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合众学园,校长室——
这里的景象光怪陆离,超乎想象。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墙壁与穹顶,阿尔泰尔所处的平台,更像是一片漂浮在无垠宇宙碎片中的孤岛。脚下并非地板,而是不断流淌、交织又分离的万千世界的光影脉络,如同一条条发光的时间之河,偶尔溅起的“浪花”便是一个世界的短暂剪影。
头顶上方,是无数破碎又重组的时空裂隙,色彩变幻不定,时而幽蓝如深海,时而炽烈如熔岩,投射下变幻莫测的光晕,将一切都渲染得如梦似幻。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息,既是虚无的空洞,又仿佛蕴含着宇宙诞生以来的所有信息与可能性。
阿尔泰尔,这位学园的创造者与绝对主宰,姿态慵懒地斜倚在一张并非由物质构成,而是由纯粹能量与概念凝聚而成的华丽真皮大沙发之上。
她依旧身着那身标志性的银黑色军装,每一颗纽扣都仿佛封印着一个微缩星河,纯白的长发如同拥有生命般无风自动,发梢融入周围流淌的光影之中,几乎难以分辨。
大沙发旁,无声地悬浮着数十个半透明的光屏,它们如同有生命的精灵般缓缓环绕、起伏。屏幕上以惊人的速度刷新着庞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数据流、错综复杂的图表、以及实时切换的学园各个角落的监控画面。
此刻,她手中并未端着象征悠闲与观赏的红酒,而是换成了一个极其素雅的白瓷茶杯,款式寻常,却透着温润的光泽。
杯中盛着氤氲热气的香草茶,来自一个魔法水平低下却盛产宁静时光的低魔世界。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托着杯底,手腕微动,让澄澈的茶汤在杯中晃出细小的涟漪,目光则饶有兴致地,逐一扫过那些汇总了本次期末考试与补考全部数据的屏幕。
【期末考核数据总结报告 - 详细版】
参考总人数:████ (覆盖已知世界类别:魔法侧、科技侧、异能侧、混合侧、概念侧…)
全科平均分:67.8(较上一学期下降5.2点,异世界常识类题目拉低主要分值)
挂科率:21.7%(核心挂科目:《学前全知识测验》(综合性过强)、《古代魔法理论》(体系差异过大)、《数学逻辑》(基础不一)、《异世界通用语实践》(口音灾难区))
补考参与率:11.3%(强制性)
补考通过率:100%
考场重大事故记录:17起(分类:魔力失控爆炸3[含惠惠考场冥想引发的元素躁动]、物理性破坏公物5[含艾莉丝答题烦躁劈碎课桌、米莉姆无聊拍塌墙体]、精神污染干扰2[阿库娅哭声造成的群体性情绪低落、未知低语干扰]、未知原因骚乱7[疑似替身能力、诅咒、幸运Ex相互作用])……
监控能量异常峰值记录:████起(部分与事故记录重合,部分独立出现,源头包括但不限于:阿诺斯无意识魔力逸散、圣哉过度防御结界启动、希德·卡盖诺“普通”锻炼时引发的空间细微扭曲、白织脑内平行意识高速运算时外泄的精神波纹…)
违纪行为(含未遂)总数:████次(作弊手段多样性创新高,包括但不限于:传统偷窥、魔法传讯、道具辅助、精神窃取、时间能力窥探(未遂)、概率操纵(被动生效)、召唤物代考(未遂)、试图催眠考官(维兹,未遂)…成功率创历史新低,主要归功于监天网与暗影庭院的“热心”协助)
最具“创意”答卷奖(非官方):
阿库娅(《基础魔力控制》:绘制了华丽的自画像并声称“女神即真理,无需控制”)
紫苑(《跨文化交际》:万字论文论述“紫苑特制便当”的跨宇宙亲和力,附设计草图与“口感层次解析”)
惠惠(《数学逻辑》:所有证明题均以“假设该公式为敌人,注入爆裂魔力后可推导…”开头)
波鲁纳雷夫(《艺术鉴赏》:在抽象画旁画上了银色战车的简笔画,并标注“这才是艺术”)
迪奥·布兰度(《伦理哲学》:答案通篇“无聊的人类道德”、“wRYYYY”、“唯有支配才是真理”。
……
阿尔泰尔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形成一个愉悦而恶趣味的弧度。她并非在意那些冰冷的数字本身,而是这些数字背后所代表的、一个个鲜活、混乱、充满矛盾的“可能性”集合体。这些数据,是远比任何单一世界编年史都有趣的史诗。
她的指尖在空中优雅地轻点,如同演奏无形的钢琴,迅速调出了数个特定的监控录像片段,并排显示在主屏幕上:
画面中央是安兹·乌尔·恭正对着一份《异世界经济体系初步》的试卷。他那骷髅头骨看不出表情,但那双猩红的瞳火却在剧烈地跳动、闪烁,频率之高几乎要溢出屏幕。他骨节分明的指骨死死攥着笔,用力之大连那特制的笔杆都发出细微的悲鸣。他身体前倾,仿佛要将自己塞进试卷里,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与此同时,安兹内心oS的文字快得像瀑布一样在旁边滚动:“这题太难了!‘比较分析不同世界的货币政策对通货膨胀的影响’?!铃木悟只是个普通的社畜啊!前世只关心便利店打折和房贷!雅儿贝德的答案在哪?!角度好像不对…抄错了怎么办?!不能慌!但真的好难啊!!”)
