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千帆竞渡破长江,红旗插上总统府
长江的晨雾还未散尽,江阴要塞的炮口已悄悄转向南岸。炮手老赵蹲在“太行”炮的炮闩旁,指尖抚过冰凉的炮管——这炮是上个月从沈阳兵工厂运来的,炮身刻着“编号073”,昨晚试射时,一发炮弹就精准命中了对岸的国民党军碉堡,弹着点离测算位置只差半米。
“赵班长,总攻信号快到了!”年轻的炮手小周递来热馒头,蒸腾的热气在炮身上凝成细珠,“刚才侦察兵说,对岸的‘永固型’堡垒,钢筋都是从大鹰酱那边运的,咱这炮能轰开不?”
老赵咬了口馒头,视线越过江面。南岸的堡垒群像趴在滩涂上的巨龟,混凝土墙厚达三米,却在晨雾中透着股虚张声势的僵硬。“去年打济南,比这结实的城墙都轰开了,”他拍着炮身笑,“这炮用的是大庆原油炼的特种炸药,威力比原来大三成,保管让它开天窗!”
此时的江北芦苇荡里,数千艘渡船正隐蔽待命。船工们用桐油把木船缝抹了又抹,船板上垫着锦州产的防滑帆布,舱里堆满了沈阳造的手榴弹和“50式”冲锋枪。一个戴草帽的老汉蹲在船头,摩挲着新换的船桨——桨叶是用东北的硬木做的,比原来的竹桨结实十倍,他昨晚特意在桨柄缠了红绸,说要讨个“旗开得胜”的彩头。
“张大爷,您这船能载多少人?”一个解放军连长蹲过来问,军靴上还沾着碾庄圩的泥土。
老汉往手心吐了口唾沫,猛地把桨插进水里:“满打满算二十个,要是轻装,二十五也能挤!当年打鬼子时,我这船载过一个班的八路军,从芦苇荡里摸了鬼子的炮楼!”他指着船舱角落的油罐,“这是东营来的柴油,给挂机用的,比烧煤油快一半,保证把你们送过江!”
南京总统府的晨会上,李宗仁正对着地图发愁。桌上的电报墨迹未干:“江阴要塞部分炮兵哗变,共军在靖江、泰兴集结渡船千艘”,而窗外的长江上,大鹰酱的“第七舰队”正缓缓驶离——那些军舰昨夜还耀武扬威地游弋,今早却突然接到命令,撤到了吴淞口外。
“给汤恩伯发电,”李宗仁的声音带着沙哑,“务必死守江阴至芜湖段,江防部队要是顶不住,就让海军的‘重庆号’巡洋舰开上去,用主炮封锁江面!”他不知道,那艘号称“远东第一巡洋舰”的军舰,锅炉里烧的还是半年前从东营偷运的柴油,如今油量表已快见底。
长江上空突然响起引擎轰鸣。老郑的“猎隼VI型”机群贴着江面掠过,机翼下的火箭巢闪着冷光,在南岸的堡垒群上空投下警告性的航弹。爆炸的烟尘中,国民党军的高射炮胡乱开火,炮弹却连战机的尾迹都够不着——这些炮还是十年前的老型号,而“猎隼”的速度比原来快了近一倍,飞行员们早练就了“蛇形规避”的绝技。
“各机组注意,压制敌炮兵阵地!”老郑对着电台喊,战机猛地拉升,避开一串高射炮弹。他看着仪表盘上的油量,心里踏实得很——机翼下的副油箱装着大庆产的高密度航空煤油,足够他在江面上盘旋三个小时,把南岸的火力点挨个点名。
上午九时整,三颗红色信号弹在江北升空。江阴要塞的“太行”炮率先怒吼,炮弹拖着橘红色尾焰划过江面,像无数支烧红的铁矛扎进南岸的堡垒群。第一发炮弹就命中了指挥堡的了望塔,混凝土碎块混着木料腾空而起,露出后面惊慌失措的国民党兵。
“打!给我狠狠地打!”老赵盯着炮队镜嘶吼,炮闩滚烫得能烙饼,助手们用沾了凉水的帆布裹着炮身,蒸汽在阳光下凝成白雾。第六发炮弹命中堡垒的弹药库,连环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个江面,连江北的芦苇荡里都能感觉到震动。
渡船群像离弦的箭冲出芦苇荡。挂机的柴油引擎发出轰鸣,木桨拍打着江面,数千艘船在江面上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南岸的机枪开始扫射,子弹在船板上溅起火星,解放军战士们却猫着腰往前冲,有人用沈阳造的火箭筒轰击滩头的碉堡,有人举着冲锋枪还击,江风里混着枪声、喊杀声和船工的号子。
“加速!再快点!”张老汉的船离南岸只剩五十米,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他突然看到一个年轻战士中弹,赶紧伸手去拉,却被对方推开:“大爷别管我,先冲上去!”战士拉响手榴弹,朝着碉堡的射击孔扔过去,爆炸声中,渡船终于撞上了滩涂。
登陆的战士们踩着齐腰深的江水冲锋,滩涂上的地雷不时炸响,却挡不住洪流般的攻势。一个班长举着红旗蹚水前进,红旗被弹片撕开了口子,他却把旗杆插在泥里,掏出“50式”冲锋枪扫射——那枪是沈阳兵工厂的第一批产品,枪身刻着“为人民服务”,此刻在硝烟中红得耀眼。
