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星宫,星辰殿。
这座象征着万星联盟权力核心的巨殿,此刻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高耸的穹顶之上,模拟的周天星辰不再璀璨流转,而是散发着一种肃杀、冷冽的光辉,映照在下方的每一张面孔上。
联盟所有副盟主、核心种族领袖、关键部门主事,尽数到场。叶孤云怀抱古剑,立于萧辰左首侧后方,眼帘低垂,周身却散发着无形的剑意,如同出鞘半寸的利刃,寒意凛人。云梦瑶位于右首,手持温润如玉的红尘镜,绝美的面容上一片清冷,眸光扫过下方众人,带着洞察人心的力量。苏沐雪、月清影、金多多等人亦分列两旁,神色严肃。
而大殿中央,萧辰负手而立,玄衣如墨,身姿挺拔如岳。他并未刻意释放威压,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成为了整个大殿,乃至整个星宫的气场中心。皇境气息与混沌意蕴自然交融,让在场的所有王者、巨头都感到一种源自生命层次与大道本源的压迫感。
他没有立刻说话,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巨岩族的代表身躯魁梧,面容刚毅;灵木族的领袖周身缠绕着生机绿芒;天机族的智者羽扇轻摇,眼神深邃;甚至一些偏远星域、不久前才在武力或利益权衡下加入联盟的文明代表,此刻也带着各异的神色,或敬畏,或探寻,或隐带疑虑。
萧辰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了然。有些裂痕,必须提前扼杀;有些墙头草,必须在暴风雨来临前清理。
“诸位,”萧辰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角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守望者遗迹之行,已毕。本座,获悉了关于我们当前所面对之敌的……终极真相。”
他没有卖关子,直接将风老告知的、关于“终结意志”与“生命希望”对立,关乎纪元存亡的核心信息,以一种更凝练、更具冲击力的方式,阐述了出来。
没有过多修饰,没有夸张渲染,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但正是这平静之下所蕴含的恐怖真相,让整个星辰殿瞬间陷入了死寂。
“纪……纪元终结?”
“邪神……是宇宙清理工具?我们……我们整个纪元都要被重置?”
“这……这怎么可能?!”
短暂的死寂后,是压抑不住的哗然与骚动。即便是叶孤云、云梦瑶这等心志坚定之辈,在首次听闻这完整真相时,瞳孔也是剧烈收缩,握着剑柄与镜缘的手,指节微微发白。更遑论其他代表,有的面色惨白,有的浑身颤抖,有的眼神涣散,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绝望的气息,如同瘟疫般开始在大殿中弥漫。
“肃静!”
一声冷喝,如同惊雷炸响,蕴含着萧辰凝聚的一丝混沌皇威,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众人只觉神魂一颤,纷纷抬头,对上萧辰那双深邃如渊,却又燃烧着坚定火焰的眸子。
“真相便是如此,恐慌与绝望,毫无意义。”萧辰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砥柱中流的力量,“敌人不会因我们的恐惧而仁慈,终结的进程也不会因我们的哀嚎而停止。”
他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如炬,逼视着下方几个神色变幻最剧烈、气息最不稳定的代表,那是来自“暗光星域”和“浮游商盟”的领袖,是联盟内部众所周知的骑墙派。
“本座今日召集诸位,并非为了商议是否抗争。抗争,是我们唯一的生路,没有第二种选择!”萧辰的语气强势无比,不容置疑,“今日之会,只为宣告三件事。”
“第一,万星联盟,即刻起进入‘纪元终战’总动员状态!所有成员文明,需无条件开放所有战略资源库、兵工厂、修炼秘境,由联盟战时统筹委员会统一调度分配。所有王级及以上战力,需在三月内至星宫报到,接受整编与特训。违令者……视同背叛联盟,与邪神同谋!”
