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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过去,难免显得自己心虚。

谢清楹慢慢往前走,走到药泉边上蹲下去捂住赵策的眼睛。

她被他看的太不自在了,再不用点手段,谢清楹都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

只是刚捂住没两秒,赵策的手突然覆住她的,带着一起向下滑。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谢清楹的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本来看着就……

碰上坚结的肉体,谢清楹的眼睛微微瞪大,一颗心早已乱的不成样子。

偏偏当事人还一脸无辜的问。

“阿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字看久了会觉得不像和奇怪,人也是。

刚才你一直看着我,我越看越觉得害怕。”

赵策:……

谢清楹见他表情短暂的滞了下来,微微勾着唇,将他往里推。

“这里不方便说话,郎君,你回去好不好?”

一番你我来往的用尽手段后,赵策回到了刚才的位置,谢清楹坐在药泉入口的台阶上。

好在这药泉的水清透莹白,不像白水一样看的分明,要不然现在真的很尴尬。

赵策说着话,谢清楹看着他露出的那二分之一的上半身。

方才没细看,他的背上有很多伤。

长的,短的,深的,浅的,交错复杂。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新旧交叠,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谢清楹收着自己的目光,认真听赵策说话。

经历这么多,赵策嘴里都是真话。

“……他是帝王,对我有所防。阿楹,我想了想,待找到她,我就请陛下调任,我们去江南,好不好?”

谢清楹无意识的揉着衣角,其实这是很不合理的。赵策刚立了功,皇帝就外放,加上顺州的那一次,正常人肯定不会服气。

但留在京城,再往上升,宫里的孩子会越来越多,薇薇也会渐渐长大。虽然婚嫁自由,但世上讨人欢心的方法可太多了。

而且,皇帝忌惮赵策,赵策也不是只做皇帝的臣子。

皇帝还年轻,自然不会容许这样一个权臣在朝中。

外调几年,等皇帝将权利紧紧握在手心,再回京城,昔日情份在这里,反而更能做一对真正的好君臣。

谢清楹了解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京城,也确实是一个是非之地。

多少人活在这里?多少人死在这里?

功名利禄在这,荣华富贵在这。

可是黎民安康不在这,圣人之道不在这。

谢清楹的目光错开赵策的背,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半是开玩笑的问。

“你不做权臣了?不想入名臣传了?”

“我想江山平,社稷宁,苍生安,可是这些不在这里。

你想安安静静过几天舒心日子,可是这些也不在这里。

薇薇的朋友也不在这里,既然都不在这里,那为什么不走?”

谢清楹喜欢真诚的人和物,京城的人都披着一张皮,她疲于应对,自己也不想离那些所谓的家人那么近。

带着妻女寻一处安稳之地,静心两年,没什么不好。

谢清楹的目光再次带上怜惜,赵策按下心中的窃喜,轻声道。

“不是只有京城的官才叫京,岳父岳母在这里,还会回来的。”

谢清楹倒不是在想这些,只是觉得在些不值得。

被人抛弃,寻得一线生机,做过文官做过武将,行过新政打过匪贼,现在,也只能得到君王猜忌,主动退场的结局吗?

他初初拿起书时,想的是日后要报复还要为苍生计,谢清楹不得而知。

只是现在这样,不至于唏嘘,却难免遗憾。

但遗憾是她所想,眼前的人神色平静,并没有任何波动。

谢清楹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道。

“怎么不说话了?”

赵策正享受她爱怜的注视,闻言急忙道。

“那说说具体去哪里?”

“以后还有很久,说说以前吧。”

赵策不喜欢从前,但他喜欢谢清楹说的很久的以后。

谢清楹觉得自己说的笼统,又缩小了一点范围。

“就说说,你上一次从京城离开的时候吧。”

上一次一个人从京城离开,是新政失败他去平定匪患的时候。

林家培养真正的君子,君子六艺有射,他当年学的不错。

加之跟在未来天子身边,武是不能不学的,虽没学多少,但在一次一次的刺杀中,被迫精进。

皇帝派他剿匪,本身就有这方面的考量。

后面做的多了,倒渐渐让人忘了他原本是个文臣。

想起从前,赵策说话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或许真的记得不怎么清楚,总要讲一会停一会。

谢清楹觉得他并不会讲故事,哪有人讲故事说那么多环境,习俗和人的啊。

他只说战败,只说伤亡,只说发生在哪一年哪一月,却不说自己。

身上的那些伤,好像就跟走路摔了一跤一样被他随意略过,甚至羞于提起。

“郎君,你的故事,一点都不好听。”

这实在难为人,又让说又说不好听,赵策的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

“那我该怎么说?”

谢清楹拿起一旁的木勺,随意舀了半勺水,轻轻往他那里泼。

脸上沾了水,水珠顺着轮廓在下巴汇集,又流回泉中。

这样的容貌,偏偏他也没制止,就这样令她心动。

谢清楹突然离赵策近了些。

“你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

赵策回答的很快。

“讨你欢心,让你怜惜。”

他不再是从前,根据夜瑾传授的经验,讨得夫人怜惜,会让自己的日子好过很多。

而且,赵策发现了一个事情,谢清楹心软,怜惜谁就会暗戳戳看谁,关注谁。

他想,谢清楹的目光如果能多留在自己身上一会,或者永远都不离开就好了。

“我心疼你啊,你说说自己,我就会怜惜你啊。”

她的手轻轻滑过赵策背上的伤,引起一阵颤栗,不过几息,手被人捉住,轻轻啄吻。

谢清楹任由他亲吻,目光是从所未有的柔。

“疼不疼啊,阿策?”

她唤出这个称呼,赵策似是觉得意外,不自然的偏头。

谢清楹的手得了自由,抚过他的眉眼。

良久,谢清楹听到回答。

“没关系。”

因为你来了,所以从前的一切磨难,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