芜湖江段的战斗格外激烈。国民党军的“重庆号”巡洋舰果然开了过来,主炮对着登陆部队轰击。老郑的战机立刻俯冲,航空火箭弹精准命中巡洋舰的甲板,虽然没能炸穿装甲,却把舰桥的指挥系统打坏了。舰长看着失控的舵机,突然发现锅炉压力正在下降——最后一点柴油也快烧完了。
“弃舰!”舰长绝望地喊道。当士兵们跳上救生艇时,正好看到解放军的渡船从旁边驶过,一个战士举着喇叭喊:“缴枪不杀!我们优待俘虏!”救生艇上的国民党兵面面相觑,最终把枪扔进了江里。
南京城内,恐慌像瘟疫般蔓延。政府官员们正忙着往上海、广州跑,汽车在街道上堵成长龙,有人甚至把金条塞进皮箱,却找不到愿意出船的码头工人——那些工人昨夜就接到消息,拒绝给“逃跑的官老爷”开船。
总统府的侍卫长跑进办公室时,李宗仁正盯着墙上的孙中山画像发呆。“长官,共军已经过了镇江,离南京不到五十公里了!”侍卫长的手枪滑落在地,“卫队准备了汽车,从后门走还来得及!”
李宗仁没有动。他看着窗外,长江的涛声仿佛就在耳边,那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只剩下历史的嘲弄。“不用了,”他缓缓摘下眼镜,“当年北伐军进南京时,我就在这府里,没想到今日……”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炮声,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傍晚时分,解放军的先头部队抵达南京城下。城门早已被百姓打开,街道两旁站满了人,有人举着“欢迎解放”的标语,有人端着热水,孩子们追着坦克跑,手里的纸旗是用锦州产的红纸做的,在暮色中像簇簇火苗。
王铁柱的坦克营沿着中山路前进,履带碾过梧桐叶发出沙沙声。当“虎啸III型”坦克停在总统府前时,一个战士敏捷地爬上门楼,扯下那面褪色的青天白日旗,把红旗升了上去。红旗在晚风中舒展的瞬间,围观的百姓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有人激动得哭了,有人把帽子抛向空中。
冲进总统府的战士们在办公室里发现了来不及销毁的文件,其中一份是国民党军的“长江防御计划”,上面还标着“绝密”字样,却被咖啡渍泡得发皱。桌角的日历停留在4月23日,旁边的空酒瓶上印着“美孚石油”——那是大鹰酱最后一批“援助物资”,如今成了溃败的注脚。
粟裕走进总统府时,夜色已经降临。他站在蒋介石的办公桌前,看着上面的台历,突然想起十五年前在井冈山打游击的日子。那时他们只有步枪和梭镖,而现在,从东北的工厂到江南的战场,从工人的机床到战士的枪膛,一个民族的力量已经凝聚成不可阻挡的洪流。
“给中央发报,”粟裕对着参谋说,“南京解放。请指示下一步行动。”他走到窗前,望着满城的灯火,长江的涛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和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沈阳的工业部里,李明远收到南京解放的消息时,正看着鞍山钢铁厂的生产报表。钢产量曲线像条昂扬的龙,从年初的每月五千吨涨到了现在的两万吨,而大庆油田的输油管,已经铺到了济南。
“给前线发贺电,”李明远提笔写道,“工业战线的同志们将加倍努力,为解放全中国提供更多的钢铁、石油和武器!”他抬头望向窗外,鞍山的高炉正喷吐着火焰,与南京的灯火遥相呼应,在祖国的大地上连成一片光明。
长江上的渡船还在穿梭,把后续部队和物资送过南岸。张老汉的船已经跑了五个来回,帆布被硝烟熏成了灰黑色,他却越划越有劲,嘴里哼着新编的号子:“共产党,得民心,渡长江,救万民……”
夜色中的南京城,机器的轰鸣声渐渐响起。被接管的兵工厂里,工人师傅们正在修理机床,准备复工;街道上的电车恢复了运行,车头挂着的红旗在灯光下闪着光;孩子们在广场上放起了风筝,风筝上画着坦克和飞机,在夜空中飞得高高的,再也不用担心战火的侵袭。
这,就是无数人用血汗换来的黎明。从东北的工业基地到江南的水乡,从工人的双手到战士的脚步,每一份力量都化作了冲破黑暗的光芒,照亮了新中国的征程。当红旗在总统府上空飘扬,当长江的涛声奏响凯歌,一个崭新的中国,正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迎着曙光,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