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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见桌上空酒瓶横陈,花生盘光溜溜,许大茂怒火中烧,抄起东西就往地上砸:“两个老东西,早晚收拾你们!”他顾不上收拾,绑好放映机,便追了出去。
这一切,秦淮茹都看在眼里。她先见二大爷刘海中、三大爷阎埠贵从许大茂家出来,接着目睹何叶踹人,最后许大茂追出。她思索着,走到阎埠贵家门口。
“三大爷,刚见何叶带着放映机出门,咋了?”
阎埠贵边浇花边说:“早上杨厂长让许大茂去放电影,他装病不去,何叶顶上。这趟成了,何叶就能当放映顾问,月领五十块,不用上班。”
秦淮茹听得眼睛发亮:“还有这等好事?何叶真是走运了!”
“人各有命啊。”阎埠贵摇头叹气。
回家后,秦淮茹满脑子都是这事。若能攀上何叶,一家子就不愁吃穿了。可她清楚自己寡妇带仨孩子,还有个婆婆拖累,何叶哪会看上她?
突然,她灵光一闪——何雨柱!若嫁给何雨柱,借着他与何叶的兄弟关系,还怕沾不到光?就算何叶想撇清,也没那么容易。
“等何雨柱晚上约会回来,我就去把误会说开。”秦淮茹越想越美,“使点手段让他非我不娶,往后日子就好过了。”
傍晚,何雨柱拖着疲惫身子回院。精心打扮的秦淮茹眼睛一亮,整了整衣襟迎了上去。
贾张氏瞧着秦淮茹的打扮,阴阳怪气道:“穿这么妖艳,又要出去勾搭野男人了?”
秦淮茹心里一酸,低声解释:“何叶下乡放电影去了,这是个跟傻柱和好的机会。咱家往后还得靠他帮衬呢。”
贾张氏一听事关何雨柱,立刻换了副嘴脸:“那还不快去!这回必须把傻柱哄回来。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没他接济,往后只能喝西北风了。”
“您放心,我都想好怎么说了。”秦淮茹说完,便急匆匆出了门。
“傻柱!傻柱!”她在巷子里高声喊着。
何雨柱一见是她,脸色更难看了,加快脚步想躲开。秦淮茹小跑着拦住去路:“我叫你呢,怎么装听不见?”
见何雨柱还要绕道,她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眼圈顿时红了:“傻柱,你就这么狠心?这么多年邻居情分你不念也罢,可棒梗一直把你当亲爹啊!今儿我们去劳改所看他,孩子瘦得皮包骨,嘴里还念叨着你呢……”
何雨柱心里一阵刺痛。他确实疼棒梗,可一想到那张票据,就像吞了苍蝇般恶心。
“往后别来找我了。”他甩手要走。
秦淮茹死死拽住他哭喊:“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啊!”
何雨柱猛地掏出票据摔在她脸上:“看看这是什么!几百块钱比嫁妆还多,装穷骗了我这么多年!我哥说得对,你们娘俩就是骗子!”
秦淮茹捡起票据,突然扑通跪地痛哭:“这……这是我男人的卖命钱啊!要不是婆婆被何叶打伤,我死都不会动这笔钱……”她捶胸顿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何雨柱望着秦淮茹的神情,脸上的怒意渐渐消散。
“当真?”
秦淮茹竖起三指:“我向老天爷起誓。”
“若有半句虚言,”
“就遭雷劈。”
“……”
何雨柱赶紧拦住她:“得了得了。”
“犯不着发这么重的誓。”
“我又没说不信你。”
“唉,有难处怎么不早说?”
秦淮茹抹着眼泪笑了:“你真不怪我了?”
何雨柱摆摆手:“什么怪不怪的。”
“这么多年邻居了。”
“只要你别糊弄我就成。”
“不然我心寒。”
秦淮茹眼波流转:“谁说你是傻子了。”
“我还跟棒梗他们说过,”
“等他们长大了,”
“必须给你养老送终。”
“要不我就不认他们。”
何雨柱乐了:“那敢情好,白捡仨孩子。”
“说真的,”
“这几个孩子我是打心眼里喜欢。”
“模样也俊。”
秦淮茹轻声问:“那下周还去看棒梗吗?”
“去,必须去。”何雨柱笑道,“要不我这傻叔不成摆设了?”
秦淮茹忽然红了眼眶:“柱子,婆婆这次住院花销太大。”
“连老贾的抚恤金都用光了。”
“别说揭不开锅,”
“后续治疗费还差不少。”
何雨柱听罢长叹:“先前是我错怪你了。”
“这样吧,”
“回头我想想法子。”
“但这事儿千万别让我哥知道。”
“要不他非揍死我不可。”
想起何叶的铁拳,
他浑身骨头都隐隐作痛。
忽然一阵幽香飘来,
何雨柱这才发现两人挨得太近。
他猛地想起何叶的警告:
若要继续接济秦家,
就得在刘玉华和梁淑琴中挑个人结婚。
光是想想这事,
就比挨打还可怕。
刚才的喜悦瞬间消散,
他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这细微举动,
没躲过秦淮茹的眼睛。
“怎么了?”她轻声问。
何雨柱尴尬一笑:“秦姐,我知道你家不容易。”
“之前的事,”
“就算了。”
“我不追究了。”
“但以后咱们还是保持点距离。”
“该帮的我还会帮,”
“也会常去看棒梗。”
“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
秦淮茹笑容凝固:“为什么?”
