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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的保安闻讯赶来,连哄带吓,总算把骂骂咧咧的黄松波和他那几个同样面色不善的同学架出了大门。

夜风带着凉意一吹,酒意退散几分,但被当众阻拦、颜面扫地的羞愤却像毒藤一样缠紧了黄松波的心脏。

尤其想到包厢里,徐妮妮可能正楚楚可怜地缩在哪个角落里,被她的室友们安慰着,而那个面无表情挡门的陈景,还有里面那个自始至终稳坐钓鱼台、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的林向东……

这种被彻底无视、犹如蝼蚁般被清理出来的屈辱,混合着对徐妮妮“背叛”的怒火,烧得他心肺欲裂,双目赤红。

“妈的……敢让老子丢这么大脸!” 黄松波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猛地抬脚,狠狠踹在路边一个绿色的铁皮垃圾桶上。

“哐——啷啷——!”

刺耳的金属变形和滚动声在夜晚的街道上格外突兀,惊得几个路人匆匆绕行。

他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像一头被激怒却无处发泄的困兽。

片刻后,他阴着脸摸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他扭曲的表情。通讯录里翻找,最终停在一个备注为“力哥”的名字上。

光靠他自己和身边这几个还没出校园的学生仔,显然镇不住今晚这场子,更找不回丢掉的脸面。

他需要一个更有“分量”、更不吝于使用暴力的人,来帮他撕碎那层看似体面的屏障,把里子面子都夺回来。

拇指按下拨号键。

……

“力哥”本名叫什么,附近几条街的混混和学生仔没几个记得,也没人敢随便问。

大家只记得他那标志性的贴头皮青茬发型,从后颈蔓延到小臂、在昏暗灯光下显得越发狰狞的褪色龙虎刺青,以及那副从小在街头巷尾打群架、扛水泥包练出来的精壮身板。

他话不多,脾气一点就炸,拳头比嘴快。

传闻他小时候最爱蹲在录像厅里看一部叫《力王》的港片,对里面主角那套一拳破墙、以暴制暴的硬核做派崇拜得五体投地,

久而久之,“力哥”成了他的代号,他也把那份沉默寡言、能动手绝不动口的“力王”风格当成了自己的行为准则。

他的“据点”在大学城后街一家老式台球厅。

黄松波被学校开除后,心灰意冷又无所事事,也成天泡在那里,递烟、赔笑、帮人摆球,偶尔被力哥叫去凑人数“撑场面”,跟着去收点小额烂账,或者混进低档夜总会蹭些廉价的酒水和迷离的灯光。

力哥觉得这小子是体育生出身,底子还行,够愣,也算有点胆色,是个“可造之材”,偶尔顺手赏他点零花钱,算是默许他挂在自己名下混口饭吃。

电话接通,黄松波压下火气,语气添上几分委屈和激愤,把事情掐头去尾、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重点描绘对方如何仗势欺人、如何人多围堵、如何口出狂言不把他力哥的小弟放在眼里,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情所困却反遭羞辱的悲情角色。

电话那头,力哥正用一块蓝色的巧粉慢慢研磨着球杆皮头,闻言,动作顿住。

他把巧粉“啪”地扔在油腻的台球桌上,喉结滚动,吐出两个硬邦邦的字:

“等着。”

讲义气,是力哥在这片混乱地带赖以生存和聚拢人心的金字招牌。

小弟被“欺负”了,那就等于直接扇他力哥的耳光。

这面子,必须找回来,而且要用最快、最硬的方式。

“肖强、王淳,你们去叫人,把能叫的都叫上。”

力哥对身边的两个青年说道。

两个青年点点头。

不到二十分钟,台球厅里能喊动的、附近黑网吧里猫着的、正在路边摊就着毛豆喝扎啤的……

二十几个年龄不一但都挂着相似社会气、穿着紧身t恤或花纹夸张衬衫的年轻混混,叼着烟,晃着膀子,聚拢到了力哥身后。

一群人像集结的狼群,沉默而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浩浩荡荡穿过夜晚依旧人流熙攘的大学城商业街,直奔那家KtV而去,所过之处,路人纷纷侧目,下意识地让开道路。

这家KtV的看场大哥,绰号“土狗”,是个三十出头、面相带着点市井精明的本地混混。

他正靠在门口的大理石柱子上抽烟醒神,一眼瞥见力哥领着黑压压一帮人气势汹汹而来,心里猛地一沉,暗叫不好。

力哥的“威名”和做事风格他太清楚了,那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而且极其护短,根本不讲什么江湖规矩和地盘划分。

土狗现在不是纯粹的街头混混了。

他既然接了看场子的活儿,从老板手里拿钱,就得对这份“工作”负责。

更何况,KtV老板三令五申,最讨厌有人在店里闹事影响生意,吓跑客人。

他连忙掐灭烟头,脸上挤出熟稔的笑容,快步迎上去,从怀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根递向力哥:“哎哟,力哥!今天什么好日子,把您这尊大佛吹到小弟这儿来了?里面乌烟瘴气的,哪是您待的地儿。要不……您先带兄弟们回去?改天,就改天,兄弟我一定在‘鸿宾楼’摆一桌好的,咱们好好喝一顿,给力哥和兄弟们赔罪!”

他话说得圆滑,既点明这是自己负责的场子,又抬了对方身份,还给出了后续补偿的承诺,希望对方能顺坡下驴。

然而,力哥根本没看他递过来的烟,甚至没正眼瞧他脸上挤出的笑容。他的目光像冰冷的铁刷子一样扫过土狗,落在KtV流光溢彩的大门上。

“土狗,” 力哥开口,声音沙哑粗粝,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今天,给我个面子,别拦路。我小弟在里头折了面子,我得进去把人找出来。你现在让开,以后见面还能点个头。”

他向前踏了半步,几乎与土狗鼻尖相对,一股混合着烟草和汗味的粗野气息扑面而来,一字一顿,从牙缝里迸出后半句:

“不然,今晚,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土狗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慢慢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