阿尔泰尔轻笑出声,呷了一口茶:“强撑的王者…那份平凡社畜灵魂与无上至尊外壳之间的剧烈挣扎,无论重放多少次,都如此令人愉悦。真是…绝妙的反差。”
镜头切换,聚焦在并排坐着的佐藤和真与菜月昴身上。两人显然对《古代魔法理论》一筹莫展,额头冒汗,眼神绝望。接着,他们开始了一场极其蹩脚的作弊尝试。和真用力咳嗽三声,挤眉弄眼。昴困惑地眨眨眼,迟疑地跺了两下脚。
和真一脸崩溃,用手指偷偷比划了一个“三”,又指指自己的眼睛。昴恍然大悟,然后…开始揉眼睛,以为和真在提醒他眼睛里有东西。他们的“加密通讯”完全失败,频率根本对不上,反而引来了讲台上沃尔特·c·德尼斯那冰冷如手术刀般的凝视,吓得两人瞬间僵直,如同被蛇盯住的青蛙。 “拙劣却充满生命力的挣扎…人类的求生欲在绝境中迸发出的‘智慧’火花,果然是创造笑料的最佳源泉。”阿尔泰尔点评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欣赏般的嘲弄。
下一个画面跳转到魔道具实践考试现场。考官维兹正手忙脚乱地试图控制一个突然暴走的古代验算魔方,那魔方不断扭曲变形,喷射出危险的奥术能量流。就在这紧要关头,阿库娅“热心”地冲上前,“看本女神的!神圣净化(Aqua purification)!!”她挥舞着双手,一道耀眼的、但完全不对症的蔚蓝色光芒笼罩了魔方。结果非但没有平息混乱,反而像是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引发了剧烈的元素殉爆!
整个考场瞬间被染成一片诡异的蔚蓝色,强大的魔力湍流将学生们冲得东倒西歪,尖叫四起,书本纸张漫天飞舞,维兹自己也被一道能量流掀了个跟头,帽子都歪了。 “天然的混乱聚合体…这种完全不经思考、仅凭‘神性’(或者说笨蛋直觉)行动的特性,真是搅动局势的完美催化剂。”阿尔泰尔摇了摇头,笑意更深。
然后是龙宫院圣哉的专场。理论考试时,他面前的桌面上铺开的不仅仅是试卷,还有三张巨大的演算纸,分别用红、蓝、黑三色笔进行标注、验算、逆向推导。他每确认一道选择题的答案,都要耗时五分钟以上,眉头紧锁,如同在破解灭世级的诅咒。实践考试操作台上,他更是夸张——在开始操作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自己周围布下了三重不同属性的微型结界(隔音、防窥探、能量吸收),光芒一闪而逝,却差点把正准备过来检查他进度的邻座同学直接弹飞出去,引来一片惊愕的目光。
“极致的谨慎…偏执到近乎艺术化的防御本能。这种将每一次答题都视为生死存亡之战的态度,其本身就会衍生出最强大的喜剧效果。”阿尔泰尔评价道,甚至有点期待如果圣哉和迪奥·布兰度分到一组实践课会是什么景象。
她快速浏览着更多捕捉到的精彩瞬间:
惠惠对着一道复杂的魔法几何题,独眼中闪烁着危险而狂热的光芒,嘴里念念有词:“…此阵型的能量节点蕴含爆裂之美…若从此点注入魔力,构架崩溃的连锁反应将如红莲般绽放…”,笔尖在纸上灼烧出焦痕。
米莉姆·纳瓦完全放弃了答题,在试卷背面和空白处画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涂鸦:长得像包子的魔王、会飞的甜甜圈、还有她和“利姆鲁亲”手拉手打败“无聊大题怪兽”的抽象连环画。
迪亚波罗答题时,脸上始终挂着那种扭曲而狂热的忠诚笑容,仿佛每一个字都是在书写对利姆鲁大人的颂歌,甚至在论述题末尾都会加上“此乃利姆鲁大人之智慧光辉指引所致”的结语。
鲁路修和迪米乌哥斯,虽然座位隔得很远,但每次抬头时,目光总能在空中偶然交汇,瞬间迸发出无声的电光石火,仿佛正在进行一场关乎学园未来格局的脑内棋局对弈。
