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翼城堡的晨曦比北境其他地方更早降临,因为山脉的高度让阳光提前触及塔楼的尖端。当第一缕金光刺破黎明前的灰暗,照耀在城堡庭院中时,凯尔文·黑翼站在主塔顶层的阳台上,感受着与过去截然不同的世界。
成为“桥梁”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但他的感官仍在持续调整。他不仅能看见阳光,还能“看见”阳光中蕴含的能量流动——那是生命力的微弱闪光,是植物呼吸的节奏,是整片土地在漫长黑夜后的苏醒。他不仅能听见清晨鸟鸣,还能“听见”城堡石墙的低语,那是千年历史的回响,是无数黑翼家族成员留下的意志烙印。
最奇特的是时间的感知。他感觉自己同时存在于多个时间点上:站在阳台上的是现在的他;躺在水晶棺中与沉睡者建立连接的是十二小时前的他;而某种延伸的意识触角甚至能模糊感知到未来的可能性——不是预言,而是概率之流,像是看到河水分叉前的涟漪。
“队长。”莱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轻轻走上阳台,左臂仍然用夹板固定,但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奥托陛下醒了,要求见你。”
凯尔文转身。他看到莱娜时,不只是看见她这个人,还能看见她体内能量流动的轮廓——受伤处有暗淡的阻塞,但生命能量总体稳定而坚韧。他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她的情绪:担忧、疲惫,但更多的是决心。
“他的状态如何?”凯尔文问,声音在晨风中显得异常平静。
“奇怪。”莱娜斟酌着用词,“身体上没有明显外伤,但...气质完全变了。他不像皇帝,甚至不像之前的奥托。他安静地坐在窗前看日出,问我要了纸笔,写了一些东西,然后说需要和你谈谈‘剩余节点的解决方案’。”
凯尔文点头。他知道奥托身上发生了什么——艾尔丹·黑翼引导的仪式剥离了奥托体内的暗噬者残留力量,同时也净化了他的某些本质。野心、权欲、对永恒的执念,这些驱动奥托一生的东西被转化或消解了,留下的是一个凯尔文几乎不认识的存在。
“让他在书房等我。”凯尔文说,“另外,召集阿尔杰农叔叔、伊莎贝拉女伯爵、大团长——如果他能参加会议的话——还有约瑟夫。我们需要制定前往帝都的计划。”
莱娜犹豫了一下:“大团长还在发烧,但意识清醒了。至于女伯爵...她整晚都在西格蒙德亲王的骨灰旁守夜,几乎没说话。”
“她需要知道计划。”凯尔文温和但坚定地说,“而且西格蒙德殿下的牺牲不会白费。我们会完成他未竟的事业。”
莱娜离开后,凯尔文继续站在阳台上,目光投向南方。在那个方向,数百里之外,帝都坐落在两条大河交汇的平原上。那里有皇宫地下的第二个节点,有帝都大教堂的第三个节点,还有被软禁或囚禁的盟友,以及维拉残余势力的阴谋。
更重要的是,根据艾尔丹·黑翼传递的信息,艾莉亚的意识被困在暗噬者制造的记忆迷宫中。要救她,需要彻底摧毁暗噬者在现实世界的所有锚点,包括三个节点,然后进入星界缝隙找到它的原生形态。
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凯尔文已经习惯了不可能。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晨风中的寒意,感受着城堡下永恒沉睡者的平稳“呼吸”,感受着自己血脉中流淌的千年责任。
然后他转身,走向书房,走向等待他的人们,走向他必须承担的命运。
二
书房里聚集了黑翼城堡目前的核心成员。长桌旁坐着阿尔杰农叔叔,他的伤势经过处理已经稳定,但眼中有着深深的疲惫;伊莎贝拉女伯爵坐在窗边,双手捧着那个银质骨灰盒,眼神空洞但偶尔会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大团长被用轮椅推来,背部伤口包扎得严严实实,脸色苍白但意识清醒;老管家约瑟夫站在角落,保持着管家的姿态,但凯尔文能感觉到老人内心的激动——城堡重获自由,家族延续守护,这是约瑟夫服务黑翼家族六十年来最欣慰的时刻。
