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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千秋世家:从秦末开始 > 第480章 秋防暗备,京华波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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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秋防暗备,京华波谲

公元前143年 汉景帝后元元年 七月至八月

塞外的七月,是一年中最富生机,也最蕴含杀机的时节。阴山南麓的草场经过夏雨的滋润,绿浪翻滚,一直蔓延到天际。去罗河、湟水水量丰沛,河谷地带稼穑繁茂,预示着又一个丰年可期。然而,在这片看似宁静祥和的景象之下,从髙阙塞到野马川,汉军北疆防线上的每一座营垒、每一处烽燧,都弥漫着一种外松内紧的临战气氛。斥候的马蹄声比往日更加急促,往来奔驰的塘骑脸上看不到丝毫松懈,工匠营里日夜传来打造、修复军械的叮当声响,空气中仿佛都凝结着一种大战将至前的压抑。

骠骑大将军行辕所在的髙阙塞,经过数月的整修加固,关墙更加雄峻,女墙后的床弩闪烁着寒光,粮秣军械堆积如山。但端坐在中军大帐内的李玄业,眉宇间却不见半分轻松。他面前巨大的牛皮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敌我态势、兵力部署、粮道驿路。他的手指久久停留在阴山以北那片广袤的、代表着匈奴活动区域的阴影上。

“王爷,”长史周勃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打破了帐内的沉寂,“派往漠南的十七队精骑斥候,已有十五队回报。单于庭主力仍在阴山北麓二百里外的龙城附近休整放牧,但其小股游骑活动范围较月前扩大了近百里,频频窥视我阴山各隘口。且据降胡供称,伊稚斜今夏大力整饬各部,收缴贡赋,似在积聚力量。秋高马肥之时,胡虏必有大举!”

郡丞公孙阙补充道:“云中、雁门方向亦有类似军报。匈奴左贤王部、右大都尉部近来调动频繁,虽未直接叩关,然其掳掠边地小股商队、牧民之事,较往年同期倍增,气焰嚣张。综合各方情报,匈奴今秋南犯,几成定局。其主攻方向,仍可能是我朔方髙阙一线,以期雪前次败退之耻。”

李玄业微微颔首,目光锐利如鹰。他深知,去岁春天的胜利,只是挫败了匈奴的突然袭击,并未伤及其根本。经过一个夏天的休养,恢复元气的匈奴骑兵,必将以更加凶猛的姿态卷土重来。而北疆防线漫长,处处设防则兵力分散,极易被其集中精锐突破一点。

“传令!”李玄业站起身,声音沉稳而有力,“一、北疆诸军,即日起进入一级战备!各塞障烽燧,日夜双岗,斥候侦骑,再向外延伸百里,务必及早发现胡虏大军集结动向!二、令各郡国兵,加紧操练,熟悉防区地形,多备火种、滚木擂石,修缮营垒工事!三、飞骑传书长安,禀报匈奴异动,请朝廷速调今秋边饷粮秣,并督促河东、河西诸郡,保障粮道畅通!四、令野马川李广所部,加大向西侦察力度,谨防匈奴迂回侧击!”

“诺!”周勃与公孙阙肃然领命。

“还有,”李玄业走到帐壁悬挂的巨图前,手指点向阴山山脉几处关键的山口,“勃兄,公孙先生,你二人以为,若胡虏来犯,除了正面强攻髙阙,还有何处可能为其用兵之地?”

