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冰血长津湖,钢焰照寒川
长津湖的寒风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志愿军战士的脸上,疼得像要掉层皮。连长王海趴在雪窝里,睫毛上结着厚厚的白霜,透过瞄准镜,能看到远处美军“北极熊团”的帐篷在风雪中摇晃,发电机的轰鸣顺着风飘过来,带着柴油燃烧的味道——那是他在沈阳兵工厂实习时闻过的气味,此刻却成了敌人的标识。
“各排注意,”他对着冻得发僵的电台低声说,“等信号弹升空,三排炸掉他们的发电机,二排抢占弹药库,一排跟我冲指挥帐篷!”电台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接着是各排长沙哑的回应,每个人的声音都像被砂纸磨过,带着冻裂的痛感。
雪地里,战士们一动不动地趴着,身上的白色伪装衣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新补充的棉衣还带着沈阳纺织厂的棉絮味,外面罩着的防水布是大连化工厂用原油提炼的新材料,能挡住雪花却挡不住刺骨的寒。一个年轻战士的手指冻得发紫,却死死攥着沈阳造的“50式”冲锋枪,枪身的烤蓝在雪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一、钢铁冲锋,破冰而出
凌晨三点,三发绿色信号弹突然刺破夜空。王海猛地从雪窝里跃起,大喊一声:“冲!”战士们像从地下冒出来的钢铁洪流,踩着没膝的积雪向前冲锋,棉鞋踩在冰面上发出咯吱的响声,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雾团。
“扔手榴弹!”王海扯掉拉环,将手榴弹朝着帐篷扔过去。这些手榴弹是重庆兵工厂新造的,弹体用了鞍山的优质钢,引信灵敏度比老式的提高了三成。爆炸声中,美军的帐篷燃起大火,照亮了雪地里仓皇逃窜的士兵,他们的防寒服是鸭绒的,却没志愿军身上的棉布棉衣抗冻——那些棉衣里絮的是山东产的新棉,经东北老纺织工的手弹过三遍,蓬松又保暖。
三排长带着爆破组摸到发电机旁,掏出沈阳兵工厂特制的塑性炸药。这玩意儿像橡皮泥,能随便捏形状,威力却比普通炸药大两倍。他把炸药塞进发电机底座,拉燃导火索,转身就跑。爆炸声过后,发电机的轰鸣戛然而止,美军的营地瞬间陷入黑暗,只剩下燃烧的帐篷在风雪中噼啪作响。
“抢占高地!”王海指着不远处的小山包。那里有美军的重机枪阵地,正喷吐着火舌。战士们匍匐前进,雪地里留下一道道深色的痕迹。新战士小李被流弹打中了胳膊,鲜血染红了雪地,他却咬着牙往前爬,手里还拖着一箱从敌人那里缴获的罐头——那是美国产的,铁皮上印着“c-RAtIoN”,他想留给伤员吃。
突然,一辆美军m4谢尔曼坦克冲了过来,履带碾过积雪,掀起漫天雪雾。“火箭筒!”王海大喊。二班长扛着沈阳造的“51式”火箭筒,稳稳地瞄准坦克侧面。这火箭筒是在“巴祖卡”基础上改进的,用了大庆原油提炼的发射药,射程比原型远了五十米。“嘭”的一声,火箭弹精准命中,坦克冒出黑烟,乘员们慌慌张张地从舱口爬出来,刚落地就被志愿军的冲锋枪扫倒。
二、寒川铁甲,钢火交锋
长津湖西岸的公路上,美军的装甲纵队正试图突围。十几辆坦克首尾相接,像一条钢铁长蛇,在雪地里缓慢移动。车长们探出脑袋,用望远镜观察四周,他们不知道,公路两侧的山坡上,志愿军的“太行”坦克已经隐蔽了整整两天。
“各车注意,目标头车,齐射!”坦克营长赵刚对着电台下令。他的“太行II型”坦克是鞍山钢铁厂的最新产品,装甲上焊了额外的钢板,炮管换了加长型,能在一千米外击穿谢尔曼的正面装甲。随着他的命令,八辆坦克同时开火,穿甲弹带着刺耳的呼啸,瞬间将美军头车打成了火球。
美军的坦克立刻还击,炮弹落在志愿军坦克周围,掀起巨大的雪浪。赵刚猛打方向盘,坦克在雪地里划出一道弧线,躲开了第二发炮弹。“瞄准弹药车!”他吼道。炮手迅速装弹,炮膛里的穿甲弹用了镍铬合金弹芯,是老张带着工人们连夜炼出来的。又是一声巨响,美军的弹药车发生殉爆,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公路上的美军陷入混乱。有的坦克想掉头逃跑,却被后面的车堵住;有的士兵跳下车,想往山坡上跑,却被志愿军的机枪扫倒。赵刚的坦克冲在最前面,履带碾过美军士兵的尸体,车载机枪扫向溃散的敌人。他看着瞄准镜里的美军坦克,突然想起李明远部长的话:“咱的坦克不光要能打,还要能扛住冻——这是东北的兵工厂给咱造的‘冰原铁甲’。”
果然,连续作战三个小时后,美军的坦克开始频繁熄火——他们的柴油在低温下结了蜡,而志愿军的坦克用的是大庆炼油厂特制的低温柴油,加了抗凝剂,在零下四十度也能正常运转。“冲过去!”赵刚大喊,坦克冲破美军的防线,向着下一个目标前进,履带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像在宣告:这片土地上,钢铁也分强弱。
三、后方炉火,暖透冰原
鞍山钢铁厂的轧钢车间里,炉长老张正盯着刚轧出来的钢板。这些钢板要用来造“太行II型”坦克的附加装甲,厚度比原来增加了五厘米。“再轧一遍!”他对着轧钢机操作工喊,“前线说美军的反坦克炮口径大了,咱的装甲得再硬点!”
