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意志,便是帝国前进的方向。随着一道道命令从紫禁城发出,整个华夏,尤其是东南沿海,如同一架精密而高效的战争机器,开始全速运转起来。
湖建,全州港。
这里成为了远征军的主要集结地。原本商船云集的港湾,此刻已被肃杀之气笼罩。“镇海”舰队的数十艘大小战舰(包括部分改进型福船以及几艘模仿西式结构、装备更多火炮的新式战舰)扬帆列阵,黑底金龙的华夏战旗迎风猎猎。水兵们喊着号子,将一箱箱弹药、一袋袋粮食、一门门用油布包裹的野战炮吊运上船。
岸上,临时设立的军营连绵数里。从各地抽调而来的两个陆军精锐师——第一师“龙骧”、第二师“虎贲”,以及一个配备了二十四门新式后装填线膛炮的炮兵营,正在进行最后的登陆操演。士兵们穿着统一的蓝灰色新式军服,手持上了刺刀的燧发枪(张枫带来的技术,已小规模装备精锐),士气高昂。他们大多经历过统一战争的洗礼,对即将到来的跨海作战,既有紧张,更多的却是为国征战、报仇雪耻的兴奋与豪情。
随军的,还有大量征调的民夫、医官,以及工部派出的技术工匠,负责器械维修。
枢密院内,灯火通明。
巨大的东海及琉球、倭国海域沙盘前,赵铁柱与一众高级将领、参谋人员日夜推演。
“根据逃回渔民和零星情报,倭寇在琉球主岛兵力约五千,但其水师力量不明,且其国内必有余力增援。”一名参谋分析道。
“我军‘镇海’舰队主力战舰十五艘,皆配备火炮,虽数量未必占优,但火力、吨位远胜倭船!陆军第一、第二师乃百战精锐,装备精良,绝非倭寇那些足轻(步兵)可比!”另一名将领信心满满。
赵铁柱盯着沙盘,沉声道:“不可轻敌!陛下再三叮嘱,倭人凶残狡诈,且熟悉海况。我军虽强,但跨海远征,补给线长,地形不熟,乃兵家大忌。此战,首在夺取制海权,歼灭倭国水师主力!而后,选择合适登陆点,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荡平岛上倭寇,站稳脚跟!”
他手指点向琉球主岛的一处海湾:“这里,地势相对平缓,利于大军登陆和展开。首批登陆部队,必须迅猛,建立稳固滩头阵地!”
“登陆之后,战术要灵活。倭人擅近战、山地战,我军当发挥火炮与火枪优势,稳扎稳打,逐步清剿,避免冒进被其伏击。”
详细的作战计划,在一次次推演和争论中不断完善。
京城。
张枫虽然将前线指挥权全权交给了赵铁柱,但他始终密切关注着备战进程。他亲自审阅了作战计划,并提出了一些关键建议,如注意防范倭寇的“火攻船”战术,强调情报工作的重要性,甚至根据前世记忆,提醒要注意琉球多山地形和可能的雨季影响。
同时,他下令工部和科学院,加紧对水师战舰的改造和新式武器的研发。虽然远水难解近渴,但这表明了皇帝对海军建设的长期决心。
“此战,不仅要胜,还要胜得漂亮!”张枫对即将前往前线督战的福伯(代表内阁协调后勤)说道,“要打出我华夏的军威、国威!让四海皆知,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舆论方面,官方《帝国公报》连篇累牍地报道倭寇在琉球的暴行,详细描述他们如何屠杀平民、焚毁村庄、奸淫掳掠。 一幅幅由逃难者口述、画师绘制的惨状图被刊印出来,虽然有些夸张,但极大地激发了国内军民的同仇敌忾之心。
“血债血偿!”
“踏平东瀛,扬我国威!”
类似的呼声,从朝堂到市井,响彻华夏大地。新政所带来的国家认同感和民族凝聚力,在这一刻得到了空前的加强。
启明三年,四月初,万事俱备。
泉州港,举行了盛大的誓师仪式。赵铁柱一身戎装,立于旗舰“定远”号的船头,面对下方舳舻千里的舰队和岸上肃立的数万将士,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
“……倭奴无道,侵我疆土,屠我同胞,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我华夏王师,奉天子诏,跨海东征,誓要扫清妖氛,复我故土,雪我国耻!”
“大军所指,挡者披靡!凯旋之日,陛下当为诸君勒石记功!”
“出发!”
随着赵铁柱一声令下,号炮连天,战鼓擂动。庞大的舰队升起风帆,在无数送行百姓的注视和祝福下,如同一条苏醒的东方巨龙,劈波斩浪,向着东海深处,向着那片被倭寇蹂躏的土地,义无反顾地驶去。
龙吟东海,剑指琉球!一场决定东亚海权归属的战役,即将拉开血腥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