周勃沉吟道:“王爷明鉴。阴山虽险,然山间谷道众多,虽大军难行,然小股精锐胡骑,借山势掩护,渗透进来,袭扰我后方粮道,甚至与正面之敌呼应,亦不可不防。尤其是我军兵力集中于几个主要关塞,后方空虚,若被其钻了空子,后果不堪设想。”

公孙阙亦道:“下官亦有所虑。去罗新渠沿线,屯田村落众多,粮仓遍布,若遭胡骑焚掠,损失巨大,亦动摇军心民心。”

李玄业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所言极是!被动防守,终是下策。传令:从各郡国兵中,遴选熟悉山地、悍勇敢战之锐士,每队百人,配双马强弓,组成二十支‘猎胡游弈’,由果敢校尉统带,秘密前出,潜入阴山各条隐秘谷道,设立暗哨,伏击胡虏斥候,猎杀其小股渗透人马!我要让阴山,成为胡虏的坟场,而非其来去自如的通道!另,令去罗河、湟水沿线各县,组织民壮,依险立寨,互为犄角,并多备狼烟信号,一旦有警,烽火相传,军民共御之!”

这道命令,将防御的触角主动前伸,变被动为主动,显示出李玄业不再满足于单纯的守城,开始寻求战场主动权。帐内诸将闻令,精神皆是一振,齐声领命而去。

就在北疆紧锣密鼓备战之时,来自长安的讯息,也通过“潜渊”的隐秘渠道,陆续送达李玄业的案头。这些信息,比边境的军情更加错综复杂,暗藏机锋。

最新的密报提到,皇帝病情依旧反复,但近期似有稳定迹象,甚至过问了几件积压的政务。然而,朝中关于立储的暗流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因皇帝病体的些许“好转”而变得更加微妙。梁王刘武依旧频繁出入宫禁,侍奉汤药,在窦太后的支持下,其门下宾客与部分朝臣往来更加密切,“贤德”“长君”的议论甚嚣尘上。而几位年长皇子的母族和外家,如栗姬、程姬等,亦不甘示弱,暗中串联,结交勋贵,双方明争暗斗,日趋激烈。

更让李玄业目光微凝的是,密报中提及,近日有御史风闻奏事,弹劾某位边镇大将“拥兵自重,结交朝臣,其心叵测”,虽未点名,但其矛头隐隐指向权重北疆的骠骑大将军。而几乎同时,又有几位与梁王过从甚密的官员,在公开场合盛赞李玄业“忠勇体国,乃国家柱石”,呼吁朝廷应“充分信重,假以便宜”。

这一贬一褒,看似矛盾,实则包藏祸心。贬者,是试图在皇帝和朝臣心中种下猜忌的种子;褒者,则是要将北地李氏与梁王进行捆绑,若他日梁王得势,北地或可得利,但若梁王失势,或者皇帝对梁王心生忌惮,则北地必受牵连!这是赤裸裸的离间和绑架!

“勃兄,公孙先生,你们如何看待长安这番动静?”李玄业将密报递给周勃二人,语气平静无波。

周勃看完,须发微张,怒道:“王爷!此乃小人构陷之举!分明是有人见王爷在北疆站稳脚跟,深得军心,便欲行挑拨离间之计!尤其是那梁王一党,其心可诛!竟想将王爷绑上他们的战车!”

公孙阙则更为冷静,捻须道:“王爷,此事棘手。无论辩解还是附和,皆会落入彀中。为今之计,唯有……置之不理,我行我素。王爷只需一心一意,整军备胡,确保北疆无虞。只要边关稳如泰山,任何谗言,皆如水上浮萍,无根自散。至于梁王……其势虽炽,然陛下圣心独运,储位归属,犹未可知。我北地,绝不可轻易涉足其中!”

李玄业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公孙先生所言,深合我意。长安的风,愿意怎么吹,就怎么吹。我北地,只认陛下,只守国门。传令‘潜渊’,日后此类朝堂纷争信息,可报,但不必深究,更不可与之有任何牵扯。所有奏章,只言军务边防,民生稼穑,绝不涉及立储一字!对梁王方面的任何示好,一律以礼相待,但保持距离,不即不离。”

他走到窗前,望着塞外湛蓝的天空,声音低沉而坚定:“如今匈奴大军压境在即,此乃心腹大患。若北疆有失,则万事皆休。至于长安……待我破了胡虏,献俘阙下,届时,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这道指令,再次明确了北地的立场:超然于帝位之争之外,以实实在在的边功来自保。这是目前最稳妥,也最符合臣子本分的策略。