奥托坐在长桌的另一端,与所有人保持距离。他已经换下了皇帝的装束,穿着一套从城堡仓库找到的普通贵族服饰——深灰色外套,没有任何装饰。他的变化确实惊人:曾经锐利的灰色眼睛现在变得柔和,甚至有些忧郁;曾经挺直的脊背微微弯曲,像是卸下了沉重的负担;最重要的是那种气场的变化——不再是让人敬畏或恐惧的帝王威严,而是一种近乎僧侣的平静。
“感谢各位到来。”凯尔文在主位坐下,没有开场白,直接进入正题,“我们时间有限。根据西格蒙德殿下的信息和艾尔丹先祖的确认,帝都还有两个节点:皇宫地下和帝都大教堂。距离三个节点产生共鸣、让暗噬者完全重生的最后期限,还剩大约三十六小时。”
莱娜将一张帝都地图铺在桌上,上面标着两个红圈:“皇宫节点位于皇家陵墓深处,入口由皇室卫队把守,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进入。大教堂节点在中央圣坛下方,是大主教亲自管理的圣地,同样守卫森严。”
“而且这两个地方现在可能已经被维拉的残余势力控制。”阿尔杰农补充,“维拉生前在宫廷和教会都安插了大量人手。即使他本人已经消亡,那些被精神控制或被他收买的人仍在行动。”
伊莎贝拉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但清晰:“西格蒙德生前说过,他的支持者中还有忠诚的人。冯·艾森伯格侯爵,克洛维伯爵,还有几位高级将领。他们被软禁或监视,但如果能联系上...”
“那需要进入帝都内部。”大团长咳嗽着说,每说一句话都显得痛苦,“而帝都现在肯定是全城戒严。奥托皇帝失踪,维拉顾问死亡,西格蒙德亲王确认遇害...摄政议会一定宣布了紧急状态。”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奥托。皇帝平静地迎接着注视,缓缓说道:“摄政议会由五名成员组成:大主教、首席法官、财政大臣、军务大臣,以及神殿骑士团大团长。”他看向大团长,“您的缺席会被注意到,但维拉可能安排了替代者。”
大团长点头:“维拉三年前就试图在骑士团内培养自己的派系。如果我长时间不出现,副团长格哈德——他是维拉的人——会接管指挥权。”
“那么帝都现在的情况是,”凯尔文总结,“皇宫被维拉势力控制,大教堂可能也是,神殿骑士团部分被渗透,忠诚的贵族被软禁。我们需要在三十六小时内潜入帝都,突破两层守卫,摧毁两个节点,同时还要避免引发全面内战。”
书房陷入沉默。这个任务清单听起来像是疯子的幻想。
“但我们也有些优势。”奥托突然说,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这是第一次他主动提供帮助,“我知道皇宫和大教堂的密道,那是历代皇帝口耳相传的秘密。维拉可能知道一部分,但不可能全知道,因为有些密道只有加冕后的皇帝才有权知晓。”
他指向地图上的皇宫区域:“皇家陵墓的入口有三条密道:一条从皇帝寝宫直达,现在肯定被监控;一条从皇家图书馆地下进入,可能还安全;第三条...”他指向皇宫外的河流,“从泰伯河下的水道进入,那是紧急逃生通道,只有我和已故的哥哥知道。”
“大教堂呢?”凯尔文问。
“大教堂的密道更复杂。”奥托的手指移向地图上的大教堂,“实际上,整个大教堂地下是一个迷宫,连接着帝都早期的地下墓穴和避难所。我知道一条从旧城区酒窖进入的路线,但需要通过三个魔法陷阱和一道需要圣物才能打开的门。”
“什么圣物?”莱娜问。
“大主教的权杖,或者...皇室血脉的鲜血。”奥托看向自己的手,“后者我们现在就有。”
阿尔杰农皱眉:“但即使我们能进入节点所在的位置,如何摧毁它们?影月神殿的节点有晨曦之心,黑翼城堡的节点需要桥梁仪式,皇宫和大教堂的节点呢?”
