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郭城宇、姜小帅告别后,夜色已浓。池骋和吴所畏回到家中,熟悉的温暖气息瞬间包裹上来。
吴所畏刚把外套挂好,眼前忽然一暗——一双温热的手掌从身后轻轻蒙住了他的眼睛。
“你干吗?”
吴所畏一愣,下意识想去拉池骋的手。
“别动,”
池骋低沉带笑的声音贴在他耳后,“给你个惊喜。”说着,他小心地引导着吴所畏,一步步朝客厅走去。
脚步停住,手松开。
映入吴所畏眼帘的,是一个摆在客厅中央、系着巨大银色蝴蝶结的纸箱。箱子不小,静静地立在那儿,透着神秘又用心的氛围。
“这么大,这是什么啊?”
吴所畏回头看向池骋,眼里闪着好奇。
池骋只是笑着,眼神温柔,“打开看看。”
吴所畏蹲下身,轻轻拉开丝带,揭开箱盖。
“哇——!”
箱子里铺着柔软的绒毯,上面蜷着两只猫。一只很小,是金色的奶猫,正懵懂地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另一只稍大些,一身漂亮的金色上边点缀着豹纹斑点,看起来十分霸气,琥珀色的瞳孔在灯光下像宝石。
“好可爱啊……”
吴所畏声音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小家伙。
他先是摸了摸那只豹纹猫光滑的皮毛,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只稍小的奶猫捧在手心,举到眼前。
奶猫轻轻“喵”了一声,细弱又柔软,瞬间击中了吴所畏的心脏。
“太萌了……”他脸上是毫无掩饰的喜爱。
“池骋,你怎么突然想起送我猫了?”
吴所畏回头,忽然又想起什么,
“对了,辛巴呢?它会不会不高兴,跟它俩打架啊?”
“你不是一直想养吗?”
池骋也蹲下来,手指蹭了蹭小奶猫的下巴,
“今天带辛巴遛弯儿,路过宠物店,它隔着橱窗就不肯走了,一直盯着它们看……”
池骋笑了笑,示意吴所畏看远处,
“你看它们的毛色。”
吴所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狗笼里,辛巴正眼巴巴地望着这边,尾巴小幅度地摇着,一身金灿灿的毛发,在灯光下和两只猫的颜色完全一致。
池骋走过去打开笼门,辛巴立刻小跑过来,却没有贸然上前,只是坐在一步开外,好奇又温柔地望着两个新成员。
吴所畏试探着将两只猫都放在柔软的地毯上。
辛巴低下头,湿润的鼻子轻轻嗅了嗅那只最小的奶猫,然后尾巴欢快地大幅度摇摆起来,喉咙里发出友好的呜咽声。
“你看,辛巴可喜欢它们了。”
池骋看着这和谐的一幕,语气笃定。
吴所畏看着眼前温馨的景象——温柔的辛巴,威武的豹猫,懵懂依人的奶猫,还有身边这个总是默默将他所有愿望放在心上的男人。
一股滚烫的热流涌上心头,他猛地转身,一把抱住了池骋。
“真好……谢谢你,池骋。”
池骋知道吴所畏一直喜欢猫,却总顾忌着自己的感受,从未开口。
此刻感受着怀中人发自内心的喜悦,他只觉得一切都值了。他低头,在吴所畏发顶落下一个轻吻,
“小的叫小十一,大的,你来取。”
“为什么叫小十一?”
吴所畏从他怀里抬头,不解。
池骋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深邃而认真:“因为有了你的日子,是十全十美。而‘十一’,是比十全十美还要多出一点,是一生一世。”
吴所畏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耳根瞬间泛红,心里甜得发涨,嘴上却嘟囔:
“……肉麻。”
半晌,他看向那只安静端坐、带着野性美的豹猫,轻声道:
“那这只,就叫‘大鱼’吧。”
“为什么?”
“有两个原因,”
吴所畏目光变得悠远而温柔,
“因为鱼在我心里,一直是自由和梦想的象征。以前总觉得梦想遥不可及,像鱼游在深海,看得见,抓不住。”
他顿了顿,看向池骋,眼里有细碎的光,
“现在,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和你在一起,三餐四季,两猫一狗,还有小醋包和大黄龙……这就是我过去连想都不敢多想的,最好的生活。”
池骋静静地听着,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泛起一阵绵密的酸楚与疼惜。
这样简单平凡的愿望,他们却隔了两世,跋涉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才终于能够触及。
“怎么了?”吴所畏敏锐地察觉到他一瞬间情绪的波动。
“没事,”
池骋将他重新拥紧,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有些闷,
“就是觉得……特别幸福。畏畏,有你陪着的每一天,我都觉得,幸福得不真实。”
吴所畏听出了他声音里一丝罕见的哽咽,心软得一塌糊涂,轻轻拍着他的背。
池骋此刻内心激荡,情绪如潮水般涨到最高点,眼眶竟控制不住地发热。他忽然真切地体会到,原来人在感受到极致幸福的时候,也是会想要流泪的。
那不是悲伤,而是胸膛被某种丰盈饱胀的情感撑满后,最直接的宣泄。
吴所畏偏头,在他侧脸安抚性地亲了亲,然后小心地抱起两只猫,兴奋地宣布:
“耶!我有猫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
“哎,池骋!你看这两只猫,耳朵这儿一根‘聪明毛’都没有!网上说这种猫,性格都特别倔,尤其是这只大鱼,你看它这眼神,倔强中带着不屑,一看就是个大犟种!”
池骋看着他对猫“评头论足”的可爱模样,那点感伤瞬间被驱散,笑意漫上眼底:
“没事儿,咱家已经有个‘犟种之王’了,完全能镇得住场,拿捏它俩绰绰有余。”
吴所畏知道他意有所指,哼了一声,不理他,低头用指尖轻轻点着小奶猫的鼻子:“小十一!喊到!”
然后,他抬起头,清了清嗓子,对着客厅朗声道:
“大鱼!辛巴!”
又转向宠物柜的方向:“小醋包!大黄龙!”
最后,目光灼灼地看向身边高大的男人,忍着笑:“池骋!”
池骋立刻挺直腰板,配合地回答:“到!”
“所有人听着!”
吴所畏一本正经,“以后,在这个家里,你们要统一听我号令!记住了没有?”
神奇的是,地上的辛巴坐得笔直,尾巴匀速摇摆,仿佛真的在认真听讲。
大鱼优雅地舔了舔爪子,小十一则奶声奶气地“喵”了一下。
“听到没?”吴所畏满意地点点头,最后转向池骋。
池骋望着他神气活现、眼里盛满星光的样子,只觉得整颗心都被填得满满的。
他立正,敬了个不太标准的礼,嘴角笑意深深:
“遵命,老婆大人!”
吴所畏终于破功,笑倒在他怀里:
“好了!散会!玩去吧!不许拆家啊!”
灯光温暖,两人相拥而笑。脚边,猫狗环绕,岁月安宁。
所有颠沛流离已成过往,而今往后,皆是寻常温馨、触手可及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