希德·卡盖诺,以一种惊人的精准控制力答题,速度不快不慢,正确率不高不低,字迹工整但毫不突出,完美地将自己隐藏在“平均”的帷幕之后,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心计算,以符合他“普通路人”的自我设定。(然而监控能量峰值记录显示,在他答题时,周围空间有极其细微的不自然扭曲,疑似其无意识溢出的力量与“万象调和”规则产生的轻微摩擦。)
……
“呵呵…哈哈…”阿尔泰尔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笑声在空旷奇异的校长室里回荡,带着一丝长久寂寞被驱散后的满足与愉悦,“果然,将不同世界、不同法则、不同性格、甚至不同存在形式的‘可能性’强行聚集在这个独特的舞台上,让其自由碰撞、摩擦、融合、排斥…所产生的化学反应,远比任何单一世界排演出的史诗戏剧都要有趣得多,变量也丰富得多。”
她优雅地抿了一口香草茶,温热的液体带着淡淡的甜香与宁静气息,与她正在欣赏的混乱场景形成奇妙反差。 “这场考试,远远不止是一次简单的学业评估。”她猩红色眼眸中闪烁着知性而又顽劣的光芒,如同一个得到了最复杂玩具的孩子,“它更是一次绝佳的、不可复制的宏观社会实验。提供了无比珍贵的跨世界交互数据、不同力量体系在规则压制下的碰撞样本、极端性格在封闭环境中的摩擦火花……”
她顿了顿,笑容越发灿烂。 “以及,提供给我无与伦比的乐子。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排遣永恒带来的无聊呢?”
她对学园目前的运行状态感到十分满意。表面混乱不堪,鸡飞狗跳,却在“万象调和”的基础规则下维持着一种动态的、脆弱的秩序;冲突与摩擦无处不在,却又在种种阴差阳错和极端情境下,缓慢地、别扭地滋生着一些意想不到的羁绊与理解;日常充满了各种物理性和精神性的崩坏事件,却又因此洋溢着一种怪异而蓬勃的生命力。这一切,都完美符合她最初的预期,甚至超出了预期。
考试带来的风暴终于彻底过去,沉重的压力如同退潮般消散。学园仿佛被按下了重置键,恢复了一种(相对)平静的日常节奏。学生们如同经历了一场大战后的士兵,以各自的方式享受着这段来之不易的喘息之机。
夕阳的余晖如同温暖的琥珀,将学园的后山涂抹上一片柔和的金红色。如同被写入了世界规则一般,准时准点,一声熟悉而震撼的轰鸣再次准时响起,成为了学园傍晚最可靠的报时钟。
“Explosion!!!” 炽烈的红莲魔焰裹挟着近乎狂暴的魔法能量,如同逆流的瀑布般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山坡上预设的标靶区域,巨大的声浪让远处的教学楼玻璃窗都嗡嗡作响,甚至短暂地将天边的云层撕开一个空洞,露出其后渐变的暮色。
片刻后,魔力的光辉散去,只留下地面上一个新鲜的、冒着袅袅青烟的焦黑坑洞,以及坑洞边缘一个娇小的、浑身衣物破烂、发梢还在冒烟的身影。 “哈…哈…今日的爆裂…其形态、其威力、其毁灭后的寂寥之美…亦是如此完美…”惠惠拄着法杖(主要是为了不让自己立刻倒下),独眼中闪烁着满足与虚脱交织的光芒,对着自己的“杰作”发出陶醉的叹息。
然后,她非常熟练地、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般,向前一倒,脸朝下瘫软在焦土之上,一动不动。很快,山坡下出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一脸“又来了”的无奈表情的芸芸,叹了口气、认命般拖着沉重步伐的菲伦,以及被菲伦强行拽来、满脸写着“我想回去”的休塔尔克。她们熟练地进行着每日的例行公事——将这位耗尽魔力的爆裂魔女抬起,向着宿舍方向走去。这一幕充满了强烈的既视感,仿佛成了学园永恒日常的一部分,一种奇特的、暴力的安宁。
