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里,李傕郭汜正跪在董卓大帐中请罪,两人此战失利,确实让董卓非常生气,但是战场的情形他也看到了,对面的黄巾骑兵确实完全靠着兵甲之利,硬生生抗住了西凉骑兵的冲击,还把西凉骑兵打得落花流水,这是董卓怎么也想不通的。
按照常理,西凉骑兵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术怎么也会比中原的农民军强上好几个档次,加之这些骑兵都是跟着自己一起在战场上厮杀多年,他们的实力就算再差,也与北军精锐相差不大。
可西凉骑兵偏偏在一群训练不足半年的农民军手上吃了闷亏,难道他们的铠甲真有如此厉害。
董卓坐在主位,双手扶膝,看着李傕二人那惨惨兮兮的模样,也有些不忍,大手一挥,道:“都起来回话吧。”
李傕郭汜二人见主公让自己起身,现在身上疼痛难忍,跪着确实难受,连忙拱手谢过,然后站立两旁。
董卓问道:“此战打这样?究竟是为何啊?你们两个说说吧。”
李傕连忙出列,躬身一礼,他右手伤了,已经被军医绑得严严实实,为了避免手臂晃动,用一根布巾挂在脖子上。
李傕朗声道:“禀主公,此战失利,末将确实有轻视之心,结果被对面的黑甲骑将打飞大刀,但是后面末将确实打得很认真,以末将判断,此人武力确实很高,即使末将使出全力,末将也会在二十余招落败。据末将推断,此人的武力,呃......可能比华雄将军还略微高那么一点点。”
帐中为首一将乃关西人华雄,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一看外形就知道是勇武过人之辈。华雄有些不服气地冷哼一声,谁更厉害,要打过了才知道。
华雄赫然出列,向董卓一礼,朗声道:“主公,李傕说那黄巾头目比我厉害,我是绝不认可的,谁厉害,打过才知道。我们西凉人,只服拳头和手中的兵器。主公,末将华雄请战!”
华雄对着董卓又是抱拳一礼,董卓连忙制止,道:“华雄,我知你武艺高强,你先耐心地等一等,我们正在商议军事,商议完了再说打仗的事,你先退下吧。”
华雄见董卓都开口了,只得一抱拳,又回到队列之中。
李傕又接着道:“那黄巾军的铠甲好像是用好钢锻造的,我们兵器砍刺上去,只能留下浅浅的白印,根本破不了甲。唯一能伤他们的便是钝器,打击上去,看似铠甲没事,实际上早已骨断筋折。”
董卓微微点头,示意李傕继续说下去。
李傕咽了咽口水,接着道:“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明明他们都是才组建不久的骑兵,他们却能在马背上坐得稳稳当当,有些人甚至能松开双手,用双手握住兵器战斗。”
董卓抚着花白的胡须,心中想到,能在马背上松开双手,双手持握兵器,这得多精湛骑术啊?就是在西凉骑兵中,能这样的也不多吧。或许这就是此次失利的原因所在吧?
满大帐的将校商量了许久,依然没有想明白黄巾军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众人知道,两拨黄巾军已经联合起来了,他们要么速胜,要么速走。现在没有后援,后路已经阻断,拖下去必败无疑。
最后商议决定撤往安平,董卓也没有拖沓,连夜带着两万多人撤往安平。物资说扔就扔,等王林的探马发现时,董卓的队伍已经在二十里以外了,他们头也不回的朝着南深泽而去。
未能一战灭掉董卓部,也是王林的一大遗憾,可是要因此牺牲掉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白虎营,他又狠不下心来。
目前白虎营已经死亡400人了,又有几十个重伤员没挺过来,死了。照这样下去,白虎营可撑不了多久,在白虎营发育起来之前,还是尽量少打这种硬仗,补充人手都来不及。
王林趁着夜色冲入董卓留下的大营,缴获粮食50万石,五铢钱9430万,帐篷等物资不计其数。这董卓还真是爱财啊,走一路刮一路啊,不过其他值钱的金银珠宝还是被他们运走了。如果董卓在当面,王林真的要对他说声谢谢,辛辛苦苦地搜刮,最后还是便宜了他王林。
翌日,董卓早就跑得没影了,探马一路追踪,可以确定董卓一行已经过了南深泽,朝着安平县而去。
关闭了两月有余的下曲阳城门终于再次打开,一大波人直接风风火火地朝着树林跑去,家里的柴火早就烧完了,很多人家里好久都没有开火了,生吃食物都已经十余天了。幸好这是夏天,如果是冬天,绝对会饿死、冻死不少人。
王林也如愿见到了太平道的二号人物,也就是他的师叔张宝。张宝身高九尺有余,年约五十,身形健硕,步态沉稳有力,容貌端正,浓眉大眼,蒲扇般的大手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好手。
张宝(135(作者杜撰的)-184年),字崇焕,冀州巨鹿人,张角的二弟,中国道教太平道创立者之一,东汉末年黄巾起义首领之一。自称天医,善治疗。
王林和王敢对着张宝就是一礼,朗声道:“弟子王林,拜见师叔!”
张宝上前扶起王林王敢,看着这两名年轻的小伙子,没想到大哥张角又收下了两名弟子。
张宝道:“好好好,没想到师侄这么轻易就击退了董卓,解了下曲阳之围,当真年轻有为。我大哥能收到这么好的徒弟,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王林连忙谦虚道:“师叔过奖了,都是师傅教得好!”
张宝道:“嗯,年轻人,不骄不躁,是可造之才。”
张宝又勉励了王林和王敢几句,张宝便安排士兵们住进城外董卓的大营,最近两个月城里挤得满满当当,到处屎尿横流,臭气熏天,城里已经快没法下脚了。必须安排人清理一下城里的垃圾,避免形成疫病,个人的卫生是必须最先解决的事情。滹沱河畔就出现了一个壮观的场景,几万人在河里取水,在河岸上洗澡,洗衣服,场景蔚为壮观,无论男女老幼都有。
当然,男人和女人是分开了的,男人在一片区域,女人在一片区域。众人嘻嘻哈哈,在阳光下尽情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美好时光,这也是最近半年来最开心的时刻。
还有让他们更开心的事情,就是清理完个人卫生以后,每队人都能领到足量的粟米和马肉,打了胜仗,准备全军庆祝一番,这让正在洗澡的众人发出震天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