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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梦动三国 > 第5章 荒坡寻踪,风沉影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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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子戎消失的第一个清晨,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际线染着一抹淡淡的鱼肚白,空气中还带着夜露的微凉,黏在皮肤上,透着几分沁人的寒意。蒋欲川站在吕莫言家楼下,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拉链拉得严丝合缝——里面装着连夜绘制的坡地详图、防水笔记本、满电的充电宝、折叠工兵铲,甚至还有三副橡胶手套和一个高倍放大镜,分类用收纳袋摆放得条理清晰,丝毫不像个十六岁少年的手笔,尽显“智囊”本色。

楼道里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吕莫言走了出来。他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袖口习惯性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只是眼底的红血丝比昨夜更浓,眼窝微微凹陷,显然一夜未眠。但他的步伐依旧稳健,脊背挺得笔直,脸上没有过多的慌乱,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平静,像是在执行一项必须完成的生死任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那里装着结义时三人各分一块的鹅卵石,棱角硌着掌心,既提醒着“生死与共”的誓言,也压下了心底翻涌的焦虑。

“都准备好了?”蒋欲川迎上去,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刻意的沉稳。他知道,二哥看似冷静,实则心里比谁都煎熬,他必须撑起主心骨的样子。说话间,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苏清沅发来的消息:“早啊,子戎今天怎么没来上学?是不是不舒服?我帮他整理了语文笔记,需要的话可以先拿给你。”蒋欲川指尖一顿,快速回复“他有点急事请假了,笔记先放你那儿,谢谢”,便将手机揣回口袋——他和吕莫言昨夜已默契达成一致,暂时不告诉其他人子戎失踪的事:一来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二来子戎消失得太过诡异,白光、凭空消失,说出来未必有人相信,反而可能被当成少年人胡思乱想。

吕莫言点点头,抬手按了按眉心,声音依旧沉稳如钟,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昨晚想了一夜,子戎性子虽野,但重诺守信,从不无故失联。他消失的那片坡地,周围都是乡村土路,监控覆盖率不足10%,警方备案后短期内难有进展,我们得从地面线索入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绘地图,上面用黑笔精准标注了坡地的范围、小溪的走向、老槐树的具体坐标,还有周边三户人家的宅基地边界,甚至用虚线勾勒出子戎当时躺卧的大致区域和周边草叶的倒伏方向,“这是我凭着记忆结合手机卫星图核对的,比例基本准确。我们先从子戎消失的中心区域开始,一寸寸搜查,毛发、衣物纤维、被碾压的草茎、甚至是异常的泥土痕迹,都不能放过。”

蒋欲川接过地图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吕莫言的细心和专注力总是让他放心,哪怕在这样的时刻,他依旧能剥离情绪,梳理出清晰的行动逻辑。“我补充三点分析,”蒋欲川从包里拿出防水笔记本,翻开递到吕莫言面前,字迹工整利落,“第一,子戎的书包还在,里面的课本、笔记本、那块结义的鹅卵石,甚至那枝从梨花林折来的干枯梨枝都完好无损,说明他不是主动离开,排除离家出走或自愿跟随他人的可能;第二,他消失时草地上的压痕呈自然平躺状,草叶没有挣扎、拖拽的凌乱痕迹,更像是瞬间脱离了重力束缚,凭空消失;第三,周边三户人家必须逐一询问,重点锁定昨天下午3点到5点的时间段,问是否听到异常声响(如嗡鸣、异响)、看到陌生人,或注意到子戎的行踪细节,尤其是孩子和老人,他们的观察力往往不受固有认知干扰。”

两人一拍即合,沿着晨雾未散的乡村小路往坡地方向走去。路边的野草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沾湿了他们的裤脚,微凉的触感让两人都清醒了几分。一路上,他们很少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小路上回荡,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更显得周围空旷而寂寥。吕莫言的目光不时扫过路边的梨树,枝头还挂着零星的残花,风一吹,便簌簌落下,像极了结义那日漫天飞雪般的景象,让他想起子戎当时插在书包上的那枝盛花期梨枝,还有少年人得意洋洋的笑容,心头一阵酸涩。

到达坡地时,天已经亮透了。阳光穿过槐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与昨天那个燥热的午后截然不同,空气中带着草木的清香和溪水的湿润,却驱不散两人心头的阴霾。吕子戎消失的地方,青草已经微微挺直了腰杆,但那片被身体压过的浅痕还隐约可见,旁边的空地上,那只蓝色的书包依旧静静地躺在原地,上面沾着几根草叶。蒋欲川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书包收进自己的背包里——这是子戎留下的唯一信物,或许藏着被忽略的线索,他必须妥善保管。