奥托从怀中取出两张折叠的羊皮纸——这是他醒来后写的东西。“这是节点相关的古代记录,我从记忆碎片中整理出来的。皇宫节点名为‘血脉之泉’,它连接着霍亨施泰因家族的传承能量。要摧毁或封印它,需要一个皇室成员的完全自我牺牲——不是死亡,而是放弃皇权继承权,将血脉力量归还源头。”
他看向众人:“我可以做到。实际上,仪式已经在黑翼城堡开始,艾尔丹·黑翼引导的过程剥离了我体内暗噬者的力量,同时也开始剥离我的皇室血脉特权。如果我进入血脉之泉完成最后步骤,节点就会转化为普通的能量源,不再与暗噬者共鸣。”
伊莎贝拉质疑:“但这样你会...”
“我会成普普通人。”奥托平静地接过话,“没有皇室力量,没有皇位继承权,甚至可能失去部分记忆和人格。但这是合理的代价。”
“那大教堂节点呢?”凯尔文追问。
奥托展开第二张羊皮纸:“大教堂节点名为‘信仰之井’,它汇聚了千年来的信仰能量。要净化它,需要一场真正的、发自内心的集体祈祷,由一位没有污点的圣洁者引导。但维拉肯定污染了那个地方,所以首先需要物理破坏节点结构,然后才能进行净化。”
他看向大团长:“这可能需要神殿骑士团的帮助,但前提是夺回控制权。”
“还有一个问题。”莱娜指出,“即使我们能处理两个节点,暗噬者的原生锚点还在星界缝隙中。只要那个锚点存在,它就有可能在其他地方重生。”
奥托点头:“是的。但根据古代记录,要进入星界缝隙需要三个条件:在三个节点同时被处理后的极短时间内;在特定星象排列下;以及一位能在现实与星界之间导航的向导。”
他看向凯尔文:“最后一个条件可能指向你,凯尔文。作为桥梁,你已经部分存在于两个世界之间。但进入星界缝隙极其危险,历史上尝试过的人没有一个回来——至少没有以原本的形式回来。”
凯尔文没有犹豫:“如果那是拯救艾莉亚和彻底结束威胁的唯一方法,我愿意尝试。”
书房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是深思的沉默。计划虽然疯狂,但至少有了轮廓。
“我们需要分组行动。”凯尔文最终说,“第一组前往皇宫,由奥托陛下带领,处理血脉之泉节点。第二组前往大教堂,由我带领,处理信仰之井并尝试联系忠诚势力。第三组留守黑翼城堡,保护这里的安全并作为后援。”
“我跟你去大教堂。”伊莎贝拉突然说,“西格蒙德在教会中有支持者,我认识他们。而且...”她握紧骨灰盒,“我想亲眼看到这一切结束。”
“我状态不佳,但可以指挥留守。”大团长说,“同时尝试远程联系骑士团内忠诚的成员,为你们在帝都的行动做准备。”
阿尔杰农站起来:“皇宫组需要熟悉帝都贵族圈的人。我在议会还有影响力,而且认识皇宫内的部分仆役——有些家族服务皇室数代,可能未被维拉控制。”
“那么初步分组确定。”凯尔文看向莱娜,“你选择哪一组?”
莱娜毫不犹豫:“我跟您,队长。一如既往。”
凯尔文点头,然后环视众人:“我们正午出发。抵达帝都需要一天一夜,加上准备和行动时间,刚好在最后期限前。有任何异议吗?”
