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
悬浮在半空的小男孩“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在这里，我就是神。你们这智商，真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他轻轻弹了一下手指。
“重力参数，修改为100倍。”
“轰！”
秦磊三人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就被一股恐怖的巨力狠狠地压趴在地上。
那感觉就像是背上突然压了一座泰山。骨骼发出咔咔的脆响，内脏仿佛都要被挤压出来。
“唔……”冷月咬着牙，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的手死死抠着洁白的地板，试图站起来，但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
“在这个空间里，我说了算。”
小男孩居高临下地看着像虫子一样趴在地上的三人。
“我可以修改物理法则，可以修改时间流速，甚至可以修改你们的记忆。只要我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们变成三只只会吃草的绵羊。”
说着，他伸出手，对着秦磊一点。
“我不喜欢你的眼神。修改设定：性格变为‘温顺’。”
一道蓝光射向秦磊。
“磊哥！”叶凡惊恐地大喊。
然而，就在蓝光即将触碰到秦磊眉心的瞬间。
“温顺你大爷！”
秦磊猛地抬起头，双眼赤红，那股不屈的意志力竟然硬生生抗住了规则的侵蚀。
“老子是秦磊！是天宫号的舰长！我的性格，你改不了！”
虽然身体动不了，但他的精神力像是一团燃烧的烈火，将那道蓝光挡在外面。
“咦？”小男孩露出一丝惊讶，“精神防火墙？有点意思。但在绝对的算力面前，别硬撑了，不行就认输。”
他加大了输出功率，整个空间的白色光芒变得刺眼无比。
压力倍增。
叶凡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断了。他趴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地板，眼泪鼻涕横流。
“完了完了……这次真要凉了……我的全勤奖……我的黄焖鸡……”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的那个图案。
那是他在之前吞下“混沌骰子”后留下的印记——一个扭曲的∞符号。
“叶凡！”秦磊艰难地转过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装死了！你是病毒！他是系统！你是唯一能感染他的人！”
“我……我不行啊……”叶凡哭丧着脸，“他有管理员权限，我就是个流氓软件……”
“流氓软件最不怕的就是管理员！”秦磊吼道，“想想你的弹窗广告！想想那些怎么删都删不掉的垃圾游戏！用你的混乱，去污染他的秩序！”
“混乱……污染……”
叶凡愣了一下。
是啊。
这个世界太干净了，太有条理了。
而我，叶凡，是什么？
我是那个在代码里写“if(true){return false；}”的屎山制造者！我是那个为了凑行数写满屏注释的混子！我是那个永远在崩溃边缘疯狂试探的bug之王！
“你这话说得，还不如不说。”叶凡突然笑了一下，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既然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个大的。”
他闭上眼睛，不再抵抗那股重力。
相反，他开始释放。
释放体内的那一股属于“混沌骰子”的力量，同时加上他作为一个程序员对“崩坏”的深刻理解。
“连接端口……开启。”
叶凡猛地睁开眼，双眼变成了纯粹的混乱彩色。
他张开嘴，对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小男孩，发出了一声怒吼：
“给老子……蓝屏！！！”
“滋滋滋——”
并没有实质性的攻击波。
但是，小男孩手中的那个魔方，突然卡住了。
原本流畅旋转的魔方，像是生锈了一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什么？”小男孩脸色一变，“你做了什么？你在注入什么数据？”
“没啥。”叶凡趴在地上，露出一口白牙，“就是给你注入了几千亿个死循环逻辑，外加我那个世界里所有烂尾小说的结局，还有甲方提出的一万个‘五彩斑斓的黑’的修改意见。”
“这逻辑，我属实没看懂……”小男孩的眼神开始涣散，身体表面的蓝光开始闪烁，“错误……逻辑冲突……无法解析‘五彩斑斓的黑’……计算过载……”
整个白色空间开始剧烈震动。
洁白的墙壁上，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乱码。
天空中原本完美的几何图形，开始崩塌、扭曲，变成了一个个滑稽的表情包。
重力消失了。
秦磊和冷月瞬间感到身体一轻。
“好机会！”
冷月没有任何废话，身体像弹簧一样暴起。虽然唐刀已经断了，但她把自己整个人当成了一把刀。
“奥义·碎梦！”
她化作一道残影，冲向空中那个已经陷入逻辑混乱的小男孩。
“不！我是完美的！我是神！”小男孩尖叫着，试图调动防御程序。
但此时，他的防御墙上全是弹窗广告——“我是渣渣辉，是兄弟就来砍我”、“屠龙宝刀点击就送”。
“这……这操作，简直离了大谱！”小男孩崩溃了。
冷月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小男孩的胸口——也就是那个魔方的核心位置。
与此同时，秦磊也冲到了。
他汇聚了全身最后的力量，一拳轰出，与冷月的攻击叠加在一起。
“醒来吧！！”
“咔嚓——”
那个代表着世界核心的魔方，碎了。
随着魔方的碎裂，小男孩的身体也开始崩解。他看着三人，眼中的星河逐渐熄灭，最后竟然流露出一丝解脱的神情。
“原来……混乱……才是生命的本质吗？”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咋还往回捡？”叶凡在下面吐槽了一句。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白光吞噬了一切。
蜂巢崩塌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从万米高空直接扔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窒息。
寒冷。
失重。
……
“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死寂。
秦磊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虚拟世界的霓虹灯，也不是白色的核心空间。
而是一块布满了冰霜的灰色金属舱盖。
耳边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
“警告！维生舱能量耗尽。强制唤醒程序启动。”
“嗤——”
气压阀打开的声音。
舱盖缓缓升起。
秦磊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像是不是自己的一样，酸软无力，连动一下手指都要用尽全力。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正往外滴着营养液。
他挣扎着坐起来，看向四周。
这是一个古老而昏暗的休眠舱室。
旁边还有两个舱位。
左边的舱里，冷月正艰难地拔掉手背上的输液管，眼神依旧警惕，但脸色苍白得像纸。
右边的舱里，叶凡正像一条死鱼一样挂在舱沿上，嘴里还在迷迷糊糊地念叨：
“别……别扣钱……我还能改……这bug我能修……”
“叶凡，醒醒。”秦磊声音沙哑，喉咙像是吞了砂纸。
叶凡猛地惊醒，差点从舱里滚出来。
“啊？谁？我是谁？我在哪？”他慌乱地摸着自己的身体，“我的手……我的腿……哎哟卧槽，这酸爽，班味太重，已经救不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冷月看着自己真实的手掌，上面布满了老茧和伤痕，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这才是真实的触感。
秦磊扶着舱壁站起来，看向窗外。
透过厚厚的防弹玻璃，他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不是那个繁华的赛博城市。
而是一片无垠的星空，以及一艘正在缓慢解体的巨大战舰残骸。
远处，一颗破碎的星球正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是的，我们回来了。”
秦磊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凝重。
“欢迎回到现实，‘盘古号’幸存者们。”
“虽然这里没有全勤奖，没有复活币，也没有从天而降的代码雨。”
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两个伙伴，嘴角勾起一抹真实的、带着血腥味的笑容。
“但这该死的痛感告诉我们……这次，我们是真的活着。”
“我看你是没事找事干。”叶凡瘫在地上，虽然嘴上抱怨，但眼角却滑落了一滴眼泪，“不过……能活着吐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