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头怪物捂着眼睛嘶吼，黑雾往它们身体里缩得厉害。我肩膀上的小鸡崽爪子还在闪银光，但频率慢了，像是电量不足的灯泡。艾琳喘着气蹲下，火种只剩一点红晕在掌心转。
“打是打进去的。”我盯着系统界面，“可那层黑涡太恶心，吸完还能补上。”
谢无争站在原地没动，袖口的菜叶发着微弱的光。他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轻声说：“它们怕生长的东西。”
“我知道。”我把小鸡崽塞回空间袋，“问题是它现在只能闪一下，撑不住第二轮。”
艾琳抬头：“那你刚才不是说用‘生机’？除了鸡，还能用啥？”
我拍了下手掌：“活的植物。”
她愣住：“你是说……拿藤蔓去戳它们眼睛？”
“不是普通藤蔓。”我蹲下来，手指插进土里，“是要带生长力的，越活越好。”
系统弹出预知画面：三分钟后，怪物会再次睁眼蓄力。时间够用。
我闭上眼，调动地下根系，在三头怪物脚边悄悄埋下三株嫩芽。这是从谢无争菜园偷来的星尘藤幼苗，长得慢，但每长一寸都带着守门人气息。它们现在正贴着地面爬，没人看得见。
“艾琳。”我说，“你待会先放火，别太猛，就烧个圈。”
“干啥？”
“引它们看。”
她点头，站到侧翼去。我回头看了眼谢无争：“你要干嘛？”
他眨了眨眼：“站这儿。”
“废话。”我翻白眼，“我是说，等会节奏要卡准，你能喊个拍子不？”
他想了想：“左三秒，右五秒，中七秒。”
我和艾琳同时看向他。
这话听着像浇水口诀，但我们都懂——他在给攻击定时间轴。
“行。”我深吸一口气，“那就按这节奏来。”
三分钟倒计时开始。
第一分钟，艾琳甩出一小团火焰，在地上画了个圈。火光跳起来的时候，三头怪物的眼眶微微收缩了一下。
有效。
第二分钟，我双手压地，灵力渗入泥土，催那三株星尘藤往上钻。它们已经长到脚踝高，顶端冒出尖刺，像没开刃的小矛。
怪物的脚边土壤开始鼓起，但它们没察觉。红光稳定闪烁，黑雾还在体内循环。
最后三十秒。
艾琳收火，全场安静。三头怪物低着头，手掌贴地，像是在等什么信号。
十秒。
我抬手，示意她准备。
五秒。
谢无争轻轻咳了一声。
四秒。
三。
二。
就在倒数归零的瞬间，中间那头突然抬头，眼眶扩张——比预知快了半秒！
“提前！”我大喊，“现在！”
艾琳反应极快，直接甩出一圈环形焰轮，绕着怪物飞了一圈。它们被迫转动视线追踪火光，三双红眼彻底暴露。
就是现在！
我双手猛按地面，三根星尘藤刺破土而出，像弩箭一样直射怪物眼眶中央最薄的膜区。
刺啦一声，全部命中。
藤刺扎进眼球的刹那，内部的生命力开始蠕动，像活虫一样往黑涡核心钻。三头怪物齐声惨叫，动作瞬间错乱。
“成了？”艾琳往后跳了一步。
“还没。”我看系统界面，“它们在抵抗。”
屏幕上显示成长值涨到了99.95%，还在缓慢上升。谢无争一直站着没动，连呼吸都没变，系统很安全。
藤刺在眼眶里挣扎，黑涡护盾裂开又合拢，像是在自我修复。但星尘藤不是死物，它会自己长，一边被压制一边往外撑。
“它在吃那层黑东西。”我说，“只要再撑几秒……”
话音未落，中间怪物猛地抬手，一把抓住扎进眼里的藤刺，用力往外拔。
“别让它扯出来！”我加大灵力输出。
可它的力气太大，藤刺一点点被拽出。另外两头也开始晃头，想把刺甩掉。