没有人说话。计划充满风险,但别无选择。
“那么各自准备。”凯尔文站起来,“两小时后在庭院集合。记住,我们不仅是为了摧毁节点,更是为了夺回帝国的未来。西格蒙德殿下、所有牺牲者,还有那些仍在黑暗中等待救援的人,都在看着我们。”
人们陆续离开书房。奥托最后一个起身,走到凯尔文面前,轻声说:“有件事我需要单独告诉你。关于艾莉亚·晨星的下落,我在记忆碎片中看到了一些...影像。”
凯尔文的心跳加速:“什么影像?”
“她在记忆迷宫中,但不是在被动等待救援。”奥托的表情复杂,“她在尝试与暗噬者谈判,用自己的意识作为交换,要求暗噬者放过帝国。这是极其危险的,但如果她成功了,可能为我们进入星界缝隙提供难得的窗口期。”
“窗口期?”
“暗噬者在谈判时会暂时集中注意力,防御会减弱。”奥托解释,“如果我们在那个时刻攻击它的原生锚点,成功率会大大提高。但这也意味着艾莉亚的意识可能被永久困住,甚至被吞噬。”
凯尔文握紧拳头:“那我们必须在谈判完成前找到她。”
“这正是困难所在。”奥托叹息,“我们不知道谈判进行到什么阶段,不知道还剩多少时间。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每处理一个现实世界的节点,暗噬者对艾莉亚的控制就会减弱一分。所以我们的行动不仅是为了帝国,也是为了她。”
凯尔文看着窗外逐渐升高的太阳,感受着体内沉睡者的平稳呼吸,感受着自己作为桥梁连接的两个世界。然后他看向奥托,眼中闪烁着星光的痕迹。
“那么让我们不要浪费时间,陛下。为了帝国,为了所爱之人,为了所有值得拯救的东西。”
三
正午时分,三支小队在城堡庭院集合。前往皇宫的组由奥托带领,包括阿尔杰农和四名恢复较好的家族私兵,他们都换上了商人或旅行者的便装,武器隐藏在马车的暗格中。奥托本人进行了简单伪装——戴上了假发和眼镜,改变了走路姿态,看起来像是一位学者或律师。
前往大教堂的组规模更大:凯尔文、莱娜、伊莎贝拉,以及十名精锐战士——包括四名灰刃倒戈士兵和六名黑翼私兵。他们也进行了伪装,扮作前往帝都朝圣的贵族家庭及随从。伊莎贝拉戴上了面纱,莱娜伪装成侍女,凯尔文则扮作一位来自南方省份的小贵族。
留守组由大团长指挥,老管家约瑟夫协助,包括所有伤员和剩余的战斗人员。他们的任务是修复城堡防御,联系潜在盟友,并在必要时提供远程支援。
“通讯使用加密魔法符文。”莱娜分发着刻有特殊符号的小石片,“激活后能传递简短信息,但只能用三次,所以非紧急情况不要使用。”
马匹和马车准备就绪。凯尔文最后一次检查装备时,阿尔杰农叔叔走到他身边,将一个皮革包递给他:“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本应在你二十一岁生日时交给你,但当时...时机不对。”
凯尔文打开皮包,里面是一本薄薄的笔记本和一枚戒指。笔记本的封面上有雷欧·黑翼的亲笔字:“给我的儿子,当你准备好知道真相时。”
“父亲...”凯尔文低声说,翻开第一页。
笔记本的内容不是连续的日记,而是一些零散的记录、草图、猜想。雷欧显然也在研究家族与古代封印的关系,他记录了自己成为桥梁的过程(与凯尔文的经历惊人相似),记录了与奥托的早期合作,还记录了对艾莉亚·晨星的特别关注——不是因为她是凯尔文的未婚妻,而是因为她体内有罕见的“纯净灵魂”特质,对古代实体有天然的吸引力和抵抗力。
最后一页有一段话:“凯尔文,如果你读到这些,说明我已经无法亲自指导你。记住,黑翼的职责不是盲目牺牲,而是明智地选择何时坚持、何时妥协。桥梁连接两端,但也承受两端的拉力。不要让自己被撕裂。爱你的父亲。”
凯尔文合上笔记本,感觉眼眶发热。他戴上那枚戒指——银质,镶着一小块黑曜石,内部有星光般的闪光。戒指在手指上自动调整大小,然后传来微弱的温暖,像是父亲的握手。