“我得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何雨柱搓着手,“咱俩走太近,”
“会影响我找对象。”
“街坊们会说闲话的。”
其实他最怕被何叶撞见,
直接拉他去民政局。
比起接济秦家,
自己的幸福更重要。
秦淮茹咬着嘴唇:“那……好吧。”
“你先忙,”
“我得回去照顾婆婆。”
转身时,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原以为装可怜,
就能让这傻子继续当 ** 。
眼看就要成功,
何雨柱却突然变了。
这可不是好迹象。
照这样下去,
等他真娶了媳妇,
秦家就别想再占便宜。
见秦淮茹走远,
何雨柱长舒一口气。
虽然误会解开了,
心里却空荡荡的。
秦淮茹刚进家门,
贾张氏就急问:“和傻柱和好了?”
“嗯。”
“那就好!”
“以后又能指望他接济了。”
“孩子们也能吃饱饭。”
贾张氏眉开眼笑。
秦淮茹却愁眉苦脸。
她明显感觉到,
何雨柱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是傻不傻的问题,
而是那份亲近,
已经有了隔阂。
“丧着脸干啥?”贾张氏不解,“和好不是好事吗?”
秦淮茹低声道:“他受何叶影响,变聪明了。”
“要是以前。”
“误会说开了。”
“傻柱心里过意不去,肯定会给咱家送钱。”
“再不济也会拎点东西来看你。”
“可这回他一点表示都没有。”
“说话也敷衍。”
“看来是要和咱家划清界限。”
贾张氏皱眉:“你别是瞎想吧?”
秦淮茹咬着嘴唇:“我也说不准。”
“但话说回来。”
“必须得把傻柱抓在手里。”
“要不以后没了接济。”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棒梗他们要是缺了营养。”
“身体哪能长好?”
“不行。”
“以后我得私下多找傻柱。”
“非得把他心思拉回来不可。”
贾张氏没吭声。
红星公社。
何叶骑了三个小时自行车。
车把一拐进了村口。
车轱辘转得飞快。
他连气都不喘。
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这都是体质增强的好处。
公社大槐树下早已挤满了人。
见他车铃响。
人群立刻沸腾起来:
“来了来了!”
“放电影的师傅到了!”
“咱这穷地方也盼来电影了!”
这年头看场电影比过年还难得。
更别说红星公社这种偏僻地方。
男女老少都往前挤。
有个穿中山装的中年汉子拨开人群:
“何叶同志路上辛苦。”
“我是公社书记杨国良。”
“您能来给乡亲们放电影。”
“我们特意准备了饭。”
“吃完再干活。”
何叶正要答应。
忽然看见人群里晃着两条麻花辫。
秦京茹瞪大了眼睛。
粗布衣裳也掩不住她的灵气。
想打招呼又缩了缩脖子。
“杨书记,那姑娘是我熟人。”
何叶朝麻花辫努努嘴。
杨国良会意:“闺女过来一起吃饭!”
秦京茹耳朵都红了。
家里常年喝稀粥。
能蹭上干部的饭桌。
她小跑着挨到何叶身边:
“叶哥,咋是你来呀?”
何叶打量她发梢的野菊花:
“比上回见更漂亮了。”
姑娘手指绞着衣角偷笑。
露出糯米牙。
围观的老乡正要散开搬板凳。
村口突然传来破锣嗓子:
“乡亲们久等!”
许大茂驮着放映机冲过来。
车把上,半瓶二锅头还晃荡着。
人群瞬间沸腾:
“咋又冒出来一个?”
“今儿要放两场?”
杨国良瞅瞅何叶,又瞧瞧许大茂:
“许同志,你是不是跑错公社了?”
许大茂抹着汗,赔着笑脸:
“本来就是我来的。”
“上午犯癔症,睡过头了。”
白阳【凄月】 七 ** 九二一二九九
【5】
“电话没人接。”
“杨厂长可能误会了,以为我不肯来红星公社放电影。”
“就临时让何叶顶了我的班。”
“下午我头不疼了,才听说这事儿。”
“发现耽误了正事,心里过意不去。”
“赶紧跑来补救。”
“想让乡亲们都能看上好电影。”
杨国良笑道:“这是好事啊。”
“两个放映员一起放。”
“咱们能连看两场。”
“赚了。”
“许大茂同志,先跟我们去吃饭。”
“等何叶同志放完第一场。”
“你再放第二场。”
社员们听说能看双场电影,兴奋得不行:
“太棒了!”
“今天可要大饱眼福了。”
“连看两场呢。”
“能看到半夜了。”
“今晚不睡也要看完。”
许大茂摇头:“杨书记,您可能不知道。”
“何叶是食堂副主任。”
“根本不是专业放映员。”
“ ** 这行这么多年了。”
“让他放电影,不是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