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则跑来宜修这里说过她母亲不是故意阻拦太医的,叫宜修莫要记恨她母亲。
宜修当时就道:“若是柔侧福晋的孩子病重时一直请不到太医,不知柔侧福晋还能不能这般说。我这里简陋,不是柔侧福晋该踏足的地方,剪秋,送客!”
后来,柔则就没再来过了。
而且,因为宜修的话,她几回梦魇,梦到她的孩子不好时请不到太医,叫她都动了胎气,只能卧床养胎了。
便是她身边有张嬷嬷,但张嬷嬷一个人,分身无术,柔则这边她已经全力保胎了,但也只勉强挺过了七个月,天天烧艾,这屋子里都仿佛浸染上了艾草的气味。
张嬷嬷已经做好了准备,时刻迎接柔则早产。
这事儿她也早有经验了,当年她伺候过觉罗夫人,对柔则的情况门清。
她为了使舞姿轻盈,身姿窈窕,肌肤白皙,用了息肌丸那等东西,本不该有孕的,如今有孕也真是走运了,保了这么久,这孩子,只盼着生下来能养住吧。
三月,正是天气回暖之时,钮祜禄嘉云看着请安早会上一直缺席的柔则位置,眉头微蹙,等众人散了就问起了侍书,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
“福晋,那边七个月的肚子比着正常孕妇要小的多,可见她这胎养的不大好,福晋也无需为她那孩子忧心,说不定过不了几日,就该生了。”侍书说罢,把一碗药汤奉上。
“本福晋是不想多在乎,可王爷的态度,叫本福晋哪里能安心。”嘉云喝罢药汤,吃了蜜饯,“这药喝了一段时日了,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效果。”
“必是有效的,只要王爷来,福晋必能一击即中。”
侍书这话叫嘉云放松了不少,只要有用,也不枉她用了这么多苦药汤子了。
“主子!柔侧福晋发动了!”宜修拿着棋谱正摆着棋子,剪秋匆匆进来说道。
“是吗,看来本侧福晋得去恭祝柔侧福晋添子啊。”宜修放下棋谱,整理了一下衣服。
此刻,嘉云已经先一步到了,看着已经在的王爷,嘉云心中不爽,却赶紧端起担忧来,“王爷,柔侧福晋这才刚开始,只怕还要许久,您先坐着……”
胤禛嘴唇紧抿,听着菀菀痛呼,哪里能坐的住。
宜修来的时候,就见王爷来回走着,而福晋也只能站着陪着。
看了眼摆着的椅子,她说了两句话便坐下来了,她才不要站着等呢。
至于王爷高兴不高兴,随他去,她又不盼着他,不高兴就不高兴呗,他还能怎么着她不成。
上回那觉罗氏一事,他那般处置,心中就不愧吗!
好在弘晖也从未期待过他什么,不然,岂不失望失落。
嘉云看宜修坐下来,也坐了,她可是福晋,陪着王爷站一会儿,已是给脸了,谁知道那柔则生的快不快,她还能一直站着不成!
至于王爷,愿意为了他的美人一直站着,那就站着吧!
没有人再多嘴,胤禛还真就一直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块石头呢。
“生了!生了!侧福晋生了!”
随着接生婆的话而出的是刚出生的孩子弱不可闻的哭声。
这…是报喜还是不报喜啊……
接生婆不敢把比正常孩子小了一圈的孩子抱出去见风,只一个出去报喜了。
“恭喜王爷!柔侧福晋生下了一个小阿哥!”
“那怎么没听到哭声?”宜修不介意添给胤禛添堵。
接生婆愣了一瞬,赶紧道:“小阿哥是早产,得好好养些时日。”
听到接生婆的话,嘉云嘴角微微上翘,“无碍,只要平安降生便好,咱们府中不缺好东西滋养二阿哥。”
“福晋说的是。”胤禛说罢,抬脚就要往产房去,他要去看看菀菀和孩子。
接生婆有些沉默,不是,怎么不赏啊。
还是嘉云做主给的赏,反正这钱也不是她出。
而王爷,竟然踏足产房,这叫她暗自咬牙。
宜修本来还遗憾见不着柔则的孩子了呢,没曾想就见胤禛往产房去了,那她也要去!
她一动,嘉云也不能一走了之啊,也跟着进了。
宜修拿帕子略微遮着口鼻,见胤禛止步屏风,柔则说着不希望王爷看到她憔悴的模样什么的,暗自撇了撇嘴,径直越过屏风,“这就是二阿哥了吧,柔侧福晋模样好,二阿哥将来定是美男子呢。”
跟着过来的嘉云觉得宜修可真会说话,这手掌一般大的孩子,颜色还有些泛青,也不知从哪里看出这会是美男子了。
她只知道,这孩子便是精心养护,只怕也是个受不得累的,无需挂心,比起来,大阿哥才真真是对手呢。
宜修和嘉云的出现,叫柔则不能再和胤禛诉衷肠了,等胤禛离开后,两人也就走了,只说不打扰柔则休息了。
待人走完后,柔则看着她的孩子,不由落泪。
“哎呀,我的好主子,万不能哭啊,不然要落下病的。”张嬷嬷连忙劝着。
“嬷嬷,这孩子这般弱,是我,是我害了他。”柔则哽咽着。
“咱们精心养着,小阿哥定会长大的,主子可万莫哭了,母子连心,小阿哥若知道主子这般心伤,也会心疼的。”
“我不哭了,嬷嬷。”
“这才对了,主子放心,小阿哥那边,伺候的人精心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