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环”的吸力如同宇宙黑洞,苍白锁链蕴含着伊姆对“秩序”与“虚无”的终极理解,缠绕而上,要将冈钉这最后的“变量”拖入深渊,化为重塑世界的薪柴。
面对这绝境,冈钉的回应,是拳头。
是融合了崩玉极致物理、霸玉规则否定、虹光净化之力、星钥引导之能,凝聚了他毕生纯粹意志与力量的,至强一击!
“我这一拳,打碎你的祭坛,打烂你的眼睛,打趴你的神!”
怒吼并非通过声音,而是以磅礴的意志震荡虚空!冈钉双拳齐出,并非攻向锁链与吸力,而是悍然砸向了脚下那巨大无比的“归墟之环”本体!他要从根源上,粉碎这场献祭仪式!
“霸玉·冥王崩星!”
双拳落下,暗金、七彩、乌黑三色光芒彻底融合,化作一道混沌初开、仿佛能重定地水火风的原初之光!光芒并非扩散,而是极度内敛,如同最锋利的钻头,狠狠凿入了“归墟之环”那由苍白巨石、星辰核心构筑的环体结构之中!
嗡——!!!
无法形容的巨响在规则层面炸开!整个环形结构剧烈震动,其上无数复杂能量回路疯狂闪烁、明灭不定!环中央那沸腾的黑暗和巨大的“深渊之瞳”都为之一定!
“愚蠢!凭蛮力也想撼动规则?!”伊姆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被蝼蚁挑衅的怒意,祂双手虚按,更多的苍白锁链从环体爆射而出,同时“深渊之瞳”中射出无数扭曲的、仿佛由纯粹“混沌”构成的触手,一同卷向冈钉,要将他连同他的反抗一起吞噬!
然而,就在冈钉的双拳与环体接触,力量全面爆发的瞬间——
“就是现在!攻击能量节点!坐标已同步!”凯登嘶哑的吼声在联军通讯频道中响起!
一直在敌军海洋中苦战、苦苦支撑的“崩玉号”与“雷德·弗斯号”,瞬间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风暴角!全炮门!最大功率!瞄准目标!”灰隼浑身浴血,怒吼着下令。
“红发海贼团!掩护射击!给老子打穿它!”香克斯挥动格里芬,斩出开天辟地般的剑芒,暂时清空了前方一片区域的敌军!
两艘舰船所有的主炮、副炮、乃至“活晶”过载产生的能量洪流,以及红发海贼团干部们的全力远程攻击,如同汇流的星河,精准地轰击在凯登计算出的、环体上几个最关键、也是最脆弱的能量节点上!
轰!轰!轰!轰!
连环的爆炸在“归墟之环”的不同位置炸响!虽然未能直接摧毁这巨大的结构,但能量节点的破坏,瞬间导致了环体能量回路的紊乱和中断!那束缚冈钉的吸力骤然减弱,缠绕而来的锁链和混沌触手也出现了瞬间的凝滞和涣散!
这千载难逢的破绽,被战斗本能刻入骨髓的冈钉,完美捕捉!
“给我……碎!!”
他咆哮着,将体内所有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那原初之光在他拳下彻底爆发!
咔嚓——!!!
一道清晰无比、横贯整个环体的巨大裂痕,如同伤疤般骤然浮现!裂痕迅速蔓延,所过之处,苍白巨石崩碎,金属构件熔化,能量回路哀鸣着熄灭!整个“归墟之环”,在这内外夹击、汇聚了众人之力与冈钉至强一拳之下,开始从内部崩解!
祭坛,碎了!
“不——!!!”
伊姆那一直冰冷无波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名为“惊怒”的波动!祂与“归墟之环”深度联结,环体的崩解反噬瞬间重创了祂!祂身上那星辰与黑暗编织的长袍变得黯淡,模糊的面容剧烈扭曲,仿佛有无数张面孔在挣扎嘶吼!
环中央的“深渊之瞳”也发出了无声的尖啸,那巨大的眼球布满了血丝般的混沌纹路,充满了被蝼蚁伤及的暴怒!祂的降临过程被打断,力量变得极不稳定!
“你们……竟敢……毁我大道!!!”伊姆嘶吼着,强行稳住身形,双手疯狂结印,试图引动残余的环体力量和“深渊之瞳”的本源,做最后一搏!“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归于虚无吧!天王权能·静默永夜!”
祂放弃了重塑世界的计划,转而引动最极致的毁灭!一股足以让星辰熄灭、让规则沉寂的“静默”之力,混合着“深渊之瞳”喷涌而出的、吞噬一切的“混沌”洪流,如同决堤的宇宙暗潮,朝着冈钉、朝着两艘舰船、朝着这片星域的一切,无差别地席卷而来!这是同归于尽的终末篇章!