“我们分开搜,”蒋欲川指着地图,语气严肃,“你搜东边,从老槐树到小溪岸线,重点排查子戎消失点与小溪之间的区域;我搜西边,从坡地边缘到中心压痕区,以小溪为界,每走一步都用树枝轻轻拨开草丛,避免破坏可能存在的痕迹。半小时后在这里汇合,有任何发现立刻喊对方。”

吕莫言没有异议,转身走向东边的区域。他蹲下身,戴上橡胶手套,手指轻轻拂过草地上的泥土,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他记得子戎喜欢在这片坡地打滚,喜欢对着小溪练武侠小说里的招式,挥舞着树枝模仿“劈砍刺挑”,还总说“这里的风水适合练剑,以后要创一套属于自己的剑法”;记得子戎捡光滑的石子打水漂,能连跳七八下,然后得意地看向他和蒋欲川,等着两人夸奖。每一处熟悉的场景,都让他心头一紧,那些打打闹闹的过往像是电影画面一样在脑海中闪过——子戎抢他的早餐牛奶,子戎在他背书时用梨花瓣挠他痒痒,子戎结义时意气风发地喊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还有子戎提起苏清沅时,眼底藏不住的光亮和偷偷泛红的耳根。

忽然,他的手指顿住了。在那棵老槐树下,离子戎躺过的地方不过两米远,泥土里嵌着半块被踩碎的巧克力饼干包装袋。那是子戎最喜欢吃的牌子,昨天早上苏清沅还在教室里给过子戎一块,当时子戎还笑着调侃“没想到苏大学习委员也爱吃这种‘垃圾食品’”,引得周围同学一阵哄笑,苏清沅当时脸颊微红,小声反驳“偶尔吃一次没关系”。吕莫言心头一动,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将包装袋捡起,放进提前准备好的证物袋里——包装袋的边缘有明显的踩踏痕迹,纹路不规则,像是有人慌乱中踩过。他顺着饼干碎屑的方向往前找,碎屑断断续续,像一条微弱的线索,一直延伸到坡边的小溪旁,最后消失在溪岸的湿泥里。

小溪的水依旧清澈,潺潺地流淌着,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落叶和零星的梨花残瓣。吕莫言沿着溪岸往下游走去,目光紧紧盯着岸边的湿泥——这里的泥土松软,最容易留下痕迹。忽然,他看到一处浅浅的脚印,尺码和子戎常穿的42码运动鞋完全吻合,鞋底的纹路虽然模糊,但能隐约辨认出是他常穿的那款篮球鞋的防滑纹路。只是这脚印有些奇怪,只有前半掌清晰,后半掌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抹平了,边缘还带着一丝不规则的焦痕,像是被高温或能量场灼烧过,与周围的湿泥格格不入。

“欲川!”吕莫言回头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这是他们目前找到的最直接的线索。

蒋欲川立刻跑了过来,顺着吕莫言指的方向看去。他蹲下身,拿出高倍放大镜仔细观察着脚印的纹路和周围的泥土:“确实是子戎的鞋印,但很异常——正常行走的脚印应该是完整的,前掌、足弓、后跟都有痕迹,可这个只有前半掌,而且边缘的焦痕不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能量灼烧的痕迹。”他抬头看向吕莫言,眼神凝重,“结合我们看到的白光,这大概率和他消失的原因直接相关,他可能是在走向小溪的过程中,突然被白光笼罩带走的。”

“应该是昨天下午留下的,”吕莫言指着脚印周围的泥土,“这几天没下雨,泥土的湿度刚好能保留脚印,且没有新的踩踏痕迹,时间线和子戎消失的时段吻合。而且这脚印的方向,是朝着小溪下游去的。”他顿了顿,眉头微蹙,“但子戎水性很好,就算想玩水也不会只走这么几步,更不会留下这样残缺的脚印,这更像是他消失前的最后一个动作。”

蒋欲川收起放大镜,若有所思:“或许他当时已经出现中暑眩晕的症状,下意识想往小溪方向找水喝,走到这里时,白光突然出现,将他带走,只留下了这半个脚印和焦痕。”

“有这种可能。”吕莫言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我们先去周边的人家问问,看看有没有人看到那道白光,或者注意到其他异常。”

两人沿着溪岸往坡上的三户人家走去。第一户是一对老夫妻,老爷爷正在院子里劈柴,斧头落下的声音“咚咚”作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老奶奶在灶台边忙活,看到两人走来,热情地打招呼:“是莫言和欲川啊,怎么这么早来这里?子戎那孩子没跟你们一起?”

