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琪琪格猜到北狄王心思后,便不想任由他们摆布。
她亲自找到了拓跋靳。
自那晚之后,二人便再未碰面。
究其缘由,一则是琪琪格忙于在世家子弟之间周旋。
二则是拓跋靳有意回避。
虽琪琪格对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
然而,拓跋靳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毕竟,他与她一同长大,无论她的名声多么狼藉不堪,他从前始终视她为妹妹。
那晚他似乎喝多了,她只说她喝醉走错了厢房,是他们醉酒后意志薄弱,才抵挡不住她身体的媚香。
而后更是期期艾艾露出她身上的伤痕,控诉他们如狼似虎将她折磨了一晚。
她个弱女子根本反抗不了。
拓跋靳当时是有些愧疚的,可眼下再见到人,他心头突然一紧,某处已有蠢蠢欲动之势。
正当他走神之际,那抹馨香离他越近。
琪琪格抓着他的双臂,撒娇道:“王兄,你就让我与楚琏和亲吧。父王宠爱我多年,如今也该我为你们分担一二了。
你难道不知她楚二公子的兄长乃是兵部侍郎,若能让我进了国公府,凭我的手段,定然会成为你的助力。”
她犹自觉得不够,说着便抱上他的胳膊轻轻摇晃,一双含着秋水的双眸满是无辜地望着他。
拓跋靳似是被蛊惑,只见他抬起另一只胳膊,手掌轻轻一挥,屏退了房内的下人。
凤翎正尽心尽力配合着鬼面的计划。
时常被他拉着一起去鬼市上秀恩爱。
别个是花前月下,你侬我侬。
他二人不是在斗兽场上看得兴致勃勃。
就是在赌场掷骰子、推牌九,玩得不亦乐乎。
看着别人的夫君陪着夫人逛首饰胭脂铺子。
偏鬼面给她组织了一支赛马队,于蜿蜒盘旋的山道上纵马狂奔。
每一处弯道,凤翎都能以最快的速度飞驰而过。
似乎与身下的坐骑融为一体,让人看得热血沸腾。
当她首个冲过终点线,带起一段红绸翻飞,众人直觉她似要踏马飞去。
第一次对这位新夫人有了全新的认识。
仅这一项御马之术就让不少人对她刮目相看。
“鬼面大人这次寻来的夫人当真与众不同。”
“当然,你再瞧瞧,他从前哪里为其他夫人组过赛马局。”
无影双眼发亮,眼看着便要御马跟上前面那道身影,被追风及时拦住去路。
“哎哎哎,你上哪里去?没见鬼面大人跟着呢,有点眼力劲儿,这时候就别去打扰他们二人世界了。”
无影似才回过神,颔首道:“回头再找夫人请教一二。”
“嚯,这是被征服了。”
无影:(~ ̄(oo) ̄)ブ
凤翎骑着马一路未停歇,直至到了山峰之巅。
身后传来马儿的踢踏声,她知晓是鬼面跟着上来了。
“多谢你鬼面大人,今日很畅快。”
“喜欢就好。”
怎会不喜爱?
自重生归来,她从未如此毫无顾忌地潇洒过。
“你确定你这个方法能有效吗?别到时适得其反,将你的夫人越推越远。”
“不会,我夫人是个醋坛子,若她心里还有我,就一定会回来的。”
鬼面言语中十分笃定。
凤翎不置可否,反正她就一个工具人,做好她的本分,其余就不是她能干预的了。
不知何时身后一处凉亭已摆满珍馐佳肴、瓜果点心。
凤翎不由狐疑,他怎知她一定会纵马来到山巅。
似看出他的疑惑,鬼面出言道:“此处看日落之景最美,本打算赛马后邀你一同前来,咱们也学学别人花前月下一番。”
凤翎扬唇一笑。
鬼域这几日关于他们的流言可不少,没想到鬼面还介意这个。
安置好身下马匹,二人先后于凉亭落座。
“翎儿,快尝尝今日这酒如何?”
再听他唤她翎儿,凤翎心中还是不免一抖。
那日他们战斗半夜,后来她实在太过疲累,直接睡着了,醒来发现已在偏房。
只因她二人夜里战况太过激烈,不知谁踢断了一根门柱,以至床榻没法再睡。
凤翎没问是谁将她移到偏房的,问了徒增尴尬。
只是听他骤然唤她翎儿,那种心口猛地被针扎一般刺痛感再次袭来。
鬼面正色道:“我还是唤你翎儿吧,若再唤你姑娘,徒惹人生疑。”
如今眼前这人是唤得愈发顺口了。
凤翎忽略掉心中一点异样的感觉,似笑非笑道:“鬼面大人不会也给我下了蛊毒吧?”
否则如何解释她几次三番的不适之感。
鬼面一面给她斟酒,头都未抬,道:“你可是我的贵宾,我为何要给你下蛊?”
凤翎撇了撇嘴心想,谁知道呢。
“你不信?”
鬼面正色道:“你若不信,一月后便能知晓,蛊毒每月必定要服下特定的解药,否则必定遭其反噬,痛不欲生。”
凤翎在心中翻了一个大白眼,这一个两个都这么爱折腾下属。
“你还可以摸摸你的脉门,若中蛊毒者,脉搏强劲有力,内力较平时更加浑厚。”
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事。
“是不是对身体有损害?”
“嗯。”
鬼面坦诚点头。
“所以我更不可能给你用蛊毒了。”
站在权利巅峰之人有权决定他人的生死。
然而人各有命,凤翎虽认为此举有失妥当,亦知晓此乃既定的规矩。
她虽不赞同,但没有置喙的立场。
“门下之人众多,若不使用一些手段,恐生事端,不过你放心吧,我已命人进行改善。”
凤翎微微颔首,看来他们说鬼面大人性情改变了不少,确实如此。
与鬼面相处时,凤翎深感自在,二人之间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鬼面更是时常能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二人如今俨然成了很好的酒友。
因为鬼面总能寻到各种各样的美酒让其品尝。
凤翎觉得自己的酒量与日俱增。
“我这里还有一消息,你想不想听?”
鬼面故意卖起关子。
“与我有关?”
“与你关心的事情有关。”
凤翎一想便明白,她让逐风帮忙留意朝堂上的动向,尤其是这次北狄来使的真正意图。
既然用了他的人,他能知晓情况无可厚非,何况凤翎本也没打算隐瞒对方。
鬼面行江湖之事,她关注的乃是朝堂动向,二人各行其是,相互之间没有冲突。
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
见她面露沉思,鬼面知晓她定不会介意他主动探听她的消息,但还是如实道:“我只是担心他们办事不尽心,在怠慢了你,所以才过问一二。
我让逐风、无影二人日后只听你一人差遣,我便不再过问你们之间的事情。”
逐风与无影本就是他为她挑选的暗卫,那二人虽有点执拗,但好在忠心不二,放她身边他也能放心不少。
凤翎以为是她在鬼域的这段时间,让他二人跟随她,因此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有人可以使唤,她行事确实方便许多。
金乌西坠,橘色的阳光倾洒在山巅,宛如泼下一片金色的颜料。
在这温馨的环境下,无端让凤翎心生温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