碧波荡漾的景观湖边,阿库娅正对着如镜般的水面顾影自怜,时不时拨弄着自己蓝色的长发,发出“唉,连水面都无法完全映照出本女神万分之一的完美”之类的感叹。她试图用真诚的眼泪吸引湖中的魔法鱼儿上来朝拜她,结果往往是因为哭得过于投入、手舞足蹈而一不小心失去平衡,“噗通”一声滑进水里,然后在湖中扑腾起巨大的水花,伴随着“救命啊!女神溺水了!哪个混蛋把水变得这么深的!”之类的叫骂声,最后湿漉漉地爬上岸,气鼓鼓地试图用蹩脚的烘干魔法弄干衣服,结果往往是把旁边无辜的花草冻成了冰雕。
宿舍内,安兹·乌尔·恭难得地没有守在电脑前打“荣耀”,也没有被热情过度、心思各异的守护者们团团围住。他只是一个人(或者说一具骷髅)静静地坐在的窗边,看着外面永恒的夜色。没有需要强撑的威严,没有需要担忧的成绩,没有需要疯狂背诵的陌生知识,只有一片短暂的、属于铃木悟的宁静。
(安兹内心oS:和平…真好…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不用思考统治世界,不用害怕被看穿,就像前世周末加班结束后躺在公寓里的感觉…当然,他知道这只是奢侈的妄想,雅儿贝德的敲门声可能下一秒就会响起。)
他甚至无意识地、用指骨轻轻敲打着桌面,哼起了一段遥远记忆里、前世公司午休时收音机里常放的流行歌曲的模糊调子,灵魂之火平静地缓慢闪烁。
利姆鲁·特恩佩斯特则继续扮演着“学园万能调和剂”与“麻烦善后大使”的角色,忙碌地奔波于各个刚刚平息或即将爆发的小纠纷现场:调解因为社团活动经费分配问题差点用魔法和剑术打起来的阿库西斯教团(临时成立,成员成分复杂)和艾莉丝·伯雷亚斯·格雷拉特后援会(成员主要为剑士班的热血青年);向被米莉姆玩闹时不小心砸坏(或者说湮灭)了一半的冷饮摊位的店主——一位来自科技世界的老实机器人——诚恳道歉并协商赔偿(用万象币和他特产的魔国联邦蜂蜜);哭笑不得地安抚因为迪亚波罗过度“关心”(24小时隐身跟随、记录言行、并试图清除一切被其判定为“对利姆鲁大人不敬”的物体,包括一只对利姆鲁叫了一声的野猫)而精神紧张、几乎要神经衰弱的新转生精灵同学…他的日常忙碌而充实,虽然头疼,但看到学园能维持大致和平,一种奇异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鲁路修·兰佩洛基和迪米乌哥斯之间那场无声的智谋较量,从未因考试结束而停止,反而从考场延伸到了日常的每一个角落。图书馆的深处,两人可能会“偶然”地拿起同一本异世界古代战略思想着作,目光在书架缝隙间短暂碰撞,空气中仿佛响起刀剑交击的铮鸣;学生会的棋类活动室里,看似普通的国际象棋或将棋对弈,棋盘上却演绎着远超棋局本身的阴谋与陷阱,每一步落子都蕴含着对对方思维模式的试探与预测;甚至在一次最普通的食堂用餐中,两人都能因为选择餐品的顺序、搭配、甚至用餐的节奏,而在内心瞬间推演出一场庞大的、关于资源分配、心理暗示与未来动向的心理博弈。他们都心照不宣地将对方视为这所学园里少数能真正称之为“对手”的存在,这种无形的交锋本身,也成了他们枯燥学园生活中的一种另类乐趣。
希德·卡盖诺,一如既往,在所有人(他认为)看不见的角落——或许就在操场边缘的树荫下,或许就在教学楼的天台角落——进行着他心目中真正的“影之实力者”修行。他做着看似普通、但每一个动作幅度、角度、频率都精准到毫米的俯卧撑;他以一种调整到最佳能量效率的步频奔跑,呼吸节奏稳定得如同机械;他眼神锐利如鹰隼,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却能瞬间捕捉到树叶飘落的轨迹、远处学生争吵的只言片语、甚至空气中魔力的细微波动,并将这一切普通现象都脑补成“黑暗组织”暗中活动的蛛丝马迹。“嗯…今天的风似乎比往常更喧嚣一些,带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东区第三棵树的鸟鸣节奏变了…看来,暗潮仍在涌动!世界的阴影从未远离!”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宏大叙事与英雄幻想中,乐此不疲。
