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盗墓世界短故事 > 第91章 理所当然与格格不入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91章 理所当然与格格不入

异世张起灵那干涩而突兀的问题,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堂屋内漾开了一圈诡异的涟漪后,陷入了更深的沉寂。

吴邪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从张琪琳怀里微微直起身,扭过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角落里那个面色沉寂、眼神却执拗地盯着他们的“张起灵”,语气里充满了纯粹的不解和一丝被冒犯的诧异:

“什么什么关系?琳琳就是琳琳啊!”

他的回答理所当然,仿佛对方问了一个“太阳为什么从东边升起”一样愚蠢的问题。

在他简单直白的认知里,张琪琳的存在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是从他有记忆起就刻入生命的存在,是需要用所有形容词堆砌都嫌不够的重要,但这种重要,似乎从未需要用一个具体的“关系”名词去定义和框限。

张琪琳没有说话,甚至连姿势都没变,只是那双向来淡然的眸子,也随着吴邪的视线,落在了异灵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羞涩,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仿佛在说:“这,需要问?”

胖子这会儿总算彻底消化了那个问题,他“噗嗤”一声乐了出来,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嚷嚷,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哎哟我去!吓胖爷我一跳!还以为这哑巴……呃,这位张爷要发表什么高见呢!搞半天就问这个?”

他挤眉弄眼地看着吴邪和张琪琳,语气促狭,“关系?这不明摆着的嘛!琳妹子是咱家小祖宗的专属‘镇宅神兽’,兼‘全天候保姆’,兼‘终极保镖’,兼‘人形自走冷气机’……关系可复杂了去了!”

他这一通胡诌,把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搅和得轻松了不少。黑瞎子和解雨臣也露出了些许无奈又好笑的神情。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接过胖子的话头,语气带着他惯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目光却意有所指地扫过异灵:

“胖子你这总结精辟!不过啊,在某些人眼里,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拼命护着一个使劲儿作的相处模式,可能确实比较难理解。”他故意拉长了语调,“毕竟嘛,不是哪个‘吴邪’,都能有这个福分和‘待遇’的。”

他这话,像是一根无形的刺,精准地扎向了异灵心中最痛、最无法愈合的伤口。

解雨臣则要温和许多,但他看向异灵的目光也带着一丝清晰的疏离和告诫,他淡淡开口,声音平稳:

“张起灵,在这个世界,吴邪与张小姐如何相处,是他们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更与……另一个世界的过往无关。”

他的话语礼貌,却划下了一道清晰的界限:这里不是你的世界,这里的吴邪,也与你无关。

面对本世界几人或调侃、或警告、或划清界限的话语,异灵依旧沉默着。他没有看胖子,没有看黑瞎子,也没有看解雨臣。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固执地、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痛苦,停留在吴邪和张琪琳身上。

他看到吴邪在听到胖子调侃时,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往张琪琳身上靠得更紧了些,嘴里还嘟囔着“胖子你少胡说”,但那神情分明是被人说中了心思的窃喜和理所当然。

他看到张琪琳在吴邪靠过来时,那下意识调整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的细微动作,以及那虽然面无表情、却仿佛周身冰冷气息都柔和了几分的侧脸。

这种浑然一体、不容外人置喙的亲昵,这种将对方视为自身一部分的理所当然……

在他那个世界,曾经或许也有过萌芽,却最终被他、被他们,亲手扼杀,碾碎成灰。

一股尖锐的、几乎要将他灵魂都撕裂的疼痛,猛地攥住了他的心脏。他那双沉寂如古井的眸子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翻涌起剧烈的、名为“痛苦”的波澜。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着。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或许是辩解,或许是追问,又或许……只是一声无望的呼唤。

但最终,他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只是那原本就挺直如松的背影,此刻却仿佛承载了整座雪山的重量,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深沉的孤寂与绝望。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移开了目光。不再看那刺痛他心肺的温馨画面,转而望向了窗外明净的天空。仿佛那里,才有他能够理解和承受的、永恒的冰冷与空旷。

他的存在,与这屋内流淌的、带着生活气息的暖意,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像一个走错了片场的、悲伤的幽灵。

吴邪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因为被冒犯而产生的不快,莫名其妙地又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闷闷的感觉。他扯了扯张琪琳的袖子,小声说:“琳琳,他……他看起来好难过……”

张琪琳低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有些歪斜的衣领整理好,语气平淡无波:

“他的难过,是他的。”

“你的早饭,要凉了。”

她用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将吴邪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也再次清晰地表明了她的态度——异世之人的情绪,与她,与吴邪,都无关。

吴邪“哦”了一声,乖乖拿起已经有些温凉的粥碗,小口喝了起来,但眼神还是忍不住偷偷瞟向那个站在角落、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的孤独身影。

堂屋内,暂时只剩下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悲伤与疏离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