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北沉默不语。
傅万昱叹口气,摆了摆手:“罢了,你们的事,自己拿主意吧。我懒得管了。”
从书房出来,傅宴北站在走廊上抽烟。
那只橘猫“喵喵”地走过来,在他脚边停下,用脑袋和身子反复蹭着他裤脚。
他低头,静静看着橘猫的举动。
傅宴北嘴角咬着烟,拿手机录了个视频,发给温静。
温静收到橘猫的视频,很快回复:【你不是不喜欢猫吗?嫌它掉毛,怎么还让它亲近你?】
傅宴北边用鞋尖逗猫咪,边打字:【它跟你一样,喜欢被人哄着。】
温静:【哦,意思是说我小气呗。】
傅宴北轻笑。
【不。它给根猫条就跟你走,你要的可比这贵多了。】
温静给他发了一个锤子捶脑袋的表情包。
傅宴北看着屏幕。
又生气了。
他又发了张小猫的照片过去,并附上文字:如果喜欢,就在别墅养一只。
温静:【很多人都说怀孕了最好别养宠物。我还是随大流吧。】
傅宴北:【生完孩子,在别墅养只猫。】
那边没再回复。
傅宴北把手机放回裤兜,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管家走过来,见到猫咪趴在傅宴北脚边。
他想起上回这猫惹的乱子,心里一慌,赶忙解释:“都怪我。瞧我这记性,看它关了好些天,小小姐和二少夫人又不在,我就心软放它出来透口气,谁知它跑到您这儿来了……”
说着,他弯腰抱起小猫咪。
傅宴北忽然问:“养猫要注意些什么?”
管家想了想,实话实说:“吃喝拉撒照顾好就行。猫这东西,说好养也好养,说娇气也娇气,您把它当个小祖宗哄着,准没错。”
傅宴北轻嗤:“还真是个小祖宗。”
管家不明所以,但见傅宴北没有生气,心里松了口气。
“二公子,您吃饭了吗?”
“还没。”
“那我马上让厨房去做。”
傅宴北点头。
管家抱着猫,离开。
傅宴北正在吃饭时,老太太午休起来了,看到他,“怎么没带温静一起回来呢?”
傅宴北拿帕子擦手,漫不经心地说:“奶奶不想我?”
老太太笑了笑,在他旁边坐下,“你哪有我孙媳妇香?”
他玩世不恭地应:“成,我是多余的。这个家我垫底。”
老太太笑骂:“臭小子,脸呢?”
傅宴北眉梢一挑,胡说八道:“没了。被你孙媳妇按在地上摩擦。”
老太太:“该!”
傅宴北脸上没什么情绪,扔下帕子,“嗯。”
老太太抿了口茶,又问:“你大哥前天回来过,跟你爸在书房谈了半天。你今天也是他叫回来的?”
傅宴北将剥好的橘子递过去,笑得有点痞:“真想您了,回来看看您,不行吗?”
“少来。我还不了解你。”
老太太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是受用。
自己的孙子平日管教得再严,骂归骂,疼归疼,终究是血脉相连,心里最记挂的一个。
“嘴巴这么会说,怎么不拿去哄自己媳妇。哪个女人不喜欢听自己男人说几句贴心话?”
傅宴北轻哂一声,摸了摸鼻子:“哄了,不管用。您孙媳妇道行深,我这点伎俩,不够看。”
“你根本没用心呗。”
傅宴北点头,语气吊儿郎当:“是,这颗心捧歪了,没递对地方,她没接住。”
老太太笑喷:“你这孩子。”
-
接下来的日子,傅宴北找各种理由住别墅。
温静想说他什么,又不知该从哪说起。
她还发现,人一旦习惯安逸的生活,就不想做出什么改变。
傅宴北下班回到别墅,经过主卧时,看见门缝下有丝光亮。
这么晚,她还没睡。
他抬手敲门。
过了两秒,才听到屋里传来温静的声音:“谁啊?”