“艾琳！”我喊，“再点火！逼它松手！”
她立刻甩出高温火流，直冲中间怪物的手腕。怪物低吼一声，松了半秒，藤刺趁机又往里钻了一截。
这一下扎得更深。
黑涡开始不稳定地旋转，像是卡住的齿轮。眼眶周围的皮肤出现细小裂痕，渗出灰黑色液体。
“有效！”艾琳兴奋起来，“它们撑不住了！”
左右两头也开始踉跄后退，掌心的符号消失不见。整个攻击体系正在崩溃。
谢无争依旧站在原地，月白长袍没沾一点灰。他看了我一眼，轻声说：“快了。”
我点头，继续压住地面，维持藤刺渗透状态。额头出汗，手臂发抖，但不敢松。
成长值升到99.98%。
系统突然跳出新提示：检测到高强度能量聚集于怪物体内，预计十秒后爆发。
我心头一紧。
“它们要拼最后一波了。”我抬头对艾琳说，“收火，准备防反扑。”
她立刻召回残焰，缩到我旁边。三根藤刺还在眼眶里，但怪物的身体已经开始膨胀，黑雾在皮下翻滚，像煮沸的水。
“等等。”我忽然发现不对，“它们……是不是在吸收藤刺？”
话刚说完，中间怪物发出一声尖啸，竟然主动把整根藤刺吞进了眼球深处。
下一秒，它的瞳孔变成绿色，边缘长出细小的藤蔓状触须。
“卧槽。”艾琳往后跳了一大步，“它把咱们的武器吃了？”
“不止。”我盯着系统预知画面，“它在模仿。”
屏幕上显示，三头怪物即将同步释放一种新型攻击——结合了火焰、震荡波和植物突刺的混合技。
它们把我们的打法学会了。
“难怪谢无争说它们靠复制活着。”我咬牙，“现在它们升级了。”
艾琳声音发紧：“那怎么办？我们刚才是靠‘生长’压‘复制’，现在它们也有了生长力，还加了火和声波……”
“那就再变。”我说，“它们能学，我们也能改。”
我迅速回想刚才的过程。星尘藤之所以能撕开黑涡，是因为它自带守门人气息，有真正的生长律动。而现在怪物体内的藤蔓是死的，只是复制形态，没有生命力。
区别就在这儿。
“艾琳。”我低声说，“等会它们发动攻击时，你别硬挡。”
“那你让我干嘛？”
“等它们把藤蔓伸出来的时候——”我嘴角扬起，“你把它点着。”
她一愣：“烧它们自己长出来的东西？”
“对。”我看向三头怪物，“它们现在是假生长，真复制。只要一烧，就会露馅。”
系统倒计时：八秒。
七。
六。
中间怪物张开嘴，绿色藤蔓从口中喷出，缠绕着火焰和震荡波，朝我们席卷而来。
左右两头同步出手，同样的招式，三面夹击。
“就是现在！”我大喊，“点火！”
艾琳毫不犹豫，双手推出全部残存火种，精准命中三条藤蔓的中段。
轰的一声，火焰爆开。
那些藤蔓遇火即燃，不是正常燃烧，而是像纸一样迅速碳化断裂。因为它们没有水分，没有生命，根本经不起高温考验。
三波攻击当场瓦解。
“有效！”艾琳跳起来，“它们是纸老虎！”
我抓紧机会，再次操控地下根系，催动剩余的星尘藤幼苗从四面八方破土，形成密集阵列，直指怪物下半身。
“别停。”我说，“它们还没倒。”
三头怪物摇晃着后退，眼眶里的藤刺仍在挣扎，黑雾翻滚不定，显然还没放弃最后一搏。
谢无争忽然开口：“左边那只，脚底裂了。”
我低头一看，果然。左侧怪物的脚踝处出现细缝，灰黑色液体正往外渗。那是被星尘藤钻透后的残留伤。
“好机会。”我冷笑，“艾琳，还记得上次咱俩怎么烤串的吗？”
她咧嘴：“架火，翻面，撒辣条。”
“对。”我双手按地，“这次咱们烤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