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暗流潜四野，铁壁护油城
东营的海风裹着盐碱味，刮在新修的防御工事上“呜呜”作响。赵铁牛趴在了望塔的沙包后，望远镜里的渤海湾泛着铅灰色，三艘日军巡逻艇像癫蛤蟆似的在近海游弋，艇上的太阳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这已经是本周第五次抵近侦察，油井的抽油机刚开足马力，鬼子的眼睛就盯了过来。
“给重炮营发信号，让他们把150加农炮推到滩涂阵地。”赵铁牛对着步话机低吼，手指在地图上戳着日军巡逻艇的航线，“按这个轨迹，他们明天拂晓肯定会来试探。”
步话机那头传来重炮营营长的回应：“放心，炮管都擦三遍了，就等他们送上门！”
此时的油田核心区，石老根正指挥工人给新井安装抽油机。这口井深达千米，是用大鹰酱援助的钻井机打的，日产量能顶过去五口老井。他抹了把脸上的油污，看着输油管里流淌的原油，眼里的光比抽油机的铁壳还亮：“赵营长说的没错，这黑金子就是咱的命根子！兵工厂的坦克要喝它，飞机要烧它，连车床的润滑油都得靠它——丢了油田，咱手里的家伙什全是废铁！”
不远处的隐蔽油库里，三十个巨大的油罐半埋在地下，上面盖着伪装网和玉米秸秆，从空中看就像片普通的农田。油罐区外围，赵铁牛的部队挖了三层反坦克壕，壕沟里埋着连环雷，雷弦连着绊发装置，哪怕是只兔子跑过，都能炸起半米高的土花。
“听说了吗？大鹰酱的石油顾问昨天来了，盯着咱的炼油厂看了一下午。”一个年轻战士凑到赵铁牛身边，手里的步枪保险没关，食指无意识地搭在扳机上。
赵铁牛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把手指头拿开！掉以轻心要死人的！”他压低声音，“那些顾问不是来帮忙的，是来摸底的。太平洋战场缺油，他们盯着东营不是一天两天了，等日本倒了，指不定要打什么主意。”
战士们的脸色凝重起来。上个月刚运到的蒸馏塔，本来说好是大鹰酱援助的，结果卸货时发现核心零件被换了次品，害得汉斯带着人拆了三辆日军油罐车，才凑齐替换的配件。这种“援助”，谁心里都打鼓。
深夜的太原兵工厂，李明远正对着扩军名册发呆。名册上的番号密密麻麻：装甲第一师、重炮第三师、飞行第二大队……每个番号后面都跟着一串数字，那是需要的武器、油料和弹药。最底下一行写着“东营防御集群”，兵力从一个旅扩到了一个军，光是每天消耗的汽油，就抵得上鲁省油田三天的产量。
“李司令，延安来电。”通信兵递上电报，语气带着急惶，“大鹰酱驻延安观察组提出，要‘联合管理’东营油田，说是‘为了保障反法西斯战争的石油供应’。”
李明远把电报捏成一团，纸角嵌进掌心：“他们倒打得一手好算盘。回复延安，就说油田是根据地军民流血保住的，管理权寸步不让。但可以适当增加原油出口，条件是换他们的精密机床和航空发动机技术。”
他走到窗前，望着兵工厂彻夜不息的灯火。周明带着人在调试新造的122毫米榴弹炮，炮口对着夜空，像在无声地宣告；汉斯的车间里传来齿轮咬合的脆响，那是他们仿造的坦克变速箱，虽然故障率比白熊国原装的高两成，但总算能自己造了；远处的机场跑道上，新组建的飞行大队正在夜训，p-40的引擎声刺破夜空，机翼上的红星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时间不等人啊……”李明远低声自语。情报显示，日军在太平洋的舰队已经覆灭，冲绳岛的枪声越来越近，东京的内阁换了又换，投降只是时间问题。而大鹰酱的登陆舰开始在菲律宾集结，白熊国的百万大军压在东北边境，他们的目光，早已越过将死的日本，投向了这片广袤的土地。
第二天拂晓，东营的滩涂阵地果然响起了炮声。三艘日军巡逻艇突然炮击油井，炮弹落在空地上，炸起的盐碱土像雪片般纷飞。赵铁牛趴在掩体后，看着抽油机依旧在“磕头”，嘴角咧开个冷笑：“重炮营，给我打沉中间那艘！”