然而,打破了祭坛的冈钉,气势已然攀升至前所未有的巅峰!他体内因为全力爆发而暂时空乏的力量,在打破束缚、战意沸腾的刺激下,以更快的速度恢复、奔涌!胸口的星之密钥灼热无比,仿佛与某种遥远的存在产生了共鸣。
他看着那席卷而来的静默与混沌的毁灭洪流,看着那因为反噬而气息不稳、状若疯狂的伊姆,看着那暴怒却失去稳定通道的“深渊之瞳”。
他笑了。
那是一种纯粹的、见到值得粉碎的强敌的、兴奋到极致的笑容。
“这才像话。”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片星空的能量都吸入肺中。他不再依赖任何固定的招式,而是遵循着本能,将此刻所有的领悟、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凝聚于接下来的行动。
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准了那毁灭的洪流,以及洪流之后的伊姆与深渊之瞳。
“我的暴力,否定你的静默。”
“我的纯粹,支配你的混沌。”
“我的存在,即是……答案。”
没有名字,没有吼叫。他只是,将握紧的拳头,向前,笔直地推出。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只是一个“点”的光芒,从他拳锋射出。这个“点”初时微不足道,但在脱离拳锋的瞬间,便开始疯狂吞噬周围的一切——光线、能量、陨石碎片、甚至是那席卷而来的“静默”与“混沌”洪流!
它仿佛一个微型的“归墟”,但它归墟的并非存在,而是“否定”与“支配”本身!它否定了伊姆的静默权能,支配了深渊的混沌洪流,并将它们强行压缩、转化,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这个“点”以超越光速的速度,跨越虚空,无视了所有的防御与阻隔,在伊姆和深渊之瞳惊骇(如果它们有这种情绪的话)的“目光”中,直接没入了祂们之间的连接点——那片因为环体破碎而变得极不稳定的黑暗区域!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
轰!!!!!!!!!!!!!!!!!
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大爆炸,以那片黑暗区域为中心,轰然爆发!
那不是物质与能量的爆炸,而是规则与概念的崩塌与重构!静默与混沌被强行撕裂、否定与支配的意蕴如同风暴般肆虐!伊姆发出了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祂的身体在规则风暴中如同破碎的瓷器般寸寸龟裂,那星辰黑暗长袍彻底湮灭,露出了其下扭曲、非人的本质,最终在无尽的痛苦与不甘中,化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被风暴彻底吞噬!
而那只巨大的“深渊之瞳”,也在规则风暴的冲击下发出了濒死的哀鸣,眼球上布满了裂痕,混沌的能量如同血液般喷涌而出!祂试图缩回那连接的黑暗,但那片黑暗通道本身也在爆炸中剧烈扭曲、崩溃!
“深渊之瞳”……被重创!连接通道……正在关闭!
爆炸的余波如同毁灭的涟漪,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距离最近的冈钉!
他虽然发出了那决定胜负的一击,但自身也处于爆炸的核心边缘!恐怖的规则风暴瞬间将他吞没!他体表那坚韧无比的霸玉力场发出了刺耳的哀鸣,仅仅支撑了刹那便轰然破碎!鲜血从他全身每一个毛孔中渗出,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意识在极致的痛苦冲击下瞬间模糊!
“老大!!!”通过舰桥观测到这一幕的灰隼目眦欲裂!
“冈钉!!”香克斯也是脸色剧变!
两艘舰船不顾一切地顶着爆炸余波和依旧疯狂的敌军残余,朝着冈钉的方向冲去!
贾巴怒吼一声,爆发出全部力量,一拳轰开前方挡路的敌人,率先冲到了冈钉附近,在那肆虐的规则风暴中,强行将如同破布娃娃般坠落、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到极点的冈钉捞了回来!
“小子!撑住!”贾巴感受着冈钉体内那几乎熄灭的生命之火,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与此同时,那被重创的“深渊之瞳”发出了最后一声充满无尽怨毒与饥渴的嘶鸣,在连接通道彻底关闭前,一道细微却凝练到极致的漆黑射线,如同垂死毒蛇的噬咬,瞬间穿越虚空,追上了被贾巴救回的冈钉,没入了他的眉心!
那是“深渊”最后的诅咒,是祂对这片时空、对这个一再阻碍祂的“变量”的最终标记!
