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噩梦了……”
“好像都是一些，过去的记忆碎片。”
林烽揉了揉脑袋，感觉那些不属于自己、却强行挤进脑海的破碎记忆，正像潮水般，起起伏伏，难以捉摸。
虽然他现在已经是这具身体的新主人，但那些原身的记忆，却像顽固的拼图，始终没有完全融合。
许多细节，他都得使劲儿回忆，才能想起来。
特别是关于昨天那个神秘又诡异的仪式，只要林烽一试图回想，脑袋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他完全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了看手机，发现才是早上五点。
本想再睡个回笼觉，却发现这具身体，像是被设定了闹钟，他怎么也睡不着。
“怎么感觉，再躺下去，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林烽无奈地坐了起来，心想：这肯定是原身的记忆，在作祟。
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他干脆站了起来，在心里盘算着。
“算啦！还是去学校吧，至少可以吃一顿饱饭。”
他记得，嵩阳高中是提供一日三餐的，而且这个月的伙食费，也早就充进了饭卡。
现在他的身上，背着70万的巨债，兜里却只有五十多块钱。
去外面吃饭，是想都不敢想了。
可惜的是，那个炼金术，暂时不能用，也不敢用。
否则，将石头变成一块金子，拿去卖掉，应该也可以缓解一下的。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将储物空间中的东西，取出来。
这才是最要命的！
………………
林烽离开了那个闷热得像蒸笼一样的公寓，穿过那条满是污水和垃圾的小巷，跟着一群同样赶早的人，挤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汗臭味、食物味，混杂在一起。
空调开得再大，也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林烽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挤得变了形的外卖盒，随着公交车的颠簸，一路被运往市中心。
花了一个半小时，换了两次车，满身是汗的林烽，终于挤下了公交车。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心想：说起来，我为什么要走读啊？
“哦，想起来了！是因为，交不起住宿费。”他自嘲地笑了笑。
………………
与林烽居住的出租屋相比，这里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下车的地方，位于市区，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和干净整洁的马路，就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路上行走的男男女女，也都穿着得体，一副都市精英的模样。
林烽一路走走停停，终于走到了校门前。
他老远就看到了，门口那“嵩阳高级仙道中学”的几个大字，闪闪发光，显得格外醒目。
校门口的电子屏幕上，正滚动播放着，上个月高中三个年级的成绩前十名。
从这就能看出，嵩阳高中是一所，非常看重学生成绩的学校。
如果让林烽现在一边回忆，一边总结，那就是：在嵩阳高中，成绩就是一切。
这是一个唯成绩论的世界！
在这里，学习和考试，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
每个人对分数，都是有着极端的追求和歧视。
你的分数低，就要被人看不起。
排队打饭时，都要排到最后，甚至没资格和学霸们同桌吃饭。
那些“学霸就是要狠狠侮辱学渣”的言论，在这里竟然被当作是校园正能量。
“这完全就是个，分数至上的世界！学渣的地狱……”
林烽暗暗叹息一声，望着电子屏上，“高一年级总分第10名林烽”的字样，心里暗自庆幸。
“幸好我的分数还算高，没掉进那学渣的深渊。”
可他又忍不住自嘲。
“虽说我现在这个排名，看着好像有点虚……
但好歹目前，还没有被别人戳穿……至少在学校里，还能勉强维持个体面。”
“可是，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这样活着，真的有意思吗？”
“只要我自己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我干嘛非要那么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
“尊重自己的内心需求，只想活出最真实的自己，真的是错了吗？”
………………
嵩阳高中的食堂，供应早饭。
林烽顺着记忆，来到了这儿。
一进食堂，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排队打饭的学生，虽然乌泱泱一大片，却安静得像一潭死水。
每个人都规规矩矩地排着队，一声不吭地取餐，然后悄无声息地找位置，坐下吃饭。
仿佛是一个个精密的齿轮，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还有些学生，一边吃饭，一边捧着书本，争分夺秒地学习，生怕浪费了一丁点时间。
林烽无奈地摇摇头，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刚咬了一口肉包，就瞧见一个女孩，在他面前的空位，坐了下来。
这女孩留着乌黑亮丽的长发，脸蛋白皙得像刚剥壳的鸡蛋。
林烽的脑袋里，瞬间浮现出对方的信息。
“白真真，高一总分第一的学霸，妥妥站在高一鄙视链顶端的女人……”
他心里犯起嘀咕：“我和她，算朋友吗？难道就因为我是年级前十，就进了这所谓的学霸圈子？”
白真真这人，只要不笑，就感觉像是在生闷气。
哪怕她平平淡淡地说句话，也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劲儿。
此刻她坐在林烽的对面，一句话都不说。
林烽心里直犯怵，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哪儿得罪她了。
就在林烽绞尽脑汁，回忆和白真真有关的点滴，想弄清楚两人的关系时。
白真真突然开口了：“吃完饭，到小花园去……我在那儿等你。”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了。
只留下林烽，一脸茫然：“小花园？她要干什么？该不会是……馋我的身子？咳，咳咳，我在想什么呢！！”
………………
过了一会儿，林烽吃饱喝足，也起身离开了食堂，向学校后面的小花园走去。
这小花园，是在宿舍楼的后面，平时就挺安静。
这会儿，大部分学生，都赶去教学楼上课了，更是几乎看不到人影。
白真真站在一处花坛前，一听到林烽的脚步声，立刻转过身来。
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走到他的面前。
“爹！”
白真真突然跪倒在地，抱着林烽的大腿，带着哭腔，苦苦哀求。
“刚刚在食堂里，人太多，我实在不好意思说。
我的小贷逾期，都快一个月了！
我给你跪下，求你借我点钱吧……”
林烽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苦笑，忍不住骂道：“这什么破学校啊！
年级第一和年级第十，居然都靠贷款，装样子……太离谱了！”
这时，林烽终于想起来了。
他之所以和白真真认识，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学霸圈子。
而且这白真真，居然是自己的上线，之前还给自己推销过小贷呢！
原来，林烽的同班同学白真真，和林烽堪称是分享各大借贷平台情报的“铁哥们儿”。
有着一同四处借钱、共渡难关的深厚友谊。
………………
回想起刚刚在食堂，白真真那张冷若冰霜的扑克脸下，说不定正暗自盘算着，怎么跟自己开口借钱呢！
林烽苦笑，无奈地摇摇头：“你先把手松开！我哪还有钱，借给你呀？”
白真真却摇了摇头，一脸笃定：“你不过才年级第十，能花多少钱呀？
你申请的贷款，肯定比我少得多吧？”
说着，她有些僵硬，又带着几分羞涩，轻声道：“只要你能帮我还了债，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林烽一听这话，目光瞬间亮了起来。
原本冷冰冰的白真真，此刻那脸颊泛红、面若桃花的模样，竟觉得别有一番独特的魅力。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白真真的身子，笑道：“真的什么都行？”
白真真轻轻咬了咬嘴唇，点点头：“嗯。”
林烽眼睛一转，打趣道：“那我能把你抵押了吗？”
白真真一听，立刻惊恐地松开了手。
她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林烽，惊讶地叫道：“林烽，你真没钱了？！！”
林烽长叹一声，拿出手机，亮出余额和逾期信息，给白真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