两门150加农炮同时怒吼，炮弹在海面上划出白色的轨迹，精准地命中巡逻艇的甲板。那艘艇立刻冒起黑烟，歪歪扭扭地向深海逃窜，另外两艘见状，掉转船头就跑，连救生艇都顾不上放。
“打得好！”战士们在掩体里欢呼，赵铁牛却皱起了眉——日军的炮击更像是试探，他们的主力恐怕在后面。
果然，中午时分，侦察机报告：日军在烟台集结了一支舰队，包括两艘巡洋舰和十艘运输舰，看样子想趁美军还没登陆，抢在投降前毁掉东营油田。
“想狗急跳墙？”李明远接到报告时，正在给新组建的装甲集团军授旗。王铁柱穿着崭新的装甲兵制服，胸前挂着勋章，听到消息后，“啪”地立正：“李司令，让我们装甲一师去东营！保证把鬼子的舰队钉在海里！”
“你们去，”李明远点头，指着地图上的烟台方向，“但不是硬拼。周小虎的重炮师已经在路上，你们配合高炮营，在滩涂设伏，把鬼子引到近海再打。记住，保住油田是第一位的，哪怕放他们跑，也不能让油井受损失。”
王铁柱刚要走，周明追了出来，手里捧着个铁皮盒：“这是我们新造的磁性水雷，扔到海里能吸在船底，延时引信可以设三小时，给鬼子送份‘大礼’！”
装甲师的履带声震得大地发颤，三十辆t-26坦克和五十辆装甲车组成的钢铁洪流，沿着新修的公路向东营疾驰。公路两旁，百姓们端着热水和窝头赶来，看着这些涂着红星的铁甲巨兽，眼里的敬畏混着自豪——这是咱自己的装甲部队，是护家卫国的铁拳头。
与此同时，太原兵工厂的扩产命令再次下达：炼钢炉24小时不停，工人三班倒；坦克车间每周增产5辆，优先供应东营；重炮车间全力赶造加农炮，炮弹产量翻倍。周先生把铺盖搬进了车间，拄着拐杖在镗床间穿梭，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却比任何时候都亮：“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让孩子们有炮用！”
汉斯则带着机械师们拆了日军的航空发动机，零件摆满了整个车间。他拿着放大镜，对着图纸一点点比对：“就算造不出一模一样的，也要仿个七八成！等咱们有了自己的发动机，就不用看大鹰酱的脸色了！”
东营的海面上，大战的阴云越来越浓。日军的舰队在烟台港游弋，像群等待扑食的鲨鱼；赵铁牛的部队在滩涂深挖洞，把高射炮和加农炮藏进掩体；王铁柱的装甲师正在构筑反登陆阵地，坦克炮口对着大海，履带下的盐碱土被碾成粉末。
夕阳西下时，油井的抽油机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工作，输油管里的原油泛着黑金般的光泽，流向远方的兵工厂、机场和车队。这是工业的血液，是胜利的底气，是哪怕付出一切也要守护的命脉。
李明远站在东营的制高点，望着这片被海风和炮火淬炼的土地。他知道，眼前的敌人不仅是苟延残喘的日本，还有即将到来的、更复杂的博弈。扩军、建厂、守油田，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他别无选择——落后就要挨打，弱小就要受欺，这片土地承受了太多苦难，必须用钢铁和枪炮，为它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
夜色渐深，滩涂阵地的篝火亮了起来，像一串警惕的眼睛。远处的海面上，日军舰队的灯火若隐若现，大战一触即发。而在太原的兵工厂里，新的坦克正在下线，重炮的炮管正在锻造，飞行大队的战机正在加油——所有的力量都在汇聚，为了守护脚下的土地，为了那不能被夺走的未来。
这条路还很长，挑战还很多，但只要抽油机还在转，炼钢炉还在烧，战士们的枪还在肩，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黎明前的黑暗再浓，也挡不住曙光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