冈钉身体猛地一颤,眉心处浮现出一个扭曲的、如同眼睛般的漆黑印记,随即隐没。他本就微弱的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再次摇曳,几乎彻底熄灭。
“混蛋!”贾巴怒骂,却无法驱散那已经融入本源的诅咒。
爆炸的余波渐渐平息,残存的敌军失去了指挥和能量供给,开始自行崩溃、消散。
星域中心,那座巨大的“归墟之环”已经彻底崩解,化为无数漂浮的宇宙垃圾。环中央的黑暗通道也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相对“干净”却依旧不稳定的虚空。
伊姆,确认陨落。
“深渊之瞳”,被重创逼退,连接关闭。
最大的威胁,似乎……解除了。
但胜利的代价,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崩玉号”和“雷德·弗斯号”伤痕累累地靠拢在一起。甲板上,幸存的人们看着被贾巴小心翼翼放在临时医疗台上的冈钉,看着他浑身浴血、气息奄奄的模样,看着他眉心那若隐若现、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漆黑印记,胜利的喜悦被巨大的悲痛和担忧彻底淹没。
灰隼跪在医疗台前,虎目含泪。杜克、罗伊等风暴角战士沉默地低着头,拳头紧握。红发海贼团众人也围拢过来,面色沉重。
香克斯走到医疗台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冈钉,沉声道:“他体内的生机几乎被规则风暴和最后那一击抽干了……再加上‘深渊’的诅咒……情况很不妙。”
贾巴灌了一大口酒,浑浊的眼中满是复杂:“能在那样的爆炸中心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但这诅咒……老夫也没办法。”
就在这时,冈钉胸前的“星之密钥”再次散发出微弱的、却异常坚定的温润乌光。这光芒似乎在与遥远星域深处的某个存在共鸣,又像是在努力安抚冈钉体内那濒临崩溃的生机和抵抗那漆黑的诅咒。
“……艾拉……老大他……”灰隼声音沙哑地通过加密通讯,向远在霸者之域的艾拉汇报着情况。
通讯那头,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艾拉那强行压抑着巨大悲痛和颤抖的声音传来:
“带他……回家。”
战争,结束了。
带着惨胜的疲惫与沉重,两艘残破的舰船,搭载着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英雄,以及满船的伤患与牺牲者的遗体,踏上了返回蓝色星球的归途。
航程中,气氛压抑。没有人欢呼,没有人庆祝。他们粉碎了伊姆的阴谋,击退了“深渊”的降临,拯救了世界。但付出的代价,是他们的王,可能永远沉睡,甚至被那最后的诅咒拖入永恒的黑暗。
冈钉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凯登调动了舰上所有的医疗资源,结合革命军远程提供的治疗方案,也只能勉强维持住他那一丝微弱的生机。
那眉心的诅咒印记如同附骨之疽,持续地散发着冰冷的“虚无”气息,侵蚀着他的灵魂与肉体。唯有那“星之密钥”持续散发着乌光,如同最后的灯塔,在黑暗中守护着他最后的意识火花,并与遥远的“虹光之泉”产生着微弱的共鸣,似乎那蕴含生命与净化之力的泉水,是缓解诅咒的唯一希望。
几天后,熟悉的蔚蓝色星球出现在视野中。
当他们穿过大气层,缓缓降落在终末海峡,霸者之域的核心港口时,码头上站满了人。
艾拉站在最前方,她瘦削的肩膀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坚定。她的身后,是所有留守的风暴角成员,以及闻讯赶来的革命军代表龙、cp0残留人员、甚至还有一些原海军将领
当看到贾巴抱着那个浑身缠绕着绷带、气息微弱、眉心隐现黑痕的身影走下舷梯时,整个港口陷入了一片死寂。
艾拉一步步走上前,从贾巴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冈钉。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但动作却异常轻柔。她看着怀中之人那熟悉却又无比脆弱的面容,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滑落,滴落在冈钉冰冷的脸颊上。
“……我带你回家了,钉。”她哽咽着,低声说道。
就在这时,奇迹般地,冈钉那一直紧闭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非常细微,几乎难以察觉。
但一直紧紧注视着他的艾拉和近处的灰隼、香克斯等人,都清晰地看到了!
“……老大?!”灰隼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艾拉也猛地抬头,充满希望地看着冈钉。
然而,那颤动之后,冈钉并未醒来。只是他眉心的那抹漆黑印记,似乎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或者因为艾拉的泪水,或者因为那冥冥中的羁绊,而稍微淡化了一丝丝。而他胸口的“星之密钥”,光芒似乎也稳定了一分。
他依旧昏迷,生机微弱,诅咒缠身。
但那一丝颤动,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点燃的一缕微弱的火苗,给予了所有人,最后的,渺茫的,却真实存在的——
希望。
世界的危机暂时解除,新的秩序在废墟上悄然萌芽。
但英雄的故事,似乎并未结束。
那眉心的诅咒,那星空的彼端,是否还有未尽的阴影?
而那缕微弱的希望之火,能否最终驱散黑暗,唤醒沉睡的王者?
无人知晓。
人们只知道,他们等到了王的归来。
以另一种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