而在那九天之上的紫霄宫中,李凌的神念清晰地映照出下界的气运变化。他“看”到北疆上空,那代表汉军的赤金气运,因积极的战备和李玄业“主动进取” 的方略,而变得更加“凝实” 与“锐利”,如同张开的弓弦,蓄势待发。而来自匈奴方向的暗红气运,则“汹涌澎湃”,带着“贪婪” 与“暴虐” 的气息,不断冲击着边境线。

同时,他也“看”到长安上空气运的“混乱” 与“纠缠”。代表梁王的暗金气运与几位皇子的明黄气运相互“挤压”、“侵蚀”,而那道最主要的、代表景帝的明黄气运,则显得“摇曳不定”,时而“明亮”,时而“晦暗”。那几缕试图牵连北地气运的暗金丝线,因李玄业的“冷静切割” 而未能得逞,北地的赤金气运依旧保持着相对的“独立” 与“纯净”。

“业儿能于内外交攻之际,持定本心,明辨大势,以边功为立身之基,此举大善。”神帝心中默许。他的干预,在此刻更侧重于“顺势利导”。他让几名北军派出的斥候,在穿越一片沼泽时,“幸运”地发现了一条更干燥隐秘的小路,提前发现了匈奴游骑的踪迹;他让负责打造“猎胡游弈”所需特殊箭簇的工匠,“偶然”改进了淬火工艺,使箭矢更加锋利耐用;他让一股有利于汉军防守的东南风,在匈奴可能发动进攻的几日里,“恰好”持续吹拂。

对于长安的暗流,神帝的“庇佑”在于“信息”与“清明”。他让一名负责传递北地奏章的通政司小吏,在归档时“心血来潮”,将一份可能被刻意压下的、为李玄业辩白的普通奏章放在了显眼位置;他让李敢在宫中当值时,“福至心灵”地避开了一次与梁王心腹“偶遇”并深谈的机会。

最重要的,仍是李玄业。在边境战云压城和朝堂暗箭齐发的双重压力下,保持战略定力至关重要。神帝通过魂佩,持续输送着“定”、“静”、“明” 的浩瀚意念。这并非消除焦虑,而是赋予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的统帅气度,和“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 的政治智慧。当李玄业需要权衡是否回应朝中非议时,这意念助他“坚守本心”;当他需要判断匈奴主攻方向时,这意念让他“洞察秋毫”。

八月秋风起,塞外草黄。北疆汉军已刀出鞘,箭上弦,静候着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而长安城中的波谲云诡,也随着皇帝病体的细微变化,而变得更加难以预测。骠骑大将军李玄业,如同激流中的砥柱,稳稳地屹立在帝国的北大门,他的目光,始终凝视着阴山以北那越来越浓的杀气。他知道,决定北地命运,乃至影响帝国未来的一战,即将拉开序幕。

【史料记载】

* 官方史·汉书·景帝纪:“(后元)元年……秋……匈奴……寇边……” (注:史书对具体战备及朝争细节记载简略)

* 家族史·靖王本纪:“景帝后元元年秋,匈奴将大入,玄业公饬边备,遣游弈,阴山为固。会长安储议纷纭,有构陷者,公不为所动,专务防胡,北疆肃然。”

* 宗教史·紫霄神帝显圣录:“帝君临霄,见胡尘将起,京华暗流,乃定嗣君之心,使其外修武备,内绝私交。暗助天时以利戍守,微示征兆以远谗邪。北地遂能于风波之际,独善其身,以静制动。”

* 北地秘录·秋防暗备:“后元元年秋,靖王玄业督北疆,料胡必至,阴遣锐士,广布烽燧,边备甚严。然朝中党争方炽,欲以北地为棋,公洞察其奸,超然物外,人服其智。”

(第四百八十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