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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长依言,随意找了个堆货的箱子靠着。

姿态放松一些,又没全然松懈,一双眼盯着郭妡一眨不眨。

两岸秋叶不比春花逊色,却毫无欣赏的兴致。

郭妡挑眉,“穆州两岸秋色好,我叫你赏景,不是赏我。”

任长风这才挪开目光,胡乱瞥了几眼,又忍不住看回来。

郭妡想,这孩子太实诚了。

尽忠职守也不是这个尽忠法,难不成还能十二时辰盯着?

至穆州驿,已经快天黑。

但一百五十几人全副武装,也不惧走夜路。

婉拒了穆州刺史的盛情挽留,带着队伍出发。

赶了五十多里路,在野外扎营。

这回能跟上的士子就不多了,跟上的终于找到机会来拜见。

此时正是靠礼贤下士扬名立万的时候。

否则刻意出城做什么,就是给大家机会呀。

不然城中驿馆,这些士子轻易进不去,且人数太多了,根本接见不完。

就只好用跟不跟得上,这个硬性条件来筛选一批。

毕竟,跟上了也是一种实力和态度的体现。

郭妡在船上睡够了,这会儿有的是精神。

叫人在中帐前点了几堆篝火,将酒搬出来,以酒会友。

一堆人里有两位特别的。

年初报科举被驳回的邓四娘,和其胞妹邓五娘。

郭妡以为跟来的大多是报名参选亲事落榜的。

实在不曾想到,队伍里有女子。

更不曾想到,这两位女子如此豪爽。

她们席地而坐,端酒就喝,目光莹亮看过来。

“可惜,妾与舍妹不会武艺,否则定要在县主身边谋个差事才好!”

“阿姐说的是,县主做到了我辈女子想做不敢做的事,妾就是在县主身边为奴为婢也愿意!”

郭妡摆手笑道:“多谢两位抬举,不过为奴为婢可使不得,两位若有心闯一闯,我可推荐两位去皇后娘娘身边为女官。”

推荐入朝,暂不现实,皇帝还没死呢。

皇帝不会允许许多女子入朝,尤其她已在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

就目前来说,她得先保全自己的地位。

不过,人才也可以发掘,毕竟来日方长。

往后大家一定都有机会!

可这两人却不要,“不瞒县主说,家父是工部左侍郎,家中长嫂曾在崇安长公主身边服侍两年,但我们志不在此,我们情愿跟着县主。”

郭妡微怔,还有这渊源?

她去中州后没太关注科举的事,只知杨监生这回中榜,被放入了秘书省,这些对她来说有用的消息。

至于未中榜的,以及甚至没取得考试资格的,实在没那么多精力去关注。

若说其中能出个黄巢那样的角色,也不足为虑。

现在天下虽不大太平,却远没到全天下都活不下去的程度。

到底是有好几代君主累积的家底在,名义上国库空虚,但皇帝和沈楷个人口袋里都盆满钵满。

真有什么叛乱,他们肯定就舍得拿出来镇压了。

所以她完全不担心这些情况。

而眼前两姐妹就是她没太关注的人。

没想到,她们关注着她。

这便是该相遇的如何都不会错过。

以酒会友持续到三更天,跟上队伍的二十余人,没道理再丢下。

郭妡留他们在营地休息,第二日一起赶路。

中原腹地的秋末,农人已经种了麦子,发了嫩绿的芽苗。

这时还不怎么要管理,农人也闲不下来,到处挖沟渠,修石子路。

即使是萧条的秋末冬初,也有些欣欣向荣的景象。

郭妡看得欣慰。

唯独世上总有些渣滓,会破坏美好世界。

十多个纨绔自城中出来,纵马踩踏麦芽,将一望无际的农田当做猎场,追逐几只野鸡野兔。

道旁给祖父送饭的小姑娘生得青嫩美丽,便被围着猥亵。

那些不堪入耳的荡笑,和着哀求哭泣传来。

郭妡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循着声音看去,瞳孔紧缩,深藏的记忆如潮水来袭。

她冷声道:“长风,将人绑了,腿全打断。”

不必她吩咐,许多人手中的刀已经出鞘。

就连那些士子亦义愤填膺,“世上竟有这等厚颜无耻之辈!”

郭妡嗤笑,什么样的人没有呢?

只是如今的她已不是当初的她,那小姑娘更不是当初的她。

那边的纨绔,被打得在地上爬行,还叫嚣着是县令之子、县丞之子、富商之子。

郭妡扯起一边嘴角,这倒是最近收拾的官最小的渣滓了。

吩咐人将十多个残废带入县城,连带写好的参奏折子一起给县官们瞧瞧,便发往长安去。

只不过,那祖孙一家在本县恐怕再待不下去。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不能害人。

郭妡叫人将那一家带上,往南临近的羿州刺史是高家一系的官,郭妡将人交给羿州刺史,便继续赶路。

至于剩下的事自有朝廷接管。

王公贵族本就有许多特权,此刻她留人性命,没背上人命,那地方官员谁也管不上她。

然而,这种事并非只有一起。

一路往川州,欺压百姓、欺男霸女之事应接不暇。

原本行侠仗义很是畅快的游侠们,都不禁皱眉。

这是刚收获一季粮食,硕鼠们吃得太饱,过得太清闲。

她早已意识到,靠这一路拔刀相助根本不够。

只是当下只能先这样做,朝廷还不是她说了算的时候。

她原本没想过帮助这些可怜人会有什么回报。

然而跟在身后的二十多名士子,并邓家姐妹,武力差些不能提刀去砍杀,就在一旁写手记。

她的见义勇为、每个地方的风貌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去到一处宣扬一回。

以至于接近泷州时,老远就有百姓来申冤。

郭妡是巡粮使,且只负责川州一地。

按常理来说,并没有权力管其他地方的不平事。

可她又是大弘朝的县主,为中书舍人,有一定的司法权。

虽现在三司不齐,但她要管,也没人敢不让她管。

郭妡用速战速决的策略,专审民事纠纷,但凡有刑事冤案就上报朝廷,一路耽搁的也不多。

进入川州,早已物是人非。

郡公府已收归皇家所有,许多工匠在进行改造和修缮。

大门、围墙皆换了模样,里头的建筑也有更改。

郭妡故意从门前过,侧头扫一眼,微微凝滞。

末了长长叹一口气,打马而去。

稍稍演一下,便见新任川州刺史领着所有属官来迎接。

其中还有不少老面孔。

郭妡下马,叫所有人不必多礼,与曹亮、易校尉等老熟人寒暄几句,很是平易近人。

身后的“书记员”们又在奋笔疾书,不必看都知道,全是彩虹屁。

也着实是没想到,带上这些人,跟带了一堆营销号似的……

郭妡眼角抽了下,很快调整好神色,干正事。

进入刺史府,分主宾坐下后,直接询问这一季作物收成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