话音未落,那名暗光星域的代表,一个浑身笼罩在阴影中的生物,猛地站起身,声音尖利:“萧盟主!此等命令,是否太过霸道?开放所有资源,交出所有高端战力?这与我等文明自治之权严重不符!况且,仅凭你一面之词,所谓纪元终结,实在令人难以……”
“嗤——”
一道细微的、仿佛空间被划破的声音响起。
没人看清萧辰是如何出手的,甚至没感受到多么剧烈的能量波动。只见那暗光星域代表周身的阴影护盾如同纸糊般破碎,他整个身体猛地一僵,一道混沌气流不知何时已缠绕在他身上,瞬间封禁了他所有的力量,将他后面的话语死死扼在了喉咙里。
萧辰看都未看他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继续平静地说道,声音传遍大殿:“质疑盟令,动摇军心,按联盟战时律法,当废其修为,逐出联盟,其所属文明,降为附属,资源由联盟直接接管。”
他目光转向一旁:“执法殿主。”
“在!”一名气息彪悍的皇级战将踏前一步,躬身领命。
“拖下去,照章办事。”萧辰语气淡漠。
“是!”
两名如狼似虎的执法殿卫士上前,毫不客气地将那面如死灰、连求饶都发不出的暗光代表拖了下去。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狠辣果决,没有给任何人反应或者说情的机会。
大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萧辰这突如其来的铁血手段震慑住了。尤其是那几个原本也有些小心思的代表,此刻更是噤若寒蝉,冷汗浸湿了后背。他们这才清晰地认识到,这位年轻的盟主,在得知终极真相后,心态已然发生了蜕变,为了整合力量应对终局,他绝不会再有丝毫的仁慈与妥协!
萧辰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这一次,再无人敢与之对视。
“第二,”他继续说道,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血的教训,“联盟内部,进行全面肃清。所有与域外邪神势力有勾结、或心存侥幸、意志不坚者,限三日内在各自主官处自首,可从轻发落。若被查出……”
他顿了顿,语气森然:“株连其族,绝不容情!”
云梦瑶适时上前一步,红尘镜光微微流转,映照出迷离光彩,她的声音空灵而带着无形的压力:“红尘镜可照人心鬼蜮,望诸位……好自为之。”
配合着刚刚发生的雷霆手段,这警告的效果倍增。
“第三,”萧辰最后说道,语气稍稍放缓,却带着更沉重的力量,“此战,非为一族一国之存亡,而是为当前纪元所有生灵争一线生机。胜,则文明火种得以延续,希望长存;败,则万物归墟,一切成空。本座不需要你们毫无保留的信任,但需要你们毫无保留的力量!打造铁板一块的战争机器,是生存的唯一途径!”
他抬起手,掌心之上,混沌星界的虚影微微浮现,虽然模糊,但那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演化万物的气息,以及中央星神殿散发出的“希望”权柄,却让在场所有人心头一震,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缕微光,一缕足以燎原的星火!
“从现在起,万星盟约,以血与火铸就,以存亡为誓!”萧辰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要么,随本座并肩,死战到底,搏一个未来!要么……现在退出,但需自废与联盟相关的一切记忆与联系,永世放逐于荒芜星域,自生自灭!”
“选择吧。”
萧辰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众人。叶孤云的剑意隐隐锁定全场,云梦瑶的红尘镜光无声流转,苏沐雪脚下阵法符文若隐若现,月清影的月华领域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金多多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可能出现的异动。
压力,如山岳般笼罩着每一个代表。
沉寂。漫长的沉寂。
终于,巨岩族代表率先单膝跪地,声音铿锵如铁石:“巨岩族,愿誓死追随盟主,血战到底!”
“灵木族,愿附骥尾!”
“天机族,愿倾尽所有,共抗终结!”
……
越来越多的代表跪下,宣誓效忠。那些原本摇摆的,在绝对的武力威慑、严酷的法规、唯一的生路以及那缕“希望”之光的共同作用下,也最终低下了头颅,选择了臣服。
星辰殿内,誓言如山,汇聚成一股决绝的洪流。
萧辰看着下方跪倒一片的各方巨头,眼神深邃。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真正的铁血整合,将在后续的肃清与整编中彻底展开。但至少,第一步,他已经踏出。
为了应对那尊“终结意志”的化身,他必须将万星联盟,打造成一柄无坚不摧、内部绝无裂痕的……终极利刃!
叶孤云看着萧辰挺拔而孤寂的背影,心中默然。他感觉,这位兄弟,在背负起整个纪元存亡的重量后,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蜕变成一个真正合格的……领袖,乃至……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