。我不在乎。”

他向前一步,脸几乎贴在无形的力场上,声音低沉如深渊中的誓言:“你是我少数几个…真正温暖的兄弟,你从未因我的疯狂而恐惧,从未因我的恶行而完全唾弃我。

“你只是…在那里。像一座山。像一团火。在我最冷的时候,给我一点点光。”

“所以,你绝不能就这样永远睡下去。”科兹的指尖在力场上收紧,仿佛要将其捏碎,恳求起来:“等我,兄弟。等我清理完这场战争,等我完成我对帝国、对父亲、对其他兄弟的责任…等我找到那条路。”

“我一定会让你再次睁开眼睛,我发誓,以我刚刚杀死的那份黑暗,以我试图抓住的这点光明,以康拉德·科兹残存的一切起誓——我一定会让你回来。”

誓言在静滞舱内回荡,然后被冰冷的寂静吸收。

科兹站在那里,喘息逐渐平复。

胸口的疼痛依旧,但某种重负似乎卸下了,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伏尔甘的轮廓,仿佛要将这誓言刻进兄弟沉睡的灵魂里。

然后,他转身,一瘸一拐地,但步伐异常稳定地,走向舱门。

门外,是通往医疗舱的走廊,是等待着二十八小时后抵达的燃烧星域,是一场决定人类命运的终极战争,以及…一个他刚刚为自己立下的、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诺言。

但此刻,康拉德·科兹的眼中,只有一片沉寂的火焰。

他杀死了过去的幽灵。

他背负起现在的责任。

而他为自己选择的未来,是带回一个逝去的春天。

舱门在他身后无声关闭,将遗骸与誓言,一同封存于静谧的蓝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