“我。”
“有事吗?”温静躺在被窝里,“我都睡了。”
走廊上的傅宴北看着紧闭的房门,眸色深深。
半晌。
门内的温静没听到傅宴北的声音,轻呼了口气。
孩子月份渐大,她有时晚上睡不好。
又不知道做什么好,只好刷手机或看剧。
她能感觉到傅宴北最近的变化,心里不是没有期待。
可两人现在这含糊不清的关系,让她拿什么身份去跟他撒娇,让他陪自己?
想想都觉得开不了口。
忽然,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温静抬头,望向门口。
傅宴北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堂而皇之走进来。
温静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他在床前站定,低头凝视着她。
“怎么还没睡?”
“刚从浴室出来,这就睡了。”
知道她在撒谎,傅宴北没戳破,在床边坐下,说:“需要我哄你睡么?”
“我不需要,但孩子们可能需要。”
温静眨着湿漉漉的眼睛,与他对视。
傅宴北低笑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讲睡前故事?”
“你会吗?”
“不会。”
闻言,温静失望地垂下眼眸。
他凝视着她白皙的脸庞,过了几秒,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了一下。
“小王子,可以吗?”
温静抬眸:“嗯。”
她一直觉得傅宴北的声音很好听,充满磁性。
故事听到一半,温静问:“傅总,这是提前演练怎么当一个好父亲吗?”
傅宴北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到温静身上,反问:“好父亲是什么样的?”
温静微微一笑,目光柔和下来:“就是能让孩子一想到他,心里就觉得很安稳,很温暖。”
傅宴北轻“嗯”了声。
他伸手给她扯了下被子,盖到脖子处,连带遮住了胸前的美好风光。
“呼吸不畅了。”温静小声嘟囔。
“忍着。”
傅宴北眼神晦暗,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说的。
温静翻身,背对着他,“走时,把门关上。”
朦胧的灯光下,她穿着白色丝绸睡衣,背对他蜷缩着。
蝴蝶骨的形状在柔软的衣料下清晰可见,像一双收敛的翅膀,安静又脆弱,让人无端地想伸手触碰,又怕惊扰了这片宁静。
他哑声问:“阿静,今晚我能留下来吗?”
温静手指捏紧被子,好半天,没有吭声。
他眼里的欲望都快溢出来了,但她偏不愿接招。
想和好?
行啊,拿出态度来追啊!
光靠眼神发电有什么用?
她倒要看看,他能为她做出多大改变,能为她低几回头。
“我困了。”温静闭上眼,把脸埋进枕头里。
过了会,傅宴北站起身,“早点睡。”
直到听到门关的声音,温静才转过身,望着紧闭的房门,轻咬着下唇。
死缠烂打,都不会吗?
门突然又被推开。
傅宴北看着床上气鼓鼓的温静,声音温和:“别胡思乱想。”
“哪有。”
他淡笑:“我有,行了吧。”
-
公司装修进展很快,应该开年后,就可以正式办公。
霍尧不让温静去现场,叫她安心在家待产。
毕竟装修场地,甲醛重,粉尘多,建材也到处堆放,万一磕着碰着,或者吸入什么不好的东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天,温静回老宅吃饭。
傅宴北出差去了,没陪她一起。
因着是寒假,所以在老宅见到傅绮琳并不意外。
吃完午饭,温静要回水郡湾。
傅绮琳要去上兴趣班,于是,顺道送她过去。
路上。
温静看向开车的司机,觉得面生,便问:“师傅是新来的吗?好像没在老宅见过您。”
“是的,二少奶奶。您感觉车速还行吗?会不会晕车?”
“挺好的,很稳。”
傅绮琳靠在椅背上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地接话:“小婶婶,你怀孕后,怎么变得娇气了。”
“因为宝宝还很小,需要很多保护呀。”温静温柔地笑,“等他们像你这么大,就不用这么小心了。”
傅绮琳:“我希望是两个妹妹。”
“为什么?”
“因为弟弟太调皮了,”她皱着小鼻子,“妹妹可以和我一起给娃娃梳头发。”
温静觉得,傅绮琳乖巧的时候,是真的很令人喜欢。
如果忽略那些不成熟的恶作剧。
她望向车窗外,没有高楼大厦,是空旷的田地。
温静有种不好的预感,问司机:“师傅,是不是走错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