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司令部里,刘川目光紧紧盯着上甘岭那两个已经被无数红色箭头和蓝色箭头反复覆盖的小高地。
他脑海中前世关于这场战役的惨烈记忆与现实的情报不断交织、印证。
“老总,范弗里特这是把家底都搬出来了,一天之内,向我们两个不到四平方公里的阵地倾泻了五十万发炮弹,飞机投弹超过五百枚,”邓政委拿着刚收到的前线统计报告。
刘川接过报告,扫了一眼那触目惊心的数字:“他炸他的,我们打我们的。告诉秦军长,不要被敌人的炮火吓倒。统计一下各坑道的损坏情况,组织力量连夜抢修加固。特别是防炮洞和储备物资的侧洞,要加深、加固,告诉战士们,敌人的炮弹犁地三尺,我们就往地下挖十尺,我们的坑道,就是我们最坚固的堡垒,”
参谋长刘亚立刻抓起电话:“接十五军前指,秦军长,总部指示,抓紧炮火间隙,全力修复加固坑道,物资储备洞尤其要确保安全,”
副司令韩楚:“他娘的,范弗里特是真急眼了,老总,咱们的炮兵是不是该狠狠还击了?总不能光挨炸不还手,”
刘川摇摇头:“不要着急,目前还不到全面反击的时候。范弗里特想和我们打炮火战,我们偏不让他如愿。”
“通知朱锐,他的炮兵继续采取‘零敲牛皮糖’战术,以冷炮冷枪为主,重点打击敌炮兵阵地、物资囤积点和暴露的步兵群。我们的炮弹要用在刀刃上,等敌人步兵冲上来,再给他来个狠的,特别是‘喀秋莎’部队,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准暴露,”
洪学志拿着后勤报告:“老总,政委,上甘岭方向物资消耗太快了,尤其是饮水、压缩干粮和药品,敌人炮火封锁得水泄不通,运输队伤亡很大,物资送不上去啊,”
刘川表现得异常坚定:“告诉同志们,多送上去一箱弹药,就能多坚守一天;多送上去一个苹果,就能多救活一个战士,后勤保障线,就是上甘岭的生命线,”
“是,我去督战,”洪学志转身就冲出了指挥部。
谭正拿着一叠刚刚收到的前线官兵决心书和请战书:“老总,政委,这是下面送上来的。同志们士气很高,都喊着‘人在阵地在’,要与敌人血战到底,”
邓政委接过那些浸染着血迹的纸张,动容道:“好,这就是我们志愿军的战士,老总,我看可以挑选一些感人的事迹,报告全军,鼓舞士气,”
刘川点点头,补充道:“不仅要通报,还要上报国内,让祖国人民都知道,他们的子弟兵打出了怎样的国威军威,但是,谭主任,也要提醒部队,英勇不等于蛮干。要讲究战术,依托坑道,灵活出击,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告诉秦军长,要大力组织狙击手和神炮手活动,冷枪冷炮杀敌,”
“是,我立刻去办,”谭正敬礼后快步离开。
陈更看着地图上的山头,感慨道:“范弗里特这回是撞上铜墙铁壁了。他的‘摊牌行动’,怕是要变成‘破产行动’了。”
刘川看着地图:“这才只是开始。范弗里特不会甘心失败,他还会投入更多的兵力,更疯狂地进攻。告诉前线,做好应对敌人使用毒气、喷火器、甚至坦克抵近射击的准备。坑道口要多设暗堡和火力点,形成交叉火力网。”
他对指挥部的所有人说:“上甘岭,已经不仅仅是一场战役的胜负。它是在向全世界展示,新中国的人民军队,用什么样的意志和智慧,对抗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主义,我们要在这里,把范弗里特的信心,连同他的炮弹一起,彻底碾碎,”
一个通讯参谋冲进来:“报告,前沿急电,我坚守在597.9高地一号坑道的八连,在连长指挥下,夜间主动出击,成功炸毁敌军刚建立的三个地堡,歼敌一个排,缴获弹药一批,自身仅轻伤两人,”
刘川接过电报,快速看完,脸上露出笑意:“通令嘉奖八连,给连长记大功,同时授予番号:“铁拳钢八连”,但同时提醒所有坑道部队,出击务必谨慎,要确保能够安全返回坑道。我们的目标是持久消耗敌人,不是逞一时之勇,”
命令传出,刘川知道,上甘岭的战役才刚刚开始,但他更坚信,范弗里特将为他的傲慢和疯狂,付出远超其想象的代价。
他此时的脑海中已经清晰地预见到,当范弗里特发现他倾泻的炮弹无法摧毁中国军人的意志时,那将是何等的气急败坏与绝望。这场由他主动挑起的“摊牌”,正朝着他完全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