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的问题，让刚刚从绝望中缓过神来的卡修斯，再次陷入了呆滞。
光明神在哪？
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
在他的认知里，主是无处不在的。
祂在光中，在风中，在每一个信徒的心中。
“主……主在至高天，在祂的神国里……”卡修斯用他那贫乏的词汇，努力地描述着。
“至高天？神国？那是什么地方？在你们光明神域的首都？”顾辰追问道。
“不……不是……”卡修斯摇了摇头。
“至高天不属于我们这个维度，它……它在更高的地方，是所有信仰的终点，是所有灵魂的归宿。只有最虔诚的信徒，死后才能蒙主恩召，灵魂进入神国，享受永恒的荣光。”
“哦，我懂了。”顾辰恍然大悟。
“就是你们那个神棍头子给自己画的大饼，忽悠你们这些炮灰去卖命的。死了就能上天堂，对吧？”
顾辰的话简单粗暴，却一针见血。
“你……你胡说！那是主的恩赐！”卡修斯下意识地反驳，但声音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连神的力量都能被这个恶魔随意窃取，那所谓的“永生”，听起来也像个笑话。
“行了，别跟我扯这些虚的。”顾辰有些不耐烦。
“我就问你，你们有谁，亲眼见过你们那个主吗？他长什么样？是三头六臂，还是青面獠牙？”
“主……没有固定的形态。”卡修斯的声音越来越低。
“据说，见过主真容的，只有那十二位圣天使长。每一次主降下神谕，都是通过他们来传达。”
“哈，搞了半天，原来是个连面都不敢露的缩头乌龟。”顾辰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光明神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建立在谎言和洗脑之上的宗教骗局。
一个躲在幕后，连是人是鬼都不知道的所谓“神”，通过十二个“神棍”头子，忽悠着亿万万的信徒，为他去征伐，去掠夺，去送死。
而那些被征服的世界，要么被同化成新的信徒，继续为这个骗局添砖加瓦，要么就被彻底毁灭，杀人灭口。
好一个完美的闭环！
好一个恶毒的模式！
“郎君，你在想什么？”
柳如玉看着顾辰脸上那变幻莫测的表情，有些担忧地问道。
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感觉很自责。
虽然顾辰和姐妹们都在安慰她，但她心里总觉得，是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给辰光城带来了这场天大的灾难。
如果不是因为宝宝的能量波动，那道裂缝就不会出现，这些“天使”也就不会降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因为这场战争而陷入恐慌。
她越想越难过，眼圈都有些红了。
顾辰立刻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心中一疼，连忙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傻瓜，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他刮了刮柳如玉挺翘的琼鼻，柔声道。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件事，不怪你，更不怪我们的宝宝。”
“你怀的，可是我们顾家的长子！是未来的辰光城太子爷！他天生强大，生来就要搅动风云，这有什么错？”
顾辰的声音充满了霸道和宠溺。
“再说了，就算没有宝宝，你以为我们就安全了吗？”
他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女人们，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个宇宙，就像一片黑暗的森林，每一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我们辰光城，就像是在这片森林里，点起了一堆篝火。就算没有宝宝这阵‘风’，迟早有一天，也会有别的猎人，被我们的‘火光’吸引过来。”
“躲是躲不掉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在敌人找上门之前，让自己手里的枪，变得比他们更硬，更强！”
“所以啊，”顾辰低头，在柳如玉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你和宝宝，非但没有错，反而立了大功。”
“大功？”柳如玉和其她几女都愣住了，不明白顾辰的意思。
“当然是大功！”顾辰咧嘴一笑。
“你们想啊，要不是宝宝这一嗓子，把这帮鸟人给提前吼了过来，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以为天下太平呢。那万一哪天，来的不是这么一支先锋队，而是人家十二个军团齐出，那我们才是真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好了，敌人提前暴露了，还送了这么个活口，给我们当情报员。这不就是给我们送经验、送装备、送人头的好事吗？”
“所以，我们的宝宝，就是我们辰光城的福星！他这一嗓子，至少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预警时间！”
“等他出生了，我一定得好好奖励他！”
顾辰这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歪理”，让众女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但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柳如玉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的自责和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她白了顾辰一眼，嗔道：“就你歪理多。”
但那眼底的柔情和安心，却怎么也藏不住。
是啊，这个男人，总是能用他那独特的思维方式，将最坏的局面，说成最好的机会。
也正是这种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乐观与自信，才让她们感到如此的安心。
“你说的对，我们确实是因祸得福。”夏凝霜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和绝望中，彻底走了出来，大脑开始高速运转，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这个卡修斯，就是一座活生生的情报宝库！我们必须从他身上，榨干所有的价值！”
“没错！”夏倾月也恢复了她作为“天妃”的冷静与果决。
“他们的‘圣光’能量体系，他们的战甲技术，他们的战舰原理……甚至他们的语言和文化！我们都要一一解析！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看着自己的女人们一个个都恢复了斗志，顾辰欣慰地笑了。
这就是他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是花瓶。
“好了，正事说完了。”顾辰拍了拍手，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审讯室中央的卡修斯。
“现在，该来点饭后甜点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卡修斯，我问你，你们那个光明神，既然这么牛逼，他吃不吃饭？上不上厕所？有没有老婆孩子？”
这一连串极其接地气，甚至可以说是粗俗的问题，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卡修斯自己，都彻底懵了。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画风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卡修斯结结巴巴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单纯的好奇。”顾辰摸了摸下巴，一脸的求知欲：“我想研究一下，你们那个神，到底是个什么‘生物’。”
“来，跟我说说，他有什么弱点？比如，他怕不怕痒？会不会感冒？有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
顾辰的眼神，像极了一个看到了新奇玩具，准备将其大卸八块，研究内部构造的熊孩子。
而卡修斯，就是那个唯一知道玩具“说明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