阳光温柔地洒在学园奇特的、融合了多种世界观的建筑群上,哥特式的尖塔与未来主义的玻璃幕墙交相辉映,魔法森林的葱郁与高科技训练场的金属光泽和平共处。学生们如同色彩斑斓的溪流,穿梭其间,聊天、打闹、参与各种光怪陆离的社团活动(比如“异世界美食鉴赏社”、“爆裂魔法理论研究会(只有惠惠一人)”、“被动幸运能力者互助会(疑似和真牵头)”)、或者 simply 躺在草地上,为下一次不知何时会突然降临的麻烦事积蓄精力(或者干脆放弃思考)。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最初的、那种混乱却又有序的日常轨道上。
“期末考试虽已结束,”一个画外音幽幽响起,带着几分慵懒、几分庆幸和浓浓的吐槽意味,仿佛出自某位终于摆脱复习地狱、正打算好好享受这短暂和平时光的运动服废柴之口,“但万象学园的日常,本身就是一场永不结束的试炼。知识、战斗、友情、阴谋、以及无尽的崩坏…”
然而,正如所有看似平静的湖面下都可能暗流涌动,在这片祥和的学园夕阳图中,不祥的预兆已然悄然浮现。
那位刚刚发出感慨的运动服废柴——佐藤和真,正大大地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拖着步子,准备溜达回宿舍,立志要把考试期间缺失的睡眠全部补回来。
但他完全沉浸在对美好(懒惰)未来的憧憬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致命的危机正从他身后悄然逼近……
他的身后……
阿库娅正因为试图用自己半吊子的“神圣复原术”把不小心打翻的巨大水桶变回原状而再次惨遭失败,不仅没复原水桶,反而把地上的水渍变成了一个散发着微光的、黏糊糊的奇怪区域。她气得跺脚尖叫:“可恶!连水桶都敢无视本女神!”,结果一脚踩在那片黏糊糊发光的水渍上,“哎呀”一声惊呼,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挥舞着手臂,带着那桶彻底没救的脏水和惊天动地的哭喊声,朝着和真的方向猛地滑倒过去!
更远处,刚刚被芸芸和菲伦灌下难喝至极的初级魔力恢复药水、稍微恢复了一点行动能力的惠惠,正站在一个小山坡上,独眼放光地瞄准着远处一个因为之前无数次爆炸而形成的、造型格外奇崛扭曲的巨石,嘴里飞快地念念有词,进行着某种危险的艺术创作前的咏唱:“…唔姆!此岩石的构造…历经吾多次爆裂洗礼竟仍能屹立,实则内部早已充满裂痕,蕴含某种不平衡的极致美感…唯有最终极的爆裂,方能使其升华,回归虚无的怀抱…接受这最后的洗礼吧!Explosion——!!”
“…这一切,都将在下一堂课上,下一个活动中,下一次突如其来的爆炸中,继续上演!”
和真似乎终于预感到了什么,背后的寒毛根根倒竖,一股熟悉的、混合着倒霉与麻烦的寒意沿着脊椎窜了上来。他僵硬地、一点点地回过头……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倒映出的景象堪称灾难片的开场:阿库娅那张写满了惊慌失措、眼泪鼻涕横飞、并且越来越大的脸,如同脱轨的列车般直冲而来;而在她身后的远景中,一道无比熟悉、炽热到扭曲空气的红色魔炮,正划破黄昏的天空,带着毁灭一切的尖啸,精准(或者说极其不精准)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奔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