听说吕子戎失踪了,老夫妻都很着急:“子戎这孩子我们认识,经常来坡上玩,嘴甜得很,见了我们就喊爷爷奶奶,还帮我们捡过柴。昨天下午太阳毒得很,我一直在屋里乘凉,没看到他啊,也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老奶奶放下手中的活计,仔细回忆着,“不过昨天傍晚我去溪边洗菜,好像看到水面上飘着一片白色的东西,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有点像你们说的梨花枝,上面还绑着一小块蓝色的碎布,像是从书包上撕下来的。”

吕莫言心头一紧:“那梨花枝和碎布飘向哪个方向了?”

“往下游飘了,水流得快,估计早就冲没了。”老奶奶叹了口气,“那碎布颜色和子戎平时背的书包颜色一模一样。”

第二户人家是个年轻的农妇,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农妇正在院子里晒衣服,听说子戎失踪了,脸上满是担忧:“子戎这孩子挺乖的,上次我家孩子掉进小溪,还是他帮忙救上来的。昨天下午我带着孩子在院子里玩,大概4点左右,好像听到坡上有模糊的说话声,以为是你们几个孩子在打闹,就没多想。后来没过多久,听到一阵奇怪的‘嗡嗡’声,像是蜜蜂群飞过,又像是变压器过载的声响,持续了也就两三秒就没了。”

孩子突然从农妇身后探出头,手里拿着一个塑料剑,奶声奶气地喊:“妈妈,我看到光了!白色的,好亮好亮,在大树后面,像奥特曼的光线!亮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农妇连忙呵斥:“小孩子别乱说话!哪有什么奥特曼!”

但吕莫言和蒋欲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孩子的话印证了他们的亲身经历,那道白光绝非幻觉,且范围不小,能被孩子清晰看到。蒋欲川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头,温和地问:“小朋友,那道光是一直亮着,还是闪了一下就没了?”

孩子歪着头想了想:“闪了一下就没了!然后就听不到哥哥们说话了!”

第三户人家是空的,主人外出打工,院子里长满了齐腰的杂草,院墙塌了一半,角落里堆着一些干枯的柴火,显然很久没人打理。两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只有风吹过杂草的“沙沙”声,显得格外荒凉。

询问完三户人家,两人回到小溪边,蒋欲川将线索逐一记在防水笔记本上,字迹工整:“目前汇总四个关键信息:一是溪面上漂浮过带蓝色碎布的梨花枝,碎布颜色与子戎的书包吻合,梨花枝大概率是他结义时插在书包上的那枝;二是农妇听到的‘嗡嗡’声,持续时间短,疑似能量波动或未知设备声响;三是孩子和我们都目击了白光,范围大、亮度高,与子戎消失的时间、地点完全吻合;四是子戎的残缺鞋印,带有灼烧痕迹,指向小溪下游,应为他消失前的最后移动轨迹。”

“还有这半块饼干包装袋,”吕莫言拿出证物袋,指尖捏着包装袋边缘,“子戎昨天早上从苏清沅那里拿到这块饼干,大概率是在这里吃的时候掉了半块,被人踩碎——踩踏者可能是他自己,也可能是其他人,但结合鞋印的异常,更可能是他自己慌乱中踩到的。”他抬头望向小溪下游,目光深邃,“不管怎样,我们得去下游看看,那里人迹罕至,线索不容易被破坏,说不定能找到那枝带碎布的梨花枝,或者更多关于白光的痕迹。”

太阳渐渐升高,阳光变得灼热起来,像昨天那个午后一样,烤得人皮肤发疼。两人的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喉咙也变得干涩难耐。蒋欲川从包里拿出矿泉水,拧开递给吕莫言一瓶:“二哥,先喝点水歇会儿吧,我们已经搜了一上午了,再找下去也会体力不支,反而容易忽略关键线索。”他看了一眼手机,苏清沅又发来消息:“子戎还没好吗?他的数学作业我也帮他收了,还有他爱吃的巧克力饼干,我用保鲜盒装着,等他来了让他找我拿,别让他又饿肚子。”蒋欲川叹了口气,回复“好,谢谢关心”,心里越发沉重——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苏清沅,那个总是笑着喊她“苏大学习委员”的少年,可能永远回不来了,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那份纯粹的牵挂。