“谢谢,叔叔。”他说,拥抱了阿尔杰农,“保重。等这一切结束,我们全家好好团聚。”
“一定。”阿尔杰农的声音哽咽,“愿先祖保佑你们。”
车队出发了。城堡大门缓缓打开,马匹踏出庭院,踏上通往南方的道路。凯尔文回头看了一眼黑翼城堡,看到塔楼上约瑟夫和大团长的身影,看到城堡在正午阳光下投下的长长影子。
然后他转身面向前方,面向前路,面向未知的战斗和可能的牺牲。
旅途最初几个小时相对平静。他们沿着北境大道向南,路上遇到几队商旅和巡逻士兵,但都没引起注意。凯尔文坐在马车里,研究父亲留下的笔记本,试图找到更多线索。
笔记本中有一段引起了他的注意:“艾莉亚的血脉测试显示她有‘星界旅者’的特质,这意味着她的灵魂能在不同维度间移动而不迷失。这解释了为什么暗噬者如此渴望得到她——有了她的能力,它就能更自由地在现实世界活动,甚至可能脱离星界缝隙。”
下面有雷欧的批注:“必须保护她。但保护不等于囚禁。也许可以训练她控制这种能力,转化为对抗黑暗的武器。与奥托讨论过,他建议谨神,但同意提供资源。”
所以父亲和奥托曾经是真正的合作者,至少在早期。是什么改变了?笔记本后面没有直接答案,但有一页提到了“维拉带来的古籍”和“奥托的变化”。
午后时分,他们抵达第一个检查站——这是北境与中央省份的边界关卡。通常这里守卫松散,但今天情况不同:关卡加强了守卫,排队等待检查的车队排了半里长。
“怎么回事?”凯尔文问车夫。
“听说帝都出了大事,全国进入警戒状态。”车夫是从黑翼城堡带来的老人,经验丰富,“要绕路吗,少爷?”
凯尔文看向莱娜,她骑马靠近车窗:“前面有士兵在检查每辆车的货物和乘客身份。我们的伪装可能经不起详细盘问。”
伊莎贝拉从另一侧车窗观察:“我看到士兵拿着画像在比对...可能是通缉令。奥托陛下那边情况可能更糟。”
确实,奥托的伪装虽然精妙,但如果有关键特征被通缉,还是可能被认出。
“不能冒险。”凯尔文做出决定,“放弃大路,走森林小径。虽然会慢一些,但更安全。”
车队悄悄脱离队伍,转向一条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岔路。这条小路蜿蜒进入茂密的松林,光线顿时昏暗下来,只有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冠洒下。
森林中的道路崎岖不平,马车颠簸得厉害。凯尔文不得不下车骑马,让伤员和伊莎贝拉继续乘车。莱娜与他并骑,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环境。
“这片森林被称为‘影语之森’。”伊莎贝拉从车窗说,“传说古代精灵曾在这里举行仪式,与星界沟通。有些地方至今还有残留的能量场。”
凯尔文能感觉到她说的是真的。随着深入森林,他的桥梁感知变得更加敏锐。他能“听到”树木的低语——不是语言,而是生命能量的流动节奏;能“看到”某些区域有异常的能量聚集,像是水面上的油渍,五彩斑斓但危险。
突然,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牵引感,来自森林深处某个方向。那不是物理的牵引,而是意识的呼唤,像是有什么在等待他,在呼唤他的名字。
“队长?”莱娜注意到他的异常。
“那边...”凯尔文指向左前方,“有什么东西。强大的能量源,而且...熟悉。”
伊莎贝拉也感受到了:“是圣物的气息,但被黑暗污染了。”
作为决策者,凯尔文面临选择:继续前进,按时抵达帝都;或者偏离路线调查这个异常,可能获得关键信息或资源,但也可能延误甚至陷入危险。
他想起父亲的教诲:“明智地