旁边的炼钢炉前,年轻工人小李正往炉里加钼铁。他的哥哥在长津湖前线,昨天刚收到信,说他们连缴获了一辆美军坦克,靠的就是新造的火箭筒。“师傅,再加一把!”小李红着眼喊,“我哥说,这钢里要是能多加点劲,他们就能少流血!”老张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自己的搪瓷缸递过去:“喝口热水,劲得慢慢使,钢得好好炼。”
大庆油田的输油泵房里,老杨正盯着压力表。为了给前线送油,他们把输油泵的功率提到了最大,管道里的原油奔腾向前,温度始终保持在三十度——这是用地下热水循环加热的法子,是油田工人们琢磨了半个月才想出来的。“再加两度!”他对着控制室喊,“让前线的坦克喝口热乎油,跑起来更有劲!”
沈阳航空厂的车间里,老郑带着徒弟们给“猎隼Ix型”装新发动机。这发动机用了大连轴承厂的精密轴承,转动时的噪音比原来小了一半,适合夜间偷袭。“这是给长津湖前线的,”老郑擦了擦汗,“那边的弟兄们等着它炸掉美军的运输机呢!”墙上贴着一张长津湖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美军的机场位置,旁边写着:“三天内必须出厂!”
南京军管会的电话响个不停。陈老总对着话筒喊:“告诉上海食品厂,把所有的压缩饼干都调往前线!告诉武汉制药厂,冻伤药膏要多少给多少!告诉全国的工厂,前线缺啥,咱就造啥,就算是把机器开爆了,也得给我顶上!”放下电话,他看着窗外飘起的雪花,心里默念:弟兄们,挺住,全国人民都在给你们加油!
四、冰雕丰碑,热血不凉
长津湖的雪越下越大,掩盖了战场上的血迹,却掩盖不了志愿军的意志。在一个无名高地上,整整一个连的战士保持着冲锋的姿势,被冻成了冰雕——他们趴在雪地里,有的举着枪,有的拉着导火索,有的正往前爬行,每个人的脸上都凝固着坚毅的神情。
王海在清理战场时发现了他们。那个年轻的新战士小李,手里还攥着半块冻硬的土豆,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却依然望着冲锋的方向。王海走过去,想把他的眼睛合上,却发现冻得太硬,只能轻轻拂去他脸上的雪花,对着这尊冰雕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他们没退后半步。”王海对身后的战士们说,声音哽咽,“咱得替他们把仗打下去,把美国佬赶出去!”战士们举起枪,对着冰雕敬礼,枪身的钢铁在雪光下闪着光,像在呼应着这些凝固在冰里的热血。
远处,“太行”坦克的轰鸣声越来越近,那是后续部队赶来了。赵刚的坦克停在冰雕前,车长探出脑袋,对着冰雕敬了个礼,然后转身对着电台喊:“各车注意,目标下碣隅里,全速前进!”坦克履带碾过积雪,留下的辙痕与冰雕的冲锋方向重合,像一条用钢铁延续的血脉。
这一天,长津湖的风雪似乎小了些。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冰雕上,反射出晶莹的光,像无数颗星星落在雪地里。而在祖国的大地上,鞍山的高炉依旧喷吐着火焰,大庆的输油管依旧奔腾着原油,沈阳的工厂依旧灯火通明——这些钢铁与火焰,正沿着看不见的脉络,流向这片冰血交织的土地,支撑着那些在严寒中不曾弯曲的脊梁。
胜利,或许还很远。但只要这炉火不灭,这热血不凉,就一定能等到冰雪消融、春回大地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