吕莫言接过水,仰头灌了大半瓶,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几分燥热和疲惫,但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小溪下游的方向。“再搜一会儿,”他说,“我们去小溪下游的树林看看,那里很少有人去,就算有细微的痕迹,也大概率能保留下来。”他想起苏清沅昨天放学时还问过他,子戎是不是总去坡地玩,当时他还笑着说“那小子就喜欢往野地里跑,以后我们得看着点他”,现在想来,满心都是懊悔——如果昨天他没有同意在坡地歇脚,如果他早点发现子戎中暑的严重性,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蒋欲川知道吕莫言的性子,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绝不会轻易放弃。他点了点头,收起笔记本和放大镜:“好,我陪你去。但我们得注意安全,树林里路不好走,而且可能有蛇虫,我走前面开路。”

两人沿着小溪下游往树林走去。树林里枝繁叶茂,阳光很难穿透浓密的枝叶,空气里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腐烂树叶的味道,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清晰。他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蒋欲川用工兵铲拨开茂密的灌木丛,吕莫言跟在后面,目光在周围扫视着,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线索——鞋印、衣物碎片、梨花枝、甚至是异常的土壤颜色或灼烧痕迹。

然而,树林里空荡荡的,除了偶尔飞过的小鸟和穿梭的昆虫,再也没有其他动静。小溪在树林深处汇入一片小水潭,水潭周围长满了芦苇,风吹过,芦苇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无声的寂静。两人沿着水潭边搜寻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既没有子戎的踪迹,也没有陌生人活动的痕迹,连那枝带碎布的梨花枝也不见踪影。

“子戎……真的会在这里吗?”蒋欲川停下脚步,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茫然。他看着眼前空旷的水潭,想起子戎平日里爽朗的笑容、意气风发的模样,想起三人一起在梨花林结义的场景,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吕莫言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水潭边,蹲下身观察着水面。水潭的水很清澈,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和偶尔游过的小鱼,却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他站起身,望向树林深处,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单。他知道,自己心里比蒋欲川更着急,更煎熬,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是二哥,是蒋欲川的依靠,也是子戎回家的唯一希望。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夕阳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寂静的小路上。吕莫言走在前面,步伐依旧沉稳,但背影却显得有些佝偻,一夜未眠加上一整天的搜寻,让他身心俱疲。蒋欲川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二哥表面上冷静,心里比谁都难受,子戎的消失,像一块巨石压在两人的心头,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二哥,”蒋欲川轻声说,“我们明天再扩大一点范围,去坡地周边一公里内的几个村落问问,再仔细搜搜那片树林,总会找到线索的。”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苏清沅那边,我们要不要……稍微透露一点情况?她很担心子戎,而且她心思细腻,观察力比我们都敏锐,说不定能想到我们忽略的线索,或者帮我们一起分析。”

吕莫言停下脚步,转过头,眼底的红血丝在暮色中格外明显。他沉默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再等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现在我们什么实质性线索都没有,告诉她只会让她跟着担心,甚至可能让她陷入危险——子戎的消失太诡异了,我们不知道背后是什么力量,不能把她牵扯进来。等我们有了眉目,再跟她说吧。”他知道苏清沅对子戎的特殊心意,也知道子戎提起苏清沅时眼底的光亮,这种青涩而纯粹的情愫,是少年人最珍贵的美好,他不想让这份美好被“失踪”的阴影过早笼罩,更不想让她面临未知的危险。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带着一丝最后的温暖,却驱不散两人心头的阴霾。远处的坡地在暮色中渐渐模糊,那片梨花林的轮廓隐约可见,枝头的残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为失踪的少年叹息。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身影渐渐融入暮色,身后的坡地、小溪、树林,都化作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他们不知道,这道白光不仅带走了吕子戎,还将在不久的将来,把他们卷入一场跨越千年的乱世;他们更不知道,此刻的吕子戎,正在公元186年的涿县旷野上,靠着结义时的鹅卵石和心中的执念,艰难地迈出踏入乱世的第一步。而他们手中的线索——半块饼干包装袋、带灼烧痕的脚印、诡异的白光,不过是这场时空错乱的冰山一角,背后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夜色渐浓,星星点点的灯火在乡村的土屋里亮起,温柔却微弱。吕莫言和蒋欲川回到镇上时,苏清沅又发来一条消息:“如果子戎明天还来不了学校,我把笔记和饼干送到你家吧?你方便告诉我你家地址吗?或者我让我爸爸顺路送过去。”吕莫言看着手机屏幕,指尖微微颤抖,他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揣回口袋,抬头望向天空——今晚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在黑暗中闪烁,像极了他们此刻渺茫的希望。

风又起,吹过路边的梨树,带来一阵淡淡的花香,却再也闻不到结义那日的清甜。吕莫言握紧了口袋里的鹅卵石,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几分,心里默默念着:子戎,你一定要等着我们,无论你在哪个时空,我们都